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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素的学术生涯是从数学研究开始的,首先在数学和逻辑之间建立了同一性,而后把这种逻辑主义的立场贯彻到知识论、存在论和语言哲学领域。 就知识而言,罗素至少在三个层次上用该概念。首先,罗素把知识的探求,追溯到第一人称的当下经验。亲知是知识的基础,知觉是知识的来源,都还不是知识的定义。其次,知识是以数学为典范,由分析综合方法而得来的东西,从自明的前提出发,构造出原初的知识大厦的主体。事实上,这样的知识定义罗素仍然不会满意。 真正配称知识的乃是给人类带来福祉的东西。罗素说,在与世界的联结中,灵魂获得其自由,灵魂与世界有三种联结方式:在思想中的联结即知识、在情感中的联结即爱、在意志中的联结即效劳(service)。就个体而言,善好生活乃是被爱激励,受知识引导的生活;无论在共同体中的政治生活或纯粹的私人生活中,最高的指导原则理应是,增进一切具有创造性的东西、减少那些以占有为中心的欲望。 罗素知识论的研究受行为主义心理学的影响,强调动物与人类心灵之间的连续性,因此心灵世界并不比物理世界显得高贵。罗素不仅肯定行为主义的方法论价值,而且肯定行为主义所舍弃的内省材料(意象)。罗素对意象的分析不但与语词相关,而且与命题相关。 罗素知识论的核心,是逻辑原子论、亲知原则和语言分层的思想。按照亲知原则,关于世界上何物存在的知识,如果不是源于知觉和记忆之类的亲知,那么至少推论前提之一源于这类亲知。罗素把语词分为对象词-逻辑词-辞典词三类,通过揭示逻辑词的经验心理学意义,清除维特根斯坦加之于命题形式的不可说性。 罗素声称,比起任何特定的哲学理论或结论,他对自己的哲学方法更有自信和把握,罗素强调分析方法可以带来新知。就方法而言,有两个层次。首先,从语言的表述上看,罗素在追溯问题史的基础上提出自己的主张;其次,就一门具体的科学而言,罗素提出分析-综合方法。 罗素的分析综合方法分为两部分:(1)向后回溯,察看地基的工作,即逻辑分析,由一门知识的主体部分回溯到它的诸前提;(2)向前演进,重构知识大厦的工作,即逻辑综合,由诸前提出发重构原初的知识主体。这种分析.综合方法最初主要应用于《数学原则》(1903)、《数学原理》(1910-13)中的数学研究,罗素逐渐把它由数学逻辑领域扩展到诸如知识论、形而上学、语言哲学、科学哲学等领域。 罗素强调分析不可能一劳永逸地抵达终点,因为新的前提可能被发现。严格意义上来说,前提仅指命题,但罗素在较宽泛的意义上使用该词,不仅指命题,而且包括概念或观念,比如,皮亚诺自然数理论分析用了三个原初概念(O、数、后继)和五个原始命题。 罗素还把这种分析―综合方法运用于实践领域,追溯人的活动的三来源,天性-思想-精神(instinct- mind-spirit),罗素认为三者理应融为一个单一的整体。赋予人以力量的是天性,引导力量朝向所意愿的目标前进的则是思想,揭示力量之非个人应用(超拔于世俗生活)的则是精神。对于完善的生活而言,天性、思想和精神同样是必需的,尽管各自都有其卓越的一面和败坏的一面。 今天重新来审视罗素的知识探求,并非一件不合时宜的事。本文要做的事情,一方面是把罗素纳入由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开创的西方哲学传统之中,强调罗索思想与传统的勾连;一方面是在技术理性和批判理性的简明对照中,重估罗素的知识论和他所信奉的作为科学的哲学,罗素的知识论始终强调知识与善好生活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