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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旨在以辛格、墨菲和麦克多纳的西部代表剧为研究对象,聚焦三位剧作家作品中的爱尔兰西部神话书写,以他们所处的不同时期为参照系,勾勒20世纪爱尔兰西部神话书写这一文学传统的嬗变历程,发掘西部神话对建构爱尔兰性的政治和文化意涵。本文通过对辛格的《骑马下海人》和《西方世界的花花公子》、墨菲的《没有欢笑的小镇》和《返乡谈话》、麦克多纳的《康尼马拉的骷髅》和《荒漠的西部》进行文本分析,指出三位剧作家由于出身背景、观察视角和所处时代的不同,他们对西部神话的书写有着各自的独特性、创新性和鲜明的时代特征:辛格以诗性的表达,呈现了一个梦幻与现实并置的西部,构筑了一个以农民生活为核心景观的西部神话;墨菲用现实主义的手法,揭穿了德瓦莱拉田园神话对乡村生活美化的虚假性,为世人展现了一个物质贫困和精神饥荒的爱尔兰西部图景;而麦克多纳则通过黑色风景和暴力怪诞的方式戳破了旧的浪漫化的西部神话,建构了一个由全球大众流行媒介所浸淫的夸大与非真实的后现代西部黑色田园。这三位剧作家分别活跃在20世纪早期、中期和晚期爱尔兰戏剧的舞台上,他们同时把眼光投放到爱尔兰西部,视其为体现民族性、诗性田园和爱尔兰性的文化象征符号,书写了爱尔兰民族的文化神话。爱尔兰西部神话书写传统始于爱尔兰文艺复兴时期,辛格是该传统的先驱者,墨菲和麦克多纳对其既有继承的关系,又有反叛和解构的意识,墨菲更倾向于采取保守主义的立场,而麦克多纳则表现出更加激进的批判态度。通过比较三个不同时期的剧作家对爱尔兰西部神话的书写,我们可以发现该文学传统在20世纪爱尔兰戏剧中的嬗变历程:从辛格的西部神秘化书写,到墨菲的反德瓦莱拉田园神话书写,再到麦克多纳后现代黑色田园神话书写。该嬗变历程呈现出神话与反神话书写,传统与进步,过去与现在,地方与全球之间二元对立的特点,表明了爱尔兰西部神话在建构爱尔兰性的过程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20世纪百年间,三位剧作家对爱尔兰性的表述也在逐渐地发生演变,从比较窄义的“盖尔文化、农村和天主教”的爱尔兰性,转变为更为宽容的“全球化、多元化和异质化”的爱尔兰性。可以说,辛格、墨菲和麦克多纳在创作中坚持自己特有的立场,敢于质疑和批判叶芝、德瓦莱拉等政治文化精英对爱尔兰西部的神话化想象和建构,表现出强烈的社会责任感,既诠释了他们生活的时代特征,也书写了爱尔兰民族的精神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