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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儒学的发展,不论在中国儒学发展史上,还是在中国思想发展史上都占有重要地位,人们通常将其视为汉代思想文化发展的标志。而在汉代儒学发展的过程中,汉初儒学的复兴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陆贾是汉初一位杰出的政治思想家、哲学家。他在刘邦角逐中原、兴建汉朝的过程中,曾以自己的“口辩”相随左右。建汉后,他在高祖和文帝时代先后两次出使割据岭南的南越国,劝说南越王赵佗归汉并皆如旨意。刘、吕之争中,他又出谋划策为诛灭诸吕稳定刘汉政权作出了新的贡献。但陆贾的主要功绩,并不是他的政治活动,而是在秦“焚书坑儒”后,以作为政治家和思想家具有高度的使命感和责任感,首开复兴儒学之先河,并为高祖刘邦选择了一条“文武并用”的治国之道。
陆贾是汉初第一位力倡儒学的思想家,“绍孟荀而开董贾”,(严可均《〈新语〉序》)是汉初复兴儒学的先驱。他根据秦亡天下、汉得天下的史实,提出“攻守异术、文武并用”的思想,力谏刘邦转向以仁义治国,改变了刘邦轻儒思想并奉命作《新语》。这标志着儒家学说与君主权力相结合的开始。“汉代重儒,开自陆生也”(唐晏《〈陆子新语校注序〉》),由陆贾促成的汉初君臣对儒学态度的转变,无疑为汉武帝时董仲舒提出“独尊儒术”奠定了基础。
陆贾不同于寻章摘句的陋儒,他不发空流迂腐之论,而是密切关注社会问题与时势变化,自觉地从现实实际出发,重视对实际问题的解决。他主张“因时而权变”,(《新语·术事》)面对秦汉间新的形势,对儒学进行了自觉地调整和改造。《新语》即已开始了这一过程,它对其他诸家思想进行有选择的吸收,从而开启了以仁义道德为主,无为为用和庆赏刑罚为辅的儒道法相结合的倾向,实际上一直被后儒所继承,成为秦后儒学发展的趋向。同时,这种比较适合封建君主统治的政治策略为汉以后历代统治者有意识、无意识的采用。
值得注意的是,陆贾的“天人合策”思想在中国传统的“天人之学”中,上接先秦下启后儒,是思想发展链条中的重要一环。它既是对荀子“明于天人相分”(《荀子·天论》)思想的继承,又开创了汉代“天人感应”思潮,并被董仲舒等人继承和发展。陆贾还强调矛盾及其转化;他的历史进化论观点反映了他不囿旧说,不迷信权威,主张“古为今用”的合理思想;同时,也体现了他极为务实的政治态度。此外,在倡导“求贤”和“选贤”的要求与方法上以及积极主张政府办学等方面,陆贾也多有发前人之未发的可贵思想。陆贾继承了先秦时期的民本思想,并通过总结历史经验,提出了丰富的重民思想。他将得民还是失民视为社稷能否长治久安的关键所在,并提出了一系列的切实措施。
为了较系统的探析陆贾的思想,突出他复兴儒学的先驱地位,本文由引言及四章组成。第一章介绍了陆贾的生平及其思想产生的背景;第二章具体论述陆贾“文武并用”的政治思想;第三章分析阐述了陆贾“天人合策”的哲学思想;第四章着重论述陆贾儒学思想的影响和历史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