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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論文意在從文獻學角度出發,對明末王若之的著述進行系統地整理研究,重點考述其現存著述的版本、同一版本的不同印本及各本之間的關係及文本改易,亦間涉其生平、家世及部分亡佚著作。王若之(1593—1646),字薄叔,号湘客,山東益州人,以蔭授南京前府都事,升戶部員外郎,後升至河南右參議,專理津餉。戶部尚書張慎言多次舉薦他,稱其有“真才真品、實心實政”。甲申之變(1644)後,王若之拒絕剃髮,殉國而終。他能詩善賦,精通琴棋書畫,是明末一位既富才學又有氣節的文人。清初王士禛非常推崇其人其作,稱他“為人瀟灑疏誕,有晉人風致”“孤情絕照,清談如晉人”“工尺牘,好彈琴,善五言詩”“詩清真無啟禎氣習,最工尺牘,單辭片語,逼似晉宋間人”。王若之著述在清乾隆间修《四庫全書》時被列入《全毀書目》,故其作傳世很少,外界亦不甚詳其真實面貌,更無從談及深入研究。通過《中國古籍善本書目》《中國叢書綜録》《中國古籍總目》等書目及文獻記載可知,國家圖書館、北京大學圖書館、中國科學院國家科學圖書館、陝西省圖書館、臺灣“國家圖書館”、日本内閣文庫均藏有其著述。此外,陝西省大荔縣文物旅遊局亦藏有其著述一部,未見他處記載。本文在考述王若之及家族成员生平、著述流傳、刊刻、傳播、禁毀、評價等方面的基礎上,重點考訂了各藏本的版本信息,各本的特徵及差異,各本之間的先後關係,以及禁書令初下時對部分著述的刪削改動。認為,日本藏本《寤詠》《涉志》《讁賦》《寄語》系現存最早的明刻本,且刷印較早。國圖藏本《寤詠》《涉志》《議賦》與日本藏本為同一版本,但通過比較版面、分析文本,知其刷印較日本晚,且内容有很大差異。大荔新發現的為明刻《兩笈姑存》本,存有子目《寤詠》《謙賦》《涉志》《丁丑小草草》《歲札》《檗裁》《歸興》,由此證明陝圖藏本《寤詠》《謊賦》並非“孤本”。通過比較版面、分析文本改易可知,大荔藏本系先印本,陝圖藏本系後印本,兩本亦有文本差異。.大荔藏本的發現,進一步證實了《兩笈姑存》本的存在,但就目前所知,其所收子目也不全。通過文本比對,推知《兩笈姑存》本的版本在《佚笈姑存》之前。清傅敏刻《佚笈姑存》未必系順治二年(1645)所刻,也有可能為康熙四十四年(1705)刻本。北大藏清傅敏刻《佚笈姑存》本中混入了明刻本《往笺》《寤詠》《議賦》,應該區分,且其《薄遊書牘》非傅敏原刻,而是後出的翻刻本,部分内容經過了删削。各地所藏單行本及兩部《兩笈姑存》,均有不同程度的文本差異,從文本上來說,俱有其獨立存在的價值。各地所藏《佚笈姑存》本中,以國圖藏較全本的價值最高,一在于子目收録全,二在于子目《薄遊書牘》非常全,沒有經過岫削改動,闕葉很少,是他本所無法比的在厘清了版本及各本之間關係的同時,本文還重點研究了不同版本,及同一版本不同印本《寤詠》《讁陚》《涉志》各本之間的文本差異,由文本前後邏輯關係分析其改易順序,通過文本先後論證或進一步佐證其版本先後,對部分著述的孤作、罕見之作、闕收之作原因進行論證分析。以日本、國圖藏《寤詠》《讌陚》<為例,詳細統計分析後印本的修版、補版情況,分析了作者主動改易文字背後的思想動機、審美變化和心路歷程等,以窺古人對著述精益求精的審慎態度,亦見雕版刻書對舊板的利用程度。通過文本比對分析,對《薄遊書牘》《詩卷》《續詩卷》的文本來源進行了考述。對《兩笈姑存》與《佚笈姑存》的眉批從批者身份涉及内容及眉批差異三方面進行了考述本論文首次全面關注述考了王若之著述,對深藏於各館的“善本”“秘本”進行了細緻地揭示,明確了各本的信息,以及各本之間的關係,糾正了某些不實之說或謬誤。首次揭示了大荔所藏《兩笈姑存》本,這是一個可以完善王若之著述的新發現。通過逐葉、逐字比對,統計出不同版本、印本之間的文本改易,以及後印本的修版、補版程度,深入分析了文本改易背後的緣由。本論文所涉及到的不同版本、印本之間的文本改易,可謂一部古人“三易其作”的活教材,揭示了文本巨大的變化和不唯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