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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喻在两千多年的传统里被认为是语言问题,因而吸引了众多修辞学家和文学批评家。亚里士多德的观点“隐喻是把属于其它事物的名称赋予某物”(源自利可,1975:13)长期以来统治着西方的隐喻理论。由此出发,隐喻被认为在本质上是装饰性的,是游离于正常语言系统之外的一系列特异的或比喻性的语言表达式。值得庆幸的是,随着不同领域的研究者对隐喻进行反思,隐喻从它和思维的联系里找到了新生。莱考夫和约翰逊的具有开创性意义的著作《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1980)标志着认知隐喻理论的开端。认知语言学的一个中心思想就是认为隐喻普遍存在于语言和思维中。因此,隐喻应该是一种思维方式。它和其它的虚拟结构构建了我们的概念系统。隐喻在本质上是人类用来了解周围世界的概念工具。而且,隐喻为我们提供了从新的角度进行构建从而产生新意义和新理解的源泉。总之,隐喻更多的是认知性的而非语言性的。 认知语言学里的隐喻实际上是指概念隐喻。它和语言隐喻或隐喻语言表达即相异但又有联系。概念隐喻借助于具体的概念来让我们理解相对抽象的概念。而语言隐喻仅仅是潜在的概念隐喻的表现形式。每个概念隐喻都支配着一组语言隐喻。根据概念隐喻的认知功能,它们被分成三类:结构隐喻,本体隐喻和方位隐喻。概念隐喻是以源域和目标域之间一系列系统的对应(映射)为特征。但是,这些隐喻映射并不是随意的,它们受制于源自身体经验的图式。隐喻也和其他的“格”紧密相联,例如本文中出现的转喻和拟人。 情感领域最能体现隐喻受制于人类的身体经验的观点。情感通常用语言来表达。由于情感难以琢磨,抽象的情感概念大部分都是通过不同的隐喻来表达。本文对英汉里的情感隐喻“悲”进行了研究,试图探讨共同的经验和文化差异是怎样影响情感隐喻“悲”在英汉里的构建,同时也期待能强化有关情感隐喻的一些基本观点以及认知语言学的经验观。选择“悲”作为研究对象并不是随意的,是鉴于许多研究注重于在英语国家里比较典型的情感,例如“高兴”,“愤怒”,“爱”,而在东方比较普遍的基本情感如“悲”却很少受到关注。本文对近五十个英汉诗句进行了案例分析,发现其中存在相似处也存在差异,但是不管怎样都是以身体体验为基础并受其制约。其相似之处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生理现象和共同的体验,而差异则是出于文化因素的不同。本文试图通过中国的阴阳理论,五元素理论以及和西方主客二分相对应的天人合一理论来阐释这种文化差异。 通过英汉情感隐喻“悲”的对比研究,本文加强了一些情感隐喻的认知观点,例如概念隐喻即存在认知的一致性又存在文化的相对性:事件结构广泛应用于情感的概念构建中。本文也是对情感隐喻更广泛的跨文化研究的一次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