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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塞克斯顿是美国当代诗歌的革新者,也是自白派的先驱。她的“诗性真实”观贯穿其整体创作,可视为其诗学思想的重要提炼。本文以“诗性真实”观及其中的三个核心要素(“自我”、“自白”与“自传”)为研究对象,着重将三者置于语境渊源、主题场域以及形式策略这三个诗歌研究视角中分别探讨。本文共分五个部分。导论在界定塞克斯顿的诗学地位并梳理其四个创作阶段之后,厘清了“自我”、“自白”与“自传”三者之间的关系及它们在“诗性真实”观这一诗学格局中的对应角色。文献综述部分,将西方学界对于三要素的相关研究前置化,并指出需进一步在“诗性真实”观的统摄下尽可能地对三者进行完整考察。第二章针对“自我”要素,通过对“自我”的谱系定位来考察塞克斯顿诗歌的语境与渊源。一方面,二战后美国个人主义、自恋文化的盛行,摇滚乐、小说及女性主义思潮的影响,在文化语境上构成了对写作“自我”的允诺。另一方面,从诗学源流上看,“自我”是惠特曼浪漫主义的诗学复归及象征主义语言基质的再现。第三章针对“自白”要素,通过阐释创伤与禁忌来考察塞克斯顿诗歌的主题与场域,如自杀、精神病、乱伦、堕胎和手淫等。总之,诗人对其作品主题的建构可分为三个方面:首先是家庭主题,诗人借助家庭故事的重述,细化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从而揭示并修通童年留下的创伤;其次是身体主题,诗人通过回忆性爱和肉体创伤等,试图揭示真相并达到自我意识的重构。最后是死亡主题。在诗人看来,死亡是表达和探索自我真实的终极形式,因而,她致力于写作并仔细体验其自杀冲动。第四章针对“自传”要素,通过对自传体和非自传体的区分来考察其诗歌的形式与策略。同样地,这一章可分为三个层次来探讨:其一、就自传体本身而言,包括外部叙事与潜意识呓语的交织,此时叙事者“我”通常指向诗人自己;其二、表现为非自传的、面具化表述,此时诗歌叙事仍以“我”来言说,但与诗人的经历无关,属于一个想象性的自我范畴;其三,是一种更具变革、更为疏离的书写策略,叙事者不再以“我”来承担,但仍然具有自我指涉的意图,诗集《变形》是这方面的代表作。结语总括塞克斯顿“诗性真实”观的特定维度及其诗学价值。在此基础上,指出塞克斯顿作为“原子个体诗人”的身份属性,继而在文化语境层面,揭示出塞克斯顿及其“诗性真实”观对当下“自白文本”的狂欢时代所具有的启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