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在中国文坛横空出世,他以充满魔幻色调的叙述、狂欢化的叙事美学、汪洋态肆的个人化语言和天马行空的想象建立了一个诗性的艺术王国。任何读过莫言的人,无论他是否喜欢莫言,相信都会被这种诗性的莫言式叙事所击中。应该说,叙事是莫言小说世界中最令人眩目的亮点。 因此,叙事也就成为了考察莫言小说的一个切入点,进而可以梳理出莫言无限创意下最为本质的思路:这就是将已运用得较为纯熟的现代叙事技巧,和传统的民间小说形式或民族语言进行更好的整合,使其小说独特的审美品格进一步深化和成熟,将“异己的艺术新质融化为本己的生命形态”。也就是说,进入九十年代以后,莫言的叙事策略由倾向西化逐渐向民族化、传统化的方向靠拢,但这种向传统的回归并不意味着从现代叙事中抽身而退,而是对传统在承继基础上进行现代意义上的超越。在这种超越之上,随之而来的是小说文本所体现出来的更加深邃的艺术效果。 在从文本创作层面,考察并总结莫言小说创作的叙事风格之上,继而从读者接受的角度来考虑,发现莫言小说创作具有其独特的叙事伦理原则,即“作为老百姓的写作”,透过对这一叙事伦理原则的考察,可以看清莫言创作的价值。其作品在对存在于人类世界中一个永恒的苦难主题淋漓尽致的表达之外,还对人类原始生命力进行了歌颂和赞扬,莫言不仅关注着个体人的存在,更关注着人的个性的发展,并在其创作中逐渐走向对人性的纵向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