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玄英是初唐著名道教学者,他的《庄子疏》在道教思想史和庄学思想史上都有重要的地位。但是目前对成玄英的庄学思想仍缺乏系统性的研究。本文以成玄英《庄子疏序》中的基本观念为纲领,以成玄英对《庄子·内篇》的义理疏解为中心,立足于文献的系统整理和义理发掘,遵循成玄英庄学建构的思想进路,力求原本的展现成玄英庄学的思想风貌,并初步崭露了成玄英庄学的哲学意蕴。 成玄英认为《庄子》内、外、杂三篇是一个统一的意义文本,其中内七篇意义贯联,集中表现了成玄英庄学的思想主题。通过对成玄英《庄子内篇义疏》的系统考察可以看出,成玄英的庄学本质是以“逍遥”为内涵标致境界之学。成玄英认为,人生的境界是不断层层推进的重玄妙境,而智慧转化和道德圆满是通达于最高人生境界的两块基石,人只有在智慧上实现心灵的两度转化,即心灵主体由分别是非的“妄心”转向澄明自彻的“道智”,心灵对象由追逐外在事物转向关注自身生命,并进而将生命的最高智慧落实于现实的人生处境,最后超越于肉体生死,投企于心灵安宁,才可谓是“内德充实”,精神圆满。这样的精神境界,不仅具有内在之美,而且具有会最万物、匠成庶品、驾驭群类的外化之功,所以堪为宇宙宗师,应为世间帝王,是真、善、美和谐统一的“内圣”、“外王”臻善臻美境界。 成玄英庄学中的哲学宗趣,以“道德”、“重玄”、“无为”、“独化”为基本标志。所谓的“道德”,是从存在与价值的双重维度对一切存在者的本体性规定;“重玄”,则是从智慧与道德的双重维度对人的境界层次的规定;“无为”,则揭示了宇宙存在“自然而然”的属性,是修道主体在认识和实践方面的基本原则;“独化”,则反映了一切存在者的存在都是依据于自我本性的存在,彼此之间不存在相互依赖的本体性关系。“道德”、“重玄”、“无为”、“独化”四个概念各自独立,分别表示着成玄英庄学中不同的哲学意蕴,又彼此之间相互涵摄,相映成趣,共同体现着成玄英庄学的思想旨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