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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20世纪70年代末期,我国地方政府债务就开始登上了历史的大舞台。自分税制改革以后,地方政府债务规模开始逐渐扩大,各地通过债务性收入来进行投资以及中央政府给予的隐性担保,实际上催化了规模巨大的地方债务风险问题。2008年的金融危机,更加使地方政府债务的总量突发式增长。从全世界范围来看,2009年,迪拜政府发文宣称将不会担保其国有控股公司迪拜世界的债务,“迪拜世界”作为迪拜政府控股的核心企业,在590亿的庞大债务下面临破产风险。迪拜危机导致市场恐慌,震惊了投资者,一些曾寄希望于政府担保债务的迪拜世界公司的债权人受到毁灭性打击。2009年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也曾一度陷入破产的风险。21世纪初期,希腊也一度因为主权信用风险突发了一系列罢工、游行等社会暴动现象。2011年3月,日本发生9级强烈地震,连同核电站爆炸引起的核泄漏事故,进一步加大了日本爆发主权信用危机的可能性。 历史上受债务危机波及的国家和地方政府还有很多。欧洲发达国家普遍高度重视政府债务问题,对于如何管理地方政府债务、防范债务危机、保持财政的稳定性和政府债务的可持续性,一直是一个全球性的研究课题。在我国,地方政府债务问题产生较早,涉及地域范围广,债务金额庞大,举债种类繁多,情况复杂,财政分权和官员政绩考核机制无疑是造成这一局面最大的诱因。2014年以前,我国预算法和担保法都明确提出了规定,禁止地方政府举借债务,尽管地方政府不能通过正规的渠道获得债务性收入,但地方政府大规模举债的行为并没有从根本上得到制止,各地方政府变相地通过隐蔽的渠道直接或间接的举借了大量的债务,地方投融资平台这个以替地方政府举债为使命的中介机构应运而生,融资平台本身的收入极为有限,大部分是公用事业收入和补贴收入,为了增强借贷和发行债券时的信用评级,使融资平台自身有更好的“资产变现能力”,地方政府逐渐另辟蹊径,以地方融资平台为中介,动用国有土地进行抵押来进行融资,进行地方开发与建设,越来越多的土地被注入融资平台。 当前我国地方政府存量债务巨大,而其中很大的部分就是以前地方政府为了便利发债而设立的投融资平台遗留下来的。加上信息披露机制的不健全,地方政府债务的数据没有公开透明度,对地方政府债务的统计工作本身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我国审计署仅在2011年3月至5月和2013年间对地方政府债务进行了大规模严格的审计工作。其他年间的债务数据对外界一直是一个谜,缺少专家对我国地方政府债务规模的测算和评估,地方政府自然也没有意识到滚雪球般快速增长的地方债问题。因此,地方政府债务是否可持续的议题已经十分迫切的摆放在我国面前。 地方政府债务可持续发展,对当地的经济、社会都将产生积极的影响力,相反,当地方政府出现资不抵债或者无力偿还债务的时候,地方政府债务危机便很容易爆发,对整个经济造成的危害也将是不可逆的。控制地方政府债务规模、加强对地方政府债务风险的管理,都离不开对地方政府债务可持续性的监测和评估。为了保证区域经济在短期内的平稳和长期中增长,我们必须将地方政府债务可持续性这一问题的研究放在首要位置,寻求地方政府债务可持续的发展方向。 国外学者对这一问题的理论研究已经由来已久,研究成果也颇为丰富。由于我国在建国以后一度限制地方政府自行发债,对地方政府债务可持续性问题的研究也相对欠缺,但是近几年随着债务规模的持续扩大,地方政府债务可持续性的话题也逐渐备受国内学者研究的重视,对这一议题的研究成果渐渐丰富。但从文献的收集整理后发现,国内研究人员对该问题的研究大多数还是着眼于在地方政府的发债原因、地方债的作用、对地方政府债务的管理机制的研究上,涉及到地方政府债务可持续研究的,也主要着眼于对地方政府债务可持续性概念的解释,以及理论层面的描述介绍,缺乏对地方政府债务可持续性的指标测度、动态分析等。 基于以上研究的不足,本文运用统计分析的方法从债务可持续性的角度出发来研究地方政府债务,首先以IMF对地方政府债务可持续性的概念界定为出发点,结合近些年来各个学者给出的定义,分类整理和总结了地方政府债务可持续性的内涵。使读者能够对这一议题产生一个更加深刻和全面的理解。然后论文整理完善了对地方政府债务可持续性测度的指标,将各指标的计算方法详细罗列,并拓展性的描述了各个指标的功能和实用性,为后文对地方政府债务可持续性结合现实数据进行的测度打下了坚实的理论基础。文章用大量的现实数据作为理论研究的依托,按照历史发展的脉络,详细梳理了我国地方政府债务的发展过程,并结合2011年和2013年两次对地方政府债务大规模审计的报告结果,分析了我国地方政府债务的结构,对债务的类型结构、期限结构、借债主体、债务资金来源、债务性收入投向等主要方面做出了统计分析,并结合统计数据,总结分析了我国现阶段地方政府债务在总体宏观层面上表现出来的特点。 在文章的主体部分,笔者选取了7个地方政府债务可持续性的测度指标,结合我国各地政府债务的审计报告数据,以省(直辖市)为单位,来测算我国地方政府债务的可持续性,并将测算结果和国际上公认的警戒线作比较,我们发现在报告年内我国地方政府债务仍然是可持续的。国内大部分学者并没有结合实际数据给出我国地方债务是否可持续的定量分析,虽然我们的样本数据是有缺失的,没有完全包括我国32个省级行政单位的现实情况,但是笔者希望将更多的重点放在对债务可持续性测度方法的运用上。 本文还创新性地做出了地方政府债务可持续性的效果研究,着重分析了地方政府债务可持续发展对经济、社会的影响。经济效果主要体现在资源配置效果和经济增长效果上,前者认为地方政府债务性收入大部分投向了基础设施和公共项目的建设,形成了政府拥有的各种各样的“可再生资产”,地方政府债务的可持续性有资源配置的功能;后者则得出结论,地方政府债务对地方居民收入的增长起到乘数作用,用构建模型的方法推演出了地方政府债务乘数的计算公式,尽管在构建模型的过程中,我们假定了一个国家只有一个地方政府部门,同时它与中央政府间没有任何的相互影响。这个假设和我们的现实是不相符的,是一个理想的环境。所以根据公式,我们测算出的地方政府债务乘数只能是一个大概的估算数,如何增加其准确性有待进一步的研究,但是该推演过程仍然具有一般的理论指导意义。对社会的影响则可以从积极方面和消极方面两个角度分别入手,分析地方政府债务可持续和不可持续两种情况下的社会效果。 最后,本文还着重论述了维持地方政府债务可持续性的政策效果。在中央政府对地方政府实行救济责任时,配套使用不同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对整个经济的宏观影响都是不同的。文章重点关注印钞和外汇储备的使用这两个货币政策所带来的政策效果,以及地方政府在维持债务可持续性过程中采用债务置换政策的效果。这些都是本文研究的重点,也是本文理论研究的核心和创新之处。虽然在2016年我国国务院办公厅发布了一则关于地方政府债务风险应急处置预案的通知,表示地方政府应加强自身债务的日常风险管理工作,当地方政府再次遇到无力偿还债务的情况时中央政府不会再为该部分债务买单。考虑到我国现行的体制是单一制,地方政府如果发生了债务危机,中央政府不会对其放任不管,相反,上级政府对下级政府负责,下级政府一旦发生债务不可持续的现象,上级政府也会履行一定的救济责任,承担下级政府的债务清偿责任。所以对维持地方政府可持续性的货币政策效果的研究,在现行的政治体制下仍然具有一定的意义。 综上,本文对中国地方政府债务做出了一个定性和定量的经济分析,在理论层面上对这一问题有所创新,希望能够为降低我国地方政府存量债务、维持债务可持续性、降低地方政府债务风险提供了一些有用的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