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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格尔是二十世纪西方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他的影响已经具有世界意义。海德格尔的出现是有其必然性的,这个必然性是从西方文化传统而来的。海德格尔后期通过对荷尔德林等诗人的诗歌作品地分析完美地融合了自己关于语言的运思,形成了崭新的语言样式。论文把它称作诗性语言。本文主要是探讨诗性语言对以往抽象化、概念化的形而上学语言实现的超越性之所在。传统形而上学语言是基于“S是P”这个基本句子结构而来的。因此,从实质上来看,诗性语言是对“S是P”这个句子结构的突破与解构,是一种前判断的源始性、基础性的语言样式。从历史上来看,形而上学语言经历了建构与解构两个阶段。西方哲学史家一般把巴门尼德看做是西方哲学的真正开端。在巴门尼德残篇2那里,巴门尼德关于存在的一段话为西方哲学指明了路线图。这段话其实是表达了一个句子结构即“—是—”。巴门尼德对"einai"及其名词形式的论说直接影响了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柏拉图的注意点集中在这个结构的谓语项,谓语项实现对现实杂多事物的同一性谓述。谓语项成为了脱离杂多事物之理念。亚里士多德关注结构的主语项,主语项成为了第一实体即存在之存在。由此正式开启了西方哲学“存在者”之研究,亦即形而上学本体论阶段。到了近代,笛卡尔采用怀疑法对一切存疑,最终寻找了那唯一可靠的现象即“我思”。笛卡尔的“我思”其实是“S是P”这个句子结构的主语项被填充为“我”后的产物。笛卡尔开始专注“我”这个主体认识能力的研究。因此,西方形而上学之主客二分的认识论阶段开始。康德哲学基于知识最基本单位主谓判断之主语项与谓语项如何连接起来而拓展了笛卡尔发现的“我思”,形成了具有“统觉的本源的综合统一”之机能的先验自我。因为这个先验自我不能直达物自体,所以康德哲学必然地要继续推进,这样,黑格尔哲学就出现了。黑格尔哲学的一个伟大功绩就在于通过绝对精神彻底地实现了对一切之把握,包括康德的物自体。黑格尔之绝对精神是概念演化的最高阶段。黑格尔确定的最初概念是"Sein";与此同时,黑格尔《精神现象学》又确定了最初的直接意识“这一个”。黑格尔通过对它们的分析有效地克服了笛卡尔的主客二分之间的尖锐对立,并由此进一步地演化到绝对精神,实现了对“S是P”这个句子结构的辨证之颠覆。这样蕴含在“S是P”这个句子结构里的全部能量被黑格尔辩证法彻底释放出来了。这也就是语言的逻辑本性“S是P”充分发展。从巴门尼德到黑格尔这里,这是形而上学语言的建构阶段。进入十九世纪末乃至二十世纪以来,形而上学语言就出现了解构趋向。这主要是源于两大哲学思潮对传统形而上学的批判与超越。第一个哲学思潮是以分析哲学为代表的现代语言哲学。罗素通过运用现代数理逻辑对语言的判断形式“S是P”这个句子结构做出了重大突破,主要体现在主语项的消失。然而这是一种更加逻辑化的语言创造。这些在海德格尔看来是可计算的技术化分析的语言科学。第二个思潮便是胡塞尔现象学。胡塞尔现象学对旧哲学实现超越的途径是意向性这个概念的引进。胡塞尔对意识之意向性进行了深入分析,通过现象学还原得到了他的“纯粹自我”。意识之意象性结构最重要的特点在于其体验性,亦即意向行为本身的意义。这其实是回到前判断时期,回溯到判断背后或源头。但是,胡塞尔的纯粹自我无意中又造成了新的对立,世界万物成了纯粹自我这个具有构成作用统一体的产物。海德格尔前期思想则是通过此在之分析进一步地对以往形而上学包括扩胡塞尔自我学说实现超越。在此,海德格尔对逻各斯做了生存论分析,确定了逻各斯的前判断的本源性的特点。这样,“S是P”在传统形而上学的充分发展、胡塞尔现象学之回到前判断时期以及海德格尔前期思想对逻各斯的本源性的分析为海德格尔后期语言思想的形成提供了前提。海德格尔后期的核心主题是语言与存在的关系问题。在后期,海德格尔对真理之无蔽和逻各斯的聚集做了很充分的阐释,海德格尔恢复了语言的诗本质。这是海德格尔对传统诗学、美学观的超越性所在。为了和传统形而上学彻底划清界限,海德格尔由“存在与语言”之探讨转向了“大道与道说”之探讨。具体来说,实现了由人说语言转向了由语言说出人,主体性之自我色彩得到了消解。最终,语言呈现为诗性语言,亦即逻各斯的本来面目,诗性语言带着丰富的经历和内涵回到了逻各斯的本初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