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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观与视觉存在着无法割离的联系:景观,作为一种视觉性的空间艺术,本质上是一种为特定文化所建构的“观看”方式。随着结构主义、后结构主义哲学思想的传播,当代视觉文化研究的关注焦点已经从“物性”客体转向了“观看”行为本身,从而打破了绘画、雕塑、建筑和景观之间传统意义上的划分和界定,使得景观第一次在艺术史研究中取得了与绘画等所谓“纯艺术”(pure art)相同的地位,成为严肃的学术探究对象。视觉文化领域近年来取得的丰硕理论研究成果在视角和方法论等诸层面为本文提供了有益的启示与借鉴。本文旨在以视觉作为切入点,研究建成环境中所发生的各种“观看”行为及其中隐藏的可能性机制。文章首先探讨了景观的视觉性问题,对“视觉纯粹性”提出了质疑,紧接着通过对视觉美学理论发展史的简要回顾将景观的“观看”研究置于大的视觉文化背景之中进行考量,从而明确了研究对象、方法论以及景观研究之于其他视觉艺术的特殊之处。其后,又通过引入社会权力学理论为本文确立了研究取向和可操作性框架。本文以视觉取向、视觉技术和视觉操控手法作为三个主要切入点,有针对性地对若干建成环境领域的经典案例进行了详尽的视觉角度的分析。在视觉取向这个部分,着重探究了中心/边陲、全景主义以及与边界有关的视觉模式,分析包括社会权力背景、社会空间结构和视觉控制手法等诸多维度。在视觉技术部分,本文将目光聚焦于极大地影响了我们的观看模式的透视学,探讨了其兴起、原理、认识论背景以及影响。由此,本文进一步研究了基于透视学原理的透视错觉技术及其缘起与影响。最后,本研究对散落于各个不同案例之中的视觉操控手法进行了整理和总结,并阐释了其中所隐藏的权利运作机制。本文同时还就中国传统景观视觉模式单辟一章,进行了专题性的研究。通过实例分析发现了中国古典园林中所存在的“隐”之视觉偏好,并从权力学视角探索了其产生和演化的可能机制。本文的创新之处在于:1.实现了从对传统的“物性”客体的关注转向了对景观观看方式/模式的关注的根本性转变;2.摆脱了传统形式主义美学的束缚,转而采用更具批判性的视觉文化和社会学的研究视角,从而得以从新的角度和层面重新思考研究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