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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方马克思主义的谱系中,阿尔都塞的地位举足轻重,不光是因为他在拒斥“人道主义马克思主义”中以“保卫马克思”的坚定姿态出场,更重要地是因为他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在秉持马克思唯物主义的基本立场中,赋予了马克思主义哲学新的更丰富的内涵。阿尔都塞承接了马克思未尽的哲学事业,在马克思文本极易引起人们多样性的误解、尚有待澄清和补充,尚没有提出问题的地方引入一种符合马克思主义性质的科学读解和说明。他断言马克思主义哲学并没有随着马克思所开辟的“历史科学”的新大陆相继而生,在此之后,马克思主义哲学为各种哲学意识形态或者哲学偏向(黑格尔主义、经济主义、人道主义、教条主义等)所统治深陷困境、止步不前,这是为马克思主义哲学诞生的时机尚未成熟所决定的。阿尔都塞的新唯物主义的降生正适应马克思主义哲学面临的这一僵局,因为在阿尔都塞看来,马克思主义哲学诞生或新生的时机已经到来了。他在“科学/意识形态”的视域中重新思考马克思的唯物主义哲学,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厘定了新唯物主义与旧唯物主义以及黑格尔哲学的关系,这是对马克思主义的卓越贡献。这种根据马克思的唯物主义启示,通过创造新的概念、新的思想形式,关注于马克思主义的历史革新和创造的工作既昭示着马克思主义强大的生命力,也彰显了马克思主义的时代价值。文章从以下的四个部分探讨阿尔都塞的新唯物主义:第一部分考察了新唯物主义缘起的政治环境和学术场域,政治环境对阿尔都塞在马克思与马克思主义之关系的厘定上产生了一定的推动作用,是阿尔都塞“回归马克思”的外部动因,促使阿尔都塞重新思考马克思文本的意义,催生了新唯物主义。阿尔都塞新唯物主义产生的学术场域由“结构主义”、精神分析学和“人道主义马克思主义”共同构成。尤其是“结构主义”、精神分析学与新唯物主义的关系在此文中将被重新考虑;第二部分考察了“科学/意识形态”视域中的新唯物主义,新唯物主义在与科学的关系和意识形态的关系所构成的双重关系中使自己的身份得以确认,由此新唯物主义形成了与“科学/意识形态”的构成关系,另外,新唯物主义的“双重表示”又超出这一身份的指认,通过一种悖论的形式践行它在科学的东西和意识形态的东西之间进行划界的功能以及在布满褶皱与断裂的政治地形学空间中从事阶级斗争的功能;第三部分考察了新唯物主义与旧唯物主义的区别,指出新旧唯物主义的区分不是两种学说、哲学门类或者世界观的差别,它们之间的对立只有在“科学/意识形态”所构成的问题式的视域中,只有在作为意识形态的旧唯物主义和以“双重身份”或者“双重游戏”显身或者隐身的新唯物主义所构成的动态关系中才能够得到指认;第四部分考察了新唯物主义与黑格尔哲学之关系,这一十分重要的关系在马克思的文本中一直出于模棱两可的状态,这一关系的辨析不仅是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生死攸关的,而且对于新唯物主义自身的意义也非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