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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论文从后殖民身份认同这一视角分析《抵达之谜》中V.S.奈保尔对自身迷失在后现代,后殖民多元时代的杂交身份所进行的解构,重组以及重新定位。在这部具有转折性和总结性的重要作品中,奈保尔进行了一场自我身份认同的革命,重新审视其自身身份构成中的英国性,印度世界观以及以特立尼达为代表的殖民文化,并经历了一个对其杂交身份的由迷茫、排斥到认同的过程。随着后殖民理论与实践的发展,近年来国内外评论界对奈保尔的批评研究由对其文本的文化研究逐渐转向对其后殖民身份的探讨,奈保尔文化身份中的流浪性,无根性和边缘性得到了一致认同。这种定位虽然抓住了关键,但容易造成对奈保尔处于文化真空的误读。在以文化杂交为特征的后殖民时代,文化主体必然无法逃避面对这种建立在杂交文化之上的杂交身份认同问题。在当今的文化多元时代,以奈保尔为代表的来自第三世界的后殖民作家作为一支崛起的力量正日益改变着以西方话语权为主导的世界的同时,他们自身也正经历着身份认同的危机。如何定位这种复杂身份,使奈保尔们走出身份认同危机成为当下急待解决的课题,这也正是本论文的研究意义所在。本论文共分五个部分:导言,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结论。导言是对本论文思想框架的整体介绍。在总结前人研究的同时,也对奈保尔的写作风格及重叠主题进行了总结与探讨。相似主题反映出奈保尔精神深处对自己无所依傍的流亡身份的焦虑,这也是当今多元文化社会中包括移民作家在内的边缘文化主体所面临的共同问题。第一章具体论述了身份认同危机的时代背景和主要特征。身份问题的研究先后经历了以孤立、稳定的自我为中心的启蒙思想,直到流动变化着的,无中心的后现代身份观。在当今文化多元的后殖民时代,随着民族主义的去神话化以及对二元对立观的解构,文化不再是相互对立的而是在对立中相互融合,而建立在文化之上的身份也必然走向杂交。奈保尔正是在这种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中迷失了自我,找不到文化和精神的归宿。第二章中,着重论述了奈保尔在身份重构过程中对其误读已久的特立尼达以及印度文化的重新思考和回归。英国式的教育背景,二度移民的家族出身,使奈保尔处于两种文化的“双重外在”状态。奈保尔对其文化组成中不可或缺的加勒比文化以及印度文化一直持背弃态度,这也正是导致文化身份失落的重要原因。在《抵达之谜》中,通过对加勒比和印度数次旅行的回忆总结使奈保尔认识到,无论是殖民地的对精神归宿的集体诉求,还是印度婆罗门文化对秩序的向往,生与死的相互转化以及“出世”的世界观都是其杂交身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且已经影响了他思考世界的方式。第三章则从奈保尔对弥漫在作品中的对幻想中的英国主义既向往又失望的情绪着手,分析了奈保尔与英国的“养母文化”之间的矛盾关系。《抵达之谜》是奈保尔对自身英国身份的集中清算:多年的英国边缘人身份经历使奈保尔对自身身份中的英国性经历了一场由崇拜到失望的过程。无法承受这种裂变,促使他逃往乡村,以期在相对封闭的乡村重拾城市久已失落的英国主义,挽救自身丧失的英国身份。奈保尔失望的意识到想象中构建出的维多利亚式的英国主义早已失落殆尽,而其建立在此基础上的英国文化身份也随之陷落。最终促使奈保尔接受这种裂变的是乡村中来往的各色人物:他们或是成为英国主义的殉葬品,或是成功摆脱身份失落的梦魇重建新身份,都成为奈保尔自身矛盾的写照。这启发他走出身份裂变的苦恼,意识到建立在一种单一文化之上的文化身份必然走向失落。结论是对整篇文章的总结。首先再次申明了当今多元化社会中,处在文化杂交环境下的文化主体所面临的身份失落或被边缘化的现实。身份的混乱和失落阻碍了他们争夺话语权的进程。奈保尔不断地寻求自我文化身份和文学创作定位,经历了一系列的痛苦裂变,最终将身份定位在既内在于同时又外在于某种特定文化的杂交文化之中。这种定位既有妥协的成分同时又是后殖民作家们摆脱危机,寻求认同的唯一的出路。正是这种身份定位使他们的创作能够成为世界文坛上独树一帜,为他们所代言的边缘力量争夺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