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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踏上美洲土地开始,黑人就无法逃脱种族问题。美国内战后,即使黑人已经开始拥有庆祝解放的六月庆典,他们依然没有获得真正的自由与解放。在现代美国社会,对于生活在其中的黑人种族,这种情况更加恶化。
生活在后殖民主义时期,黑人被强加除劳动力和生产资料掠夺之外的另外一种形式的侵略,那就是文化侵略。处于统治地位的文化压迫黑人民族,强迫其放弃对黑人民族文化的认同。在这种情况下,黑人民族面临着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身份认同问题。对于美国社会中一个特殊的群体,黑白混血儿,这个问题更加严峻。面对着被从民族文化认同的意识基础中压抑出、排挤出的危险,黑人民族如何完成自我身份的找寻与认同,以及生活在美国社会中的黑人怎样才能成为真正的美国人,已经成为不可回避的问题。
作为一名对非裔美国文学及美国文学界都做出重要贡献的非裔美国作家,拉尔夫,埃里森通过在其第二部小说《六月庆典》中讲述一个黑白混学儿布里斯,之后变成白人种族主义者桑瑞德,如何寻找自我身份的故事,剖析了在现代社会中黑人自我身份的找寻问题。此外,与其第一部小说《无形人》不同,埃里森在《六月庆典》中着重强调了黑人文化已经融入美国主流文化,并强调只有完成在民族文化认同的基础上的身份认同,黑人才会成为真正的美国人。美国社会中的任何一个人,也多多少少都是黑人。
从后殖民主义视角出发,本论文旨在分析小说《六月庆典》主人公桑瑞德如何在后殖民主义时代寻找到真正的自我。
首先,显而易见,小说《六月庆典》围绕着两个主要人物,一个是黑人牧师希克曼,另外一个是种族主义政客桑瑞德。桑瑞德宣称自己是白人,然而事实上,他是一个由希克曼和他的黑人教友们倾注全部的爱抚养长大的黑人。需要注意的是在桑瑞德童年时,希克曼给他取名为布里斯。在这部小说中,希克曼和桑瑞德构成了两个对立的关系体。希克曼象征着黑人性,认同黑人身份。他充满智慧,语言机智,并且充满了对别人的爱。参议员桑瑞德则是反对压迫黑人的白人代表。他是希克曼的爱的目标,然而他却选择将爱变成背叛和侮辱。我们必须注意的是二人并不是完全的对立,二者的联结者正是布里斯,一个由希克曼收养并抚养长大的黑白混血儿,也是桑瑞德儿时的名字。布里斯象征着黑人民族和白人民族结合的希望。
其次,论文追踪着布里斯背叛民族文化,放弃真正的自我身份,迷失在否定民族文化认同基础上的错误的身份找寻的旋涡中。从被奴役伊始直至今日,黑人都被陷在种族主义的困境中。后殖民主义时期,黑人面临着失去民族文化的危险。在这种情况下,黑人面临着失去真正的自我的危险。布里斯开始正面这个危险是在六月庆典那一天。那天他亲眼见证了强势文化的入侵和黑人种族的弱势。在意识中布里斯形成了认同强势文化以成为一名真正的美国人的思想。在这种思想的引导下,布里斯踏上了一条通过否认自我民族文化寻找自我身份的迷途,最终成为白人参议员桑瑞德。
最后,布里斯被从民族文化认同的意识基础中压抑出、排挤出,丧失了作为黑人的自我性,成为种族主义者桑瑞德。然而,人必须正视自我真正的民族文化,寻找到真正的自我,才能成为自我的主人,才能在人类社会中成为一个具有人性的真正的人。病床上的桑瑞德,在希克曼爱的召唤下,过去的记忆使他从错误的自我寻找中清醒过来,使他找到真正的自我,从而获得真正的自由。这样,桑瑞德得到了救赎和重生。
通过小说《六月庆典》,埃里森展示了一条希望之路,黑人完全可以完成在民族文化认同中寻找到真正的自我,并且构建以爱和同情联结的“我”与“他”的人际关系。只有这样,他才是真正的美国人,也才是真正的人。放置于广义,在后殖民主义时期,整个人类都面临着同黑人一样的问题。但是人类最终可以完成自我的寻找,并建立一个充满爱和同情的人类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