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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灵异小说是80年代以后中国作家偶一为之的灵异鬼怪题材的小说。它们或是整篇以灵异鬼怪为叙事重点,如鬼子的《大年夜》、阎连科的《耙耧天歌》;或是在作品中间或地穿插一两件灵异事件,如铁凝的《B城夫妻》、陈应松的《马嘶岭血案》;抑或是以某种恐怖神秘的传统民间习俗为重点叙事元素,如苏童的《仪式的完成》、王安忆的《天仙配》等。之所以以80年代为界限,是因为由于历史的原因,上世纪初至中叶,驱鬼赶妖的语境一直很强,直到80年代开始,灵异题材的小说才开始重新恢复元气、登堂入室。现今的文学界不仅无需避讳谈鬼言怪,而且成了气候。网络上有点鬼气的恐怖小说遍地开花,其粗糙的艺术水准与文坛上的灵异题材小说不可同日而语,故不讨论。新灵异小说最为重要的特征是,它们是立足于现实而反映现实,灵异只是丰富故事可读性的一种元素。因这些作家多创作现实主义题材作品,所以即使涉及灵异,也必然能够保证小说的质量与内涵,绝不是单纯地为了恐怖而造鬼,因此才真正具有研究价值。它不同于传统志怪灵异小说的“化为人形”,新灵异小说多采用“无形之灵”模式介入现实生活。传统模式虽很经典,但却已不能满足当今读者的阅读口味,相较而言,“无形之灵”更符合现代人对鬼怪的认知水平,也更容易契合进我们的现实生活,引发人们对现实问题的思考。其内容不同于传统志怪灵异小说中多神仙,新灵异小说几乎都是言鬼,极少言怪,神仙更是无迹可循。关于新灵异小说中的尚鬼之谜,将其分析为四个原因,一是恐怖的引力,二是阴靡的美感,三是平民的共鸣,四是现实的讽刺。从功能方面来看,不同于传统志怪灵异小说的劝人向善,新灵异小说的出现体现了作家们对都市现代性的反思与背离,通过大量民间资源的重组和运用,达到回归民间、寻找过去、认知本我的目的。在民间资源的汲取方面,新灵异小说向我们展现出许许多多,在我们都市生活中也许根本无法遇见的民间的一面,无论是巫术、异兆还是陋俗,都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迹象,极具有审美和研究价值。新灵异小说和传统志怪灵异小说借助鬼怪叙事来批判现实世界是共通的。它表达出人的世界残酷冷漠,只能逼人为鬼,而鬼的世界温暖切实,赋予了鬼一了生前心愿,还以人尊严的奇异力量。灵异题材小说在经历了一个历史的断层以后,重新在文坛出现,以写实中的超现实风貌重又占据了我们的视线,使古代志怪灵异题材小说精神得以继承,让我们的民族文学的传统得以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