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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中国财政预算及其相关领域暴露出的问题,如控制政府规模、压缩政府支出、减轻赋税征收、规范政府财政行为等,都不是依靠政府的“内部调整”能够完成的,必须在有效的外部约束和监督下完成。这不仅是政府自身管理的需要,更是公民基本知情权的要求。随着我国经济体制和政治体制改革的深化,必然要求政府运行的全过程以恰当的形式对社会各方透明和公开。有效、规范的政府财政信息有助于推动整个社会向民主法制方向的转型,有助于减少腐败现象,有助于实现现代财政目标。一般来说,政府财政信息通过统计资料的形式向全社会发布。那么,统计资料的规范就直接决定了公众能够获取的财政信息的质量。
国际上最权威的政府财政统计规范就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在2001年发布的《2001年政府财政统计手册(GFS)》。时至今日,GFS已经基本上解决了本身的重大理论问题,而微观基础的缺失却使得GFS成为了一个泥足的巨人:理论上具备对宏观经济的强大分析能力,但缺乏坚实的微观基础,无法直接通过汇总微观数据得到理论上的宏观指标。
一套设计科学的宏观经济核算体系,从理论上说,一系列账户和资产负债表等都应该能够在任何层次上进行数据汇总。然而,除了货币与金融统计体系之外,即使是最成熟的宏观经济核算体系SNA,也无法通过简单汇总有关微观数据就把宏观经济核算账户建立起来。原因就在于微观层次上需要和使用的概念和范畴,可能在很大程度上都不适用于宏观层次。要达到微观数据库和宏观经济账户在实践中完全兼容,是异常困难的。
完美的、科学的微观基础可以通过微观指标的加总即可获得宏观数据。然而,GFS做不到这一点。既然GFS自身的理论无法解决微观基础缺失的问题,那么,什么才能够作为GFS的微观支撑?
目前,从理论上说,只有政府会计具备这种可能性。对微观经济进行定量化的最佳工具就是会计核算。政府会计记录政府单位的微观数据,也是获知其运行基本数据的天然工具,同时也是为GFS提供微观数据来源的最恰当的途径。在政府经济活动较为单一的前提下,政府财政更注重现金管理,故以往大多数国家采纳的都是收付实现制政府会计。而2001GFS相对于1986GFS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2001GFS以权责发生制为基础,并对整个分析框架进行了根本性的修订和改进。那么,相应的,大部分国家,特别是发展中国家,所执行的、传统的收付实现制政府会计,很显然是无法满足2001GFS的数据要求的。因此,可以进一步明确,能够为2001GFS提供微观数据支持,最接近2001GFS微观基础的会计规范,只能是以权责发生制为基础的政府会计,而不是传统的收付实现制政府会计。目前,国际上权责发生制政府会计的权威性和代表性规范就是国际会计师联合会(IFAC)下设的公共部门委员会制定的《国际公共部门会计准则(IPSAS)》。而即使是权责发生制政府会计,也只有极少部分项目可以通过直接加总得到GFS指标,绝大部分项目都必须要通过调整或者重新处理。
因此,事实上,2001GFS的微观基础并不扎实。研究权责发生制政府会计数据向GFS宏观指标转换和过渡的框架,夯实其微观基础,不管是从理论上还是从实践上看,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本文的目的就是构建一整套由微观的公共部门会计数据向GFS宏观统计数据过渡的框架,进而获得准确的GFS宏观指标。这不仅是对GFS理论本身的完善,也是实现GFS从理论顺利应用于实践的重要环节。
本文的内容分为四部分,共九章。
第一部分是研究的理论铺垫,包括第1章导论和第2、3章。首先介绍并评述《2001年政府财政统计手册》;其次介绍已有的、最接近2001GFS微观基础的政府会计规范,即《国际公共部门会计准则》。这是研究GFS微观基础的理论准备。
第二部分是研究的主体,包括第4、5、6章。第4章进一步明确2001GFS的微观数据来源主要就是以权责发生制为基础的《国际公共部门会计准则》,而这一微观基础并不扎实。于是提出了夯实2001GFS微观基础的几种思路,并论证了目前最为可行的思路就是间接编表法。这也是本文主体部分在构建2001GFS微观基础时的设计思路。第5章对2001GFS及其微观基础——IPSAS进行全面而细致的比较研究,考察各个项目的联系与区别。这是夯实GFS微观基础所必须的理论准备。其细致程度直接决定着后文过渡表的质量与准确性。第6章在比较研究的基础上,以2001GFS的分析框架为主线构建微观会计数据向GFS过渡和转换的框架,系统整理并总结GFS的微观基础。这一章的研究以过渡表的形式形成了一整套转换框架,夯实了政府财政统计体系的微观基础。
第三部分是研究的可行性论证,即第7章。这一部分在前一章构建的微观基础上,进行GFS的案例试编,验证转换框架的可行性与正确性。实证证明,所构建的微观基础具有可行性,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运用于实践。
第四部分即第8、9章,包括政策建议、结论与展望。第8章立足于GFS和政府会计的关系和特点,提出我国政府财政核算改革和完善必须是一个全方位的改革。研究认为,我国不论是在政府财政统计核算方面,还是政府会计核算方面,与国际权威规范都有相当遥远的差距。我国现行的预算会计不足以为政府财政统计核算体系的改革提供符合要求的数据。这就决定我国的政府财政统计核算体系改革决不能是统计或者会计上的单方面改革。而必须是两者协调进行、分阶段推进的过程,并且还要重视改革进程中两者衔接制度的设计。第9章总结本文在研究过程中进行的思考和得到的结论,并归纳了本文未涉及的方面,作为未来研究的方向。
本文的工作和创新之处主要有三点:
1、填补国内一项研究空白:对2001GFS的微观基础进行系统化研究和整理
目前我国尚没有对GFS微观基础的研究成果。由于2001GFS在分析政府通过经济手段进行宏观调控作用的广泛程度、细致程度、效率高低方面所具有的不可替代的独特优势,可以预言,2001GFS会是政府财政统计核算史上一个新的里程碑。而其微观基础的缺乏,成为GFS应用于实践的最大障碍。有鉴于此,本文通过对政府会计和GFS的详细对比研究,系统整理了GFS的微观基础,并构建了一整套政府会计数据向GFS宏观指标过渡的转换框架,从而夯实GFS的微观基础。
2、提供一种全新的研究思路:以过渡表的形式构建转换框架
夯实GFS的微观基础,可以有几种思路:一是改革政府会计核算规范,使其与GFS保持一致;二是直接编表法;三是间接编表法。第一种思路是长远目标,目前缺乏操作上的可行性。第二种思路是通过统计调查获取所有GFS所需数据,费时费力,亦不可取。第三种思路即构建对照转换表,将微观数据过渡到GFS宏观指标。这是目前最值得探讨的方法,也是本文采取的研究思路。
3、提出一种立体的改革模式:三个层面上的协调并进
基于全文的思考,重新审视我国政府财政统计与政府会计的现状,提出一种立体的改革模式。我国缺乏构建GFS的微观基础,因此,我国政府财政统计核算体系的改革和完善,决不能简单地照搬2001GFS,而是三个层面上的协调并进:
微观层面上,在政府财政统计核算的要求和指导下,立足于微观公共部门单位的会计需求,对GFS的微观基础——政府会计进行变革,使之在能够满足微观个体会计需求的同时,又能够尽可能地为宏观政府财政统计核算提供符合要求的数据信息。在这一方面,PSC的研究无疑是走在国际最前沿的。
宏观层面上,参照GFS规范,建立起符合我国国情的中国GFS体系,彻底摒弃以往的单一、不成系统的政府财政统计框架。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对中国的政府财政统计体系重构,更可以说是根本性、颠覆性和创造性的革命。
第三个层面上,在建立政府财政微观和宏观核算体系的基础上,实现两者的衔接和顺利转换同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