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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社会转型过程中,工业化与城市化迅速发展,自上世纪80年代中期起,大量的乡一城移民(农民工)进入城市,寻找非农业工作机会。20多年的劳动力转移历程之后,乡一城移民问题正在发生重大的转变,从临时性流动逐步转向定居城市,开始进入城市融入的新阶段。但是,移民的社会融入问题还没有得到充分的重视和解决。为此,本项研究以此作为研究对象,通过政策分析、理论分析、经验研究与行动研究,探讨乡-城移民社会融入的理论模式与现实路径,提出促进移民社会融入的政策建议。通过分析国内外乡-城移民相关的政策与举措,以检视我国现有政策在解决农民工问题中的成效以及面临的问题,提出建构移民社会融入政策体系的观点;并借鉴欧美发达国家移民研究的理论经验,认识移民现象的基本规律和复杂因素,将研究置于当代社会政策理论框架之下,引用社会排斥与社会融入的理论视角,探讨移民社会融入的理论模式;通过经验数据分析,检视我国移民社会融入的状况与影响因素;在此基础上尝试采用行动研究方法,依托社区开展实务工作,探讨移民社会融入的实践策略与现实路径。
在我国已有农民工问题研究的基础上,本次研究尝试了研究范式的转变,从贫困研究拓展为社会排斥与社会融入研究,发展乡-城移民的社会融入模式。本文在概念与理论研究中提出以下3个方面的观点:(1)本次研究将当前中国农村劳动力转移就业置于广泛的移民研究范畴与背景下,采用“乡-城移民”概念,避免“农民工”概念的歧义。(2)本文提出“乡-城移民社区融入促进社会融入框架模式”,以社区为依托发展移民的社会资本,促进社区融入,带动社会融入。(3)研究从结构性与非结构性排斥视角,提出“乡-城移民的社会融入模式”,一方面,通过政府的政策行动回应结构性排斥,建立并完善城乡一体化的社会政策,发展移民社会融入的政策体系,创造积极的政策环境,回应结构性排斥;另一方面,通过社区工作的介入,发展专业化的社区服务中心,有效地落实社会政策、传递社会服务,实现移民广泛的社会权利与平等的社区参与,限制非结构性排斥。政策行动为社区工作的有效介入提供政策与制度支持,社区介入能够为政策落实提供良好的社会基础,通过政策行动与社区工作,共同应对移民的社会排斥问题,实现社会融入。
本文试图将理论研究与经验研究相结合,通过对五大城市抽样调查数据资料的分析,发现目前我国移民的社会融入度偏低,主要受到移民人口特征、经济与社会多因素的影响。经济因素对移民社会融入有着复杂影响,社会因素对移民社会融入有着重要影响,尤其是移民的社区融入对社会融入有着显著的影响,不过统计表明移民的社区融入度总体偏低,大多数移民主要依靠来自家乡和家庭的社会支持。
本次研究尝试应用行动研究方法探讨移民社会融入的现实路径,推动移民研究从政策理论分析向实践行动领域发展。研究选取天津市华章里社区作为研究基地,开展社区调查与实践行动,促进社区移民的社会融入。研究提出了“乡-城移民社区工作模式”,通过组织化策略建立社区移民组织,提供社会支持网络;专业化策略发展社区服务中心,回应移民普遍性需求:加强政策行动策略,提供制度支持,改善政策环境;通过文化策略,营造融入文化。通过专业社区工作的介入,推动移民社会资本从农村向城市的转移与发展,改善社会融入。
在政策建议方面,本文主要从三个方面提出发展移民社会融入政策的相关建议:(1)通过社会政策专业的介入,加强移民政策研究、制定以及福利立法工作,同时加快社会工作专业的发展,落实政策项目,改善服务传递,逐步形成政策、实务与立法相统一的管理服务模式,促进移民的社会融入进程。(2)重视政策的长期性和发展性,以限制社会排斥、促进社会融入为政策目标,依照基本原则构建移民社会融入政策体系,从社会保障制度、就业与培训、住房、立法、户籍等方面的努力,改善融入的体制、经济与文化条件,以加强政策实施的经济与社会基础。(3)积极启动移民社区工作,以社区组织为依托发展专业化社区服务中心,改善移民的社区服务与社区参与,加强移民社会政策的社会基础,促进移民的社区融入,带动社会融入。
本文包括六章:第一章导论提出研究问题与研究任务,阐释了研究的基本概念、分析框架、研究内容和研究方法,概述了研究创新与研究意义。第二章的研究分析了移民融入城市的客观趋势和现实挑战,阐释了国内外乡-城移民相关的政策与举措,讨论我国现有政策在解决移民问题中的成效和局限,提出构建移民社会融入政策体系的建议。第三章是关于理论研究,回顾了欧美国家移民研究的基本理论,借鉴研究成果,拓展研究视野。重点引入社会排斥与社会融入理论,检视移民的社会关系与社会处境,探讨移民社会融入的理论模式。第四章是关于移民社会融入的经验研究,采用定量研究的方法,通过对抽样调查数据的分析,检视了我国移民社会融入的状况及面临的问题,探讨移民融入的影响因素。第五章推动理论研究向着实践研究发展,探讨移民社区工作模式与行动策略,在实践中发展移民社区工作实务与评估方法,促进社区融入,带动社会融入。第六章关于本次研究的结论、讨论和政策建议,重点阐释了研究中对社会排斥与融入理论的应用与发展,提出发展移民社会融入政策体系的相关建议,强调启动移民社区工作,加强社会政策的社会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