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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在卡帕拉索(James Caporaso)关于个体主义范式的多边主义生成的博弈模型基础上,设计了新的生成博弈模型,并从理论上分析了多边主义在三种表现形式中的促进因素。文章立足各方在朝核问题上的国家战略和据此在六方会谈中的政策选择,并用三个博弈模型对朝核问题六方会谈中各国的理性互动进行了分析,得出六方会谈中最主要的促进因素是国家间的妥协,在此基础上,又从理论上阐述了在多边环境下国家间妥协与多边主义生成的关系,以此来揭示个体主义范式下多边主义生成的基本条件。 多边主义的核心是指按照某种原则来协调三个或者更多国家之间的关系,外交实践中的多边主义是一种要求极高的制度形式。多边主义的生成路径是理论研究中的核心难点之一。个体主义范式下,国家以理性、自利的方式“进入”相互之间的契约关系中,但是其中的规律至今尚不明确。在个体主义范式下,合作是国家愿望、能力和选择的产物,是工具性的。为了回答国家间如何达成合作和国家间的合作如何成为多边的问题,文章在卡帕拉索提出的“K集团博弈”、“重复性博弈”、“有交易成本的博弈”三个模型的基础上,设计了“北京地铁式搏弈模型”来分析多边主义生成过程中各方的理性互动,在这样的博弈模型中,成员为了利益而交易,为了降低多次交易成本而选择付出博弈费用,为了避免抵押物的最大损失而放弃背叛战略的选择,为了少交交易费用而慎重选择退出博弈。在多边主义实践中,如果另外再加上额外报偿的因素,也许能够保障合作的多边性。 在朝核问题中,文章认为朝鲜的根本目标是以拥核为手段,解决安全和经济发展两个问题。所以朝鲜在六方会谈中的政策是:通过中俄牵制美日,为实施核计划赢得时间,保障拥核前的外部安全,并通过“切香肠”式的有限退让得到更多的实际利益。美国为了防止朝鲜核材料与核武器扩散到恐怖主义手中威胁美国的安全,必须要控制朝鲜发展核武器。但更重要的是,美国要利用朝核问题重新定位和巩固美日、美韩同盟,主导东北亚地区国际关系的划时代变化,以达到遏制和看管最大的潜在对手中国的崛起,为美国的全球霸权服务。六方从自身的利益出发,提出不同的要求和主张,以个体的身份参与到这一事件之中,既有尖锐的对立,又有共同诉求,各方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六方会谈”开始以后,相关各方在相互对抗中寻求共同点,逐次推进解决问题的进程。在此过程中,美、朝两个主要当事国共同的妥协成为朝核问题取得进展的关键因素,局势的恶化都是因为美、朝拒绝妥协。这样的实践为个体主义范式的多边主义的生成提供了一个鲜活的实证。 文章通过三种博弈方式的分析,认为个体主义范式下的多边主义的生成首先要有“K集团”,形成主体战略,但是在重复博弈模式中,既得利益成员中止博弈和博弈各方仍然可以在很多因素的作用下不讲信誉选择背叛战略是两个无法避免的风险,而且中止博弈的风险与博弈次数成正比,多边主义生成几乎没有什么可能。为此,文章设计了“北京地铁式博弈”,提出建立预防性的制约机制,以增加选择背叛战略的成本和奖励合作相结合的方式达到制约的效果,在此基础上建立国际组织,保障合作的延续,从而实现多边主义的生成。从理论上讲,这还需要一些条件,首先需要共同的利益认同;其次,要有能够形成“全面、均衡”的妥协的战略环境,就是在重复博弈中存在“K集团”,并形成妥协性的主体战略;最后,要具备恰当的游戏规则,有可信赖的、普遍性的制约性机制保证妥协战略的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