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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通过海德格尔对马克思哲学的独到解读这一国内学界尚未充分注意到的视域,阐释马克思哲学的当代性。海德格尔一方面对唯物史观对历史事物本质性的把握赞叹不已,推崇共产主义对世界历史意义的本质道说;另一方面又指认马克思哲学为人道主义之一种或形而上学的颠倒者,并未真正超越形而上学。海氏解读的二律背反性表明其把唯物史观重新置回近代语境之中,因而只是把握了马克思哲学当代性之“概念”,尚未真正把握其“本质”。但这并不妨碍本文借此独到视域对马克思哲学当代性作一番新的观照。这一观照当然必须把整个西方哲学史的主要精神包含在内。马克思哲学的当代性正体现在它对理智形而上学近代性的突破之上。以黑格尔为集大成者的全部形而上学之要害在于以理念、概念或思维形式来冒充感性现实或对象性活动,究其实质是以被敉平了的时间结构即现在来理解存在的真理。形式化的范畴放逐了历史性的真正基础——时间性,把人的有限性连根拔除。有限性因而对形而上学而言成为难以逾越的障碍,人的时间性的存在方式根本就未进入形而上学的视野。马克思对形而上学传统的超越是从感性活动入手的。他把人的本质规定为劳动,而劳动对人的生成本身就是历史性的。人作为对象性的存在物,其有限性恰恰表现在人的本质的历史性当中。黑格尔的绝对精神作为非对象性的存在物只能在抽象的无限性中不停地旋转,因为思辨哲学把对象性本身给扬弃掉了。而对象性原理对于马克思哲学来说却具有本质重要性。非对象性的存在物在马克思那里是非存在物。存在从来都是对象性的存在。但此对象性或对象化并非海德格尔意义上视一切存在者为质料的“对象化”。海氏之误读唯物史观与其对此二者不加区分有关。马克思的感性存在论对人的有限性的挖掘,使他能够把黑格尔否定之否定原则对历史的抽象的、思辨的、概念的表述转化为现实的、具体的、感性的表述。由此,时间性这一被逐出范畴殿堂千年之久的哲学弃儿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园。共产主义因而成为对正在展开的世界历史的一种本质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