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学家关于中国市场化改革时期的产权研究发现,“谁投资谁受益”是产权界定的一项重要原则。但是,社会学家未指出这一项原则得以成立的前提条件是什么。本文认为,在一类产权竞争中——即民间投资者与政府的产权竞争,“谁投资谁受益”原则不能普遍成立,只有在纵向制约机制能够发挥作用的前提下,这一项原则才能成立。而要使纵向制约机制发挥作用,又必须同时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在参与产权竞争的政府之上,存在着对其行为实施约束的更高层级政府,二是民间投资者具有相当程度的集体行动能力。参与产权竞争的政府在面对更高层级政府的约束时,就会做出有利于投资者的产权安排,而民间投资者的集体行动正是动员上级政府实施约束的条件。为了论证上述观点,本文选取了两个具有代表性的产权界定案例,陕北油田开采权之争与珠三角滩涂围垦权之争。在这两个案例中,处于竞争一方的民间投资者都具有相当程度的集体行动能力,但产权界定结果却大相径庭,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正是纵向制约机制是否能在其中发挥作用。在前者中,“谁投资谁受益”原则未得到认可,在后者中,却成为产权界定的重要依据。因此,本文的观点不仅在逻辑上是成立的,而且具有一定的经验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