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言及彝族撒尼文化,首先跃入人们视野的就是“阿诗玛”,一个美丽大方、能歌善舞和着装漂亮的年轻姑娘。在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这个唯一的女性形象被建构成为石林撒尼人的代表,撒尼女性形象的重要标签,成为人们认识撒尼文化的视窗。然而,这一形象与现实中的撒尼人表达出其多样的文化形态,与生活和劳动生产中多面的撒尼妇女相遇时,“阿诗玛”的“问题”也随之显现。本研究基于视觉人类学的相关理论,质疑以“阿诗玛”为代表而被建构起来的撒尼文化,同时比较和分析“阿诗玛”与由撒尼人所表达和再现的撒尼文化。最终对民族文化传承的生态格局和可持续性发展,提出笔者的看法或观点。论文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主要是基于田野调研,对小圭山村山鹰文艺队的静态和动态过程进行研究,描述了山鹰文艺队成立的渊源、组织结构、发展以及表演过程,尝试寻找和分析由山鹰文艺队在文艺表演和日常生活中所表达出来的多样性的撒尼文化及女性形象;第二部分是通过对文本中“阿诗玛”在不同层面上的表达进行研究,分析比较“阿诗玛”形象与撒尼女性形象之间的差距,进而剖析“阿诗玛”与撒尼文化之间的关系;最后,从视觉人类学中文化传承者表达与被表达之间的权力关系的理论观点,来剖析“阿诗玛”形象的多重建构过程;强调并尊重文化持有者作为主位的表达,凸显“在场”的研究,分析撒尼人是如何还原其文化多元的生态格局,探讨撒尼妇女如何通过再现女性形象,以彰显撒尼文化的多样性和生命力。本研究拟揭示,在当代主流话语中,这种带着“女人”面具的单一的少数民族文化建构并不少见。这类“文化”导致人们对少数民族多元文化和历史产生误读。论文试图反思:无论是汉族还是少数民族,外来者还是笔者自己,都应该充分理解和尊重文化持有者主位的表达,尝试从局内人的视角,尊重并学习由文化的持有者表达和创造的关于本民族的形象与文化。只有建立在这种反思之上,才能领会到那些符合历史的,仍然在变迁和融合着,但却不失其主体性的多元民族文化内涵;才能消除各类精英人群对民族文化建构的“霸权”或单一性地陈述、表达或再现,还艺术和文化以生命力,以真正的民族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