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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图传》绘制于南诏末期舜化贞中兴二年(公元898年),是一幅以佛教故事为题材,兼糅进南诏历史文化、政治经济、社会生活、民族风貌等因子的长卷,由“图画卷”与“文字卷”两部分组成,犹如一本巨幅连环图画,以绘画与文字叙述互注来表述故事内容的创作手法,为我们记录展现了南诏国时期的史实世情。因此《南诏图传》不仅是一件迄今完整存留的珍稀南诏文物,又是研究南诏国时期历史诸多方面的重要史料。
作为传世文物的《南诏图传》,是弥补南诏史研究文献资料缺失的第一手物证材料。故《南诏图传》的研究即是将其作为美术考古研究的重要文物资料,考察其所呈现和蕴涵的复杂信息,与相关文献记载及考古发现、传世文物相印证,以期完整客观地复原出南诏时期的历史、社会、文化等。
具体而言,本文对《南诏图传》的研究主要包括七个方面的探讨。首先是从《南诏图传》的流传、著录与发现;画卷的命名情况;画传的概貌与体例;绘制年代及真伪讨论等,全面展示出《南诏图传》的总体概况,得出现存之图卷是中兴二年绘制真迹的结论,为其后的深入探研进行坚实的铺垫。其次是围绕“图画卷”和“文字卷”内容分别展开分析,参考修订前人的分段方法,把“图画卷”分为十二段,并详细解读每段内容:结合“图画卷”题记文字,对“文字卷”的错讹衍夺部分加以修订填补。力图通过仔细的辨识与思考,掌握《南诏图传》画面和文字表达的内容。
在对《南诏图传》本身进行必要诠释之后,进一步挖掘其隐含的深层信息。一方面,《南诏图传》所反映的南诏历史、南诏国与李唐王朝、吐蕃及东南亚等周边邻国地区的关系嬗变以及白子国张乐进求其人其事的虚妄附会,从南诏国由弱渐强的建国历程说明边疆民族政权的政治手腕与外交智慧,所以《南诏图传》绝非回避唐朝,篡改历史的作品。《南诏图传》作为宗教画的一方面则内容更加丰富,南诏初期,佛教通过天竺道、内陆通道、吐蕃道传入云南,并在洱海地区广为传播,不仅形成地方化的佛教密宗——滇密,还于南诏中后期被统治者尊奉为圣教,南诏政权政教合一的观音佛王信仰确立,这无疑就是一部南诏佛教传播史。
《南诏图传》中诸多重要情节需要重点讨论,此即继历史、宗教方面分析之后的个案研究。观音幻化故事由七化到二十化的完善;梵僧形象反映出南诏时期外来僧人传教的情况;“图画卷”补绘部分“文武皇帝”考证为大理国皇帝段思平;西洱河图双蛇鱼螺是洱海先民原始动物图腾崇拜的孑遗;而由图传考证出的南诏职官制度、南诏服饰、“二牛抬杠”农耕技术和南诏建筑特色均折射出南诏时期的世俗民风。
同时,作为文物资料的《南诏图传》与云南地区及周边区域的考古发现及文物渊源匪浅,大理国时期的《张胜温画卷》继承发展了《南诏图传》的相关内容,剑川石窟、博什瓦黑石刻与《南诏图传》的内容互为印证,画面中的祭铁柱、铜鼓有南诏铁柱与铜鼓为实物佐证,最后《南诏图传》与四川地区的永陵伎乐之关联再次证实了云南与内地的文化交流。当然《南诏图传》还是一帧罕见的绘画艺术珍品,其绘画风格以及祖述“二王”的行楷书法,无不显示西南边陲画师本唐风化,自成一体的文化修养与艺术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