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微观辨证”是中西医结合研究的产物,也是中医现代化的具体表现之一。二十世纪80年代,沈自尹院士首次在《微观辨证和辨证微观化》一文中明确提出“微观辨证”这一新概念,随后郭振球教授提出了“辨证微观化”和“微观辨证学”的概念,经导师吴正治研究员进一步发展和完善了微观辨证学的学科概念,明确提出“微观辨证学是在传统中医理论指导下,运用现代多学科方法和技术,从微观领域探讨中医诊法和辨证原理,阐明“证”的现代科学实质及其病理变化规律,并为中医临床诊断提供客观化、微观化、定量化依据的一门中西医结合现代新兴基础学科。”并率先系统地提出和探讨了其学科性质、学科框架、学科历史阶段及学科发展方向,推动了本学科的创立和发展。微观辨证学的创立,具有阐明证候的病理生理基础,帮助中医临床的早期诊断,促进中医证候诊断规范化,有助于临床疗效的客观评价和促进中医学术创新和学科分化,该学科的深入系统研究将带动传统中医病机学、中医诊法学、中医辨证学、中医治则学等众多学科的深入拓展和现代跨越,对于促进中西医结合基础学科群的发展和中医现代化具有重要意义。随着以辨证论治为核心的中西医结合研究的广泛深入,微观辨证学学科不断发展成熟,该学科现已分化拓展出微观诊法学、微观证候学及微观证治学三大相互关联的领域和方向。微观诊法学以舌诊和脉诊为代表,用现代科学方法阐明舌苔和脉象原理,实现舌诊和脉诊的客观化、微观化和现代化;微观证候学是应用现代多学科先进技术将传统辨证提高到细胞、亚细胞、分子乃至基因水平,以阐明中医证候的现代科学实质及其微观变化规律;微观证治学是基于中医辨证论治的原则,结合疾病的微观辨证进行中药干预效应研究,以探讨疾病的微观证治规律。而微观证候学是目前微观辨证学的主要研究领域。分泌性中耳炎(Secretory Otitis Media, SOM)是耳科常见病,发病率较高,临床常以耳闷、耳鸣、阻塞感及听力下降为主要表现,其特征为鼓室内积液,易反复发作,日久形成粘连性中耳炎,导致长期听力障碍。祖国医学虽无“分泌性中耳炎”病名,但相当于祖国医学的“耳胀耳闭”,耳胀多为病之初起,以耳内胀闷为主,或兼有疼痛,多因风邪侵袭而致,所以古人又有“风聋”之称;耳闭多为病之久者,耳内如物阻隔,清窍闭塞,听力明显下降,多为耳胀反复发作,邪毒滞留耳窍,迁延日久转化而致,故古代医籍中又有“气闭耳聋”之称。《中医耳鼻咽喉科学》将“耳胀耳闭”辨证分为四型,但结合岭南地区气候、地域特点,临床以风热上壅、经气痞塞型(简称风热型),肝胆湿热、上蒸耳窍型(简称湿热型)和邪毒滞留、痰瘀交阻型(简称痰瘀型)多见。现代医学认为,SOM的病因和发病机理目前尚未明确,主要涉及中耳负压、感染、咽鼓管表面活性物质、免疫学说及多因素复合作用学说等。SOM患者的中耳积液(Middle Ear Fluid, MEF)主要是中耳腔炎性渗出所致,近几年研究表明,炎性介质如:组胺、5-羟色胺(5-HT)、白介素(IL)、肿瘤坏死因子(TNF)、血小板活化因子(PAF)、内皮素(ET)等与MEF形成关系密切,在炎症的发生、发展过程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其中PAF与TNF在SOM起始阶段起关键性作用。有学者发现SOM患者血清和MEF中炎性介质有一定的分布规律,对指导治疗具有一定的临床意义,但SOM不同辨证分型与血清和积液中炎性介质如PAF、IL-2、ET-1等水平的相关性,目前尚未见报道。本论文采用酶联免疫吸附实验(ELISA法)测定SOM患者不同辨证分型血清中的PAF、IL-2、ET-1含量和积液中PAF含量,并与正常健康对照组对照,以探讨SOM不同辨证分型血清和积液中炎性介质含量的变化特征,为SOM微观辨证提供客观的临床实验依据。目的:观察SOM患者血清中PAF、IL-2、ET-1和积液中PAF炎性介质含量与SOM中医辨证分型的关系,探讨SOM各辨证分型MEF和血清中炎性介质含量的变化特征,为SOM微观辨证提供客观的临床实验依据,阐明炎性介质在SOM发病和疾病进程中的作用实质,丰富中医诊断学微观辨证的内涵,促进中医临床辨证客观化和微观化。方法:根据《中医耳鼻咽喉科学》对SOM的辨证分型,于2008年1月~2009年12月,在佛山市第二人民医院耳鼻咽喉科门诊,收集SOM不同辨证分型:风热型36例,湿热型38例,痰瘀型20例,并与正常健康对照组(简称正常组)40例对照,采用ELISA法测定SOM各组MEF和血清中炎性介质PAF、TL-2、ET-1含量,并与正常健康对照组血清中炎性介质PAF、IL-2、ET-1含量对照分析。结果:1、SOM患者风热型、湿热型、痰瘀型血清中的PAF含量分别为117.16±19.52.168.31±35.48、89.73±10.75ng.ml-1,正常组血清中PAF含量为91.06±18.70ng.ml-1,湿热型最高,痰瘀型最低,风热型和正常组次之;SOM各证型血清PAF含量比较,正常组显著低于风热型和湿热型(P均为0.000),但与痰瘀型无显著差异(P=1.000);风热型显著低于湿热型(P=0.000),却显著高于痰瘀型和正常组(P均为0.000);湿热型显著高于风热型、痰瘀型和正常组(P均为0.000);痰瘀型显著低于风热型和湿热型(P均为0.000)但与正常组无显著差异(P=1.000)。2、SOM患者风热型、湿热型、痰瘀型血清中的IL-2含量分别为11.65±1.73、14.20±3.66、9.83±1.60pg.ml-1,正常组血清中IL-2含量为9.91±2.94pg.ml-1, SOM患者血清中IL-2含量湿热型最高,痰瘀型最低,风热型和正常组次之;SOM各证型血清IL-2含量比较,正常组显著低于风热型和湿热型(P=0.013和P=0.000),但与痰瘀型无显著差异(P=1.000);风热型显著低于湿热型(P=0.002),却显著高于痰瘀型和正常组(P=0.002和P=0.013);湿热型均显著高于风热型、痰瘀型和正常组(P=0.002、P=0.000和P=0.000);痰瘀型显著低于风热型和湿热型(P=0.002和P=0.000),但与正常组无显著差异(P=1.000)。3、SOM患者风热型、湿热型、痰瘀型血清中的ET-1含量分别为1.27±0.83、1.69±1.00、0.49±0.43ug.L-1,正常组血清中ET-1含量为0.64±0.53 ug.L-1, SOM患者血清中ET-1含量湿热型最高,痰瘀型最低,风热型和正常组次之;SOM各证型血清ET-1含量比较,正常组显著低于风热型和湿热型(P=0.001和P=0.000),但与痰瘀型无显著差异(P=0.515);风热型显著低于湿热型(P=0.022),却显著高于痰瘀型和正常组(P=0.000和P=0.001);湿热型均显著高于风热型、痰瘀型和正常组(P=0.022、P=0.000和P=0.000);痰瘀型显著低于风热型和湿热型(P=0.000和P=0.000),但与正常组无显著差异(P=0.515)。4、SOM患者风热型、湿热型、痰瘀型MEF中的PAF含量分别为144.66±35.19、203.53±45.10、92.57±15.51ng.ml-1, SOM患者MEF中PAF含量湿热型最高,痰瘀型最低,风热型次之;SOM各证型MEF中PAF含量比较,风热型显著低于湿热型(P=0.000),却显著高于痰瘀型(P=0.000);湿热型均显著高于风热型和痰瘀型(P均为0.000);痰瘀型显著低于风热型和湿热型(P均为0.000)。5、SOM患者风热型、湿热型、痰瘀型血清中的PAF含量分别为117.16±19.52、168.31±35.48、89.73±10.75ng.ml-1,而MEF中的PAF含量分别为144.66±35.19、203.53±45.10、92.57±15.51ng.ml-1, SOM患者血清和积液中PAF含量均为湿热型最高,痰瘀型最低,风热型次之;SOM各证型血清和积液中PAF含量比较,风热型和湿热型积液中PAF含量均显著高于血清中APF含量(P均为0.000),但SOM患者痰瘀型积液中PAF含量与血清中无显著差异(P=0.505)。6、SOM患者各证型血清中PAF、IL-2、ET-1含量和积液中PAF含量变化特征一致,均以湿热型最高,风热型次之,痰瘀型最低,三型之间差异显著,有统计学意义(P<0.01),血清中PAF、IL-2、ET-1含量和积液中PAF含量湿热型和风热型均显著高于正常组和痰瘀型,湿热型又显著高于风热型,说明SOM患者血清中PAF、IL-2、ET-1三种炎性介质和积液中PAF在SOM各证型中的含量变化规律一致,在SOM患者血清和积液中PAF、IL-2、ET-1的高表达是SOM湿热型的特征,而中表达则是风热型的特点,痰瘀型则以低表达为主;而且湿热型和风热型患者MEF中PAF含量升高比血清中含量升高更显著,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而痰瘀型MEF中PAF含量与血清中PAF含量差异不显著,无统计学意义(P>0.05)。结论:1、SOM患者各证型血清中PAF、IL-2、ET-1含量和积液中PAF含量变化特征一致,均以湿热型最高,风热型次之,痰瘀型最低,三型之间差异显著,可以作为证型辨证的微观依据;2、血清中PAF、IL-2、ET-1含量和积液中PAF含量湿热型和风热型均显著高于正常组和痰瘀型,湿热型又显著高于风热型,在SOM患者血清和积液中PAF、IL-2、ET-1的高表达是SOM湿热型的特征,而中表达则是风热型的特点,痰瘀型则以低表达为主;3、湿热型和风热型患者MEF中PAF含量比血清中PAF含量还显著升高,而痰瘀型MEF中PAF含量与血清中PAF含量差异不显著,说明SOM患者湿热型和风热型MEF中PAF含量将比血清中PAF含量变化更具有微观诊断价值;4、SOM患者血清和MEF中炎性介质PAF、IL-2、ET-1对SOM患者微观辨证分型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为SOM中医微观辨证提供了客观的临床实验依据,丰富了中医诊断学微观证候学的内涵,对促进中医临床辨证客观化和微观化具有重要的理论和临床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