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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诗意最初是作为一种文学话语和审美范畴,产生于古典诗歌的评价体制之中,在西方,则更多的是从美学的角度思考,指向一种审美化的生存方式。可以说,诗意作为一个基本的概念,是诗歌理论、文学理论甚至整个艺术理论首先要明晰确定下来的。然而,在当前时代背景之中,诗意似乎已在不经意间成为了被泛用、滥用的评价用语。面临着“枯竭与过剩”双重考验,经历着向死而生挣扎过程的中国文学,在一定程度上正行进在远离诗意的萧瑟之路上。本文围绕着“文学诗意”这个关键词,沿循人类历史的纵向发展历程,对诗意的原始起源与发展作了考究,并从形式和内涵两个方面对其作了细致的阐释。内容共分为三个章节,具体如下: 第一章借鉴了艺术人类学溯源式的研究方法,探讨了诗意产生的人类历史根源及其发展演变。诗意的产生,可以追溯至原始初民时期,维柯在《新科学》中提到了“诗性智慧”这一概念,指称的是原始先民凭借本能强大的生命力和想象力创造性地阐释世界的智慧。“诗性智慧”即是诗意萌生之初的人类共通的心理机制,淳朴的生命意识和茂盛的想象力也即是诗意的最初内涵。伴随着巫术活动和自觉艺术创造活动的进行,这种原本存在于原始人类精神空间里的形而上的诗意凝定下来。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类的思维方式和认识能力渐趋成熟,逐渐摆脱了以往的神人世界观和生命同质同构的思想,但对生命和生存的关注以及对人类想象创造力的重视却越来越凸显,诗意也就成为了包含文学在内的各类艺术恒久不变的追求。 第二章从“诗性”和“回归”两个角度出发探讨文学诗意语言形式的基本特征。俄国形式主义批判家雅各布森提出了“文学性”的观点,认为文学性就是文学的语言性和文字性,虽然有一定片面性,但语言文字对于文学的重要作用是毋庸置疑的。文学的诗意空间是语言按照一定的诗意逻辑而建构起来的。作为文学诗意的物质承载体,诗性回归的语言将肉体与心灵、人与世界、此在与彼岸链接在了一起,在语言文字所营构的抽象诗意空间里,一切都是朦胧而又清晰的,里面有着永远言说不尽的情感意绪,却又能如此有力地触动每个人内心的魂灵。 第三章从“自然世界”“心灵世界”“彼岸世界”三个角度分析文学诗意的本质内涵。在当前时代,在网络文学、微文学、随意而作的即兴诗等等并未将审美视为唯一标准的新兴文学类型是否能纳入文学范畴仍未定论之时,我们似乎很难再将“具有审美的意义”视为文学的本质属性。但是无论文学的涵盖内容如何地延伸扩宽,我们都可以明确的是,只要人类内在的精神之泉不枯竭,诗意的文学对“美的规律”的探寻就就不会停止,天地有诗意,杂然赋流形,在“自然世界”、“心灵世界”和“彼岸世界”中不同内涵的诗意之美也便将成为文学所言说不尽的对象。 在文章的结尾部分,本文将视野从内部的理论分析拉回到外部的现实环境中来,既是对开篇绪论的呼应与补充,亦是基于“表现-传达-接受”三位一体文学关系的考虑,试图一窥文学诗意在时代背景中的生存境况,对其未来寄予希望与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