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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狷于《论语·子路》中被首次提出,在混乱而热烈的魏晋时期发展到高潮。魏晋狂狷表现为魏晋士人的狂狷思想及行为,是中国古代文化领域中极具魅力的独特精神风貌。支持者赞美之,认为魏晋狂狷是名士风流,并争相模仿。批判者抨击之,认为魏晋是一个畸形的社会,魏晋文士是一群畸人。但是,彼时的文学却逐渐自觉,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新气象。情感障碍表现为心境紊乱和举止异常,西方有不少将情感障碍与文学家、艺术家的创造力联系起来的观点,认为情感障碍表现出来的抑郁的情绪与敏锐的感知力,充沛的精力与丰富的想象力等都是激发创作的动力和源泉,因而诗人或天才艺术家本身便具有情感障碍的特质。至于魏晋文士,他们身处乱世,心中有着无法调和的剧烈矛盾和冲突,心灵的枷锁无法挣脱,便以行为的放纵来助自己解脱。有人说他们的行为是狂狷思想的外化,有人说他们是另类人、畸人,也有人说他们是疯子病得不轻。尼采说,天才等于神经病,艺术家是神经官能症患者。或许,这些说法都没错,在那样一个绝望的年代又有几个人能完全置身事外保持清醒,不被精神上的苦痛折磨。因此,魏晋文士恣情纵欲、举止荒诞,时而情绪高涨、兴高采烈,时而焦虑烦闷、抑郁难眠。从精神心理学及医学的角度来看,他们的狂狷思想行为应是因负性社会生活事件聚集而导致的异常情绪、行为反应,也即不伴有精神病性特征的轻度情感障碍,故而才显得如此与众不同。指出魏晋文士狂狷思想及行为具有强烈的情感障碍色彩这一事实,有助于更深刻地理解魏晋士人心态、士风,甚至是魏晋文学的自觉与繁荣。论文从三大部分展开论述。第一部分分析情感障碍与狂狷的内蕴及表现。解释情感障碍的含义,阐释狂狷的内蕴;对情感障碍与狂狷进行溯源,梳理情感障碍的发展历程和狂狷的流变轨迹;将情感障碍与曹植、阮籍二人的狂狷思想行为表现相互参照,从躁狂之狂放肆意、抑郁之忧愁悲苦、双相与非凡创造力此三方面展开论述,得出曹植、阮籍具有显著的双相情感障碍特质这一结论。第二部分对情感障碍与魏晋狂狷的成因进行分析,从社会环境、人文因素、家族与个人三个角度展开论述。社会环境分为政权更迭政治混乱和自然灾害频发两个层面,人文因素分为思想环境和时代风尚两个层面,家族与个人分为家族传习与个人气质两个层面。论文的第三部分研究情感障碍与魏晋狂狷的影响。首先,分析情感障碍与魏晋狂狷对士人心态的影响,从功业难成的悲痛与忧愁和命运无常的焦虑与烦闷两方面展开论述;其次,分析情感障碍与魏晋狂狷对士风的影响,从蔑视礼法行为异常和豪奢纵欲狂傲易怒两方面展开论述;最后,以情感障碍与魏晋狂狷对文学创作的影响作结,分析慷慨任气和以悲为美的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