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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村1999年发表的小说《周渔的喊叫》,在2007年被他自己描述为信仰艰难挺进时期的代表作。孙周将其改变拍摄成电影《周渔的火车》。小说与电影无论故事情节还是人物形象都差异极大。本文以电影与小说作为互相阐释的资源,认为北村和孙周以自己的作品建造了想象的迷宫。《周渔的喊叫》的多重叙事视角让其关键情节以一种相当不可靠的方式存在,故事本身已经受到不同看法的影响。《周渔的火车》则走得更远,导演做了一个彻底的实验,让所有的物理空间都在影片的叙事中消解,只有想象,没有想象者。而电影所保留的小说主题,也就是“在追求的过程中所遇到的心理经历”。“理想爱情”、“纯粹诗境”、“现实世界”是评论《周渔的喊叫》与《周渔的爱情》主题的关键词。追问这几个关键词,会发现它们远非那么鲜明和清晰。无论是《周渔的喊叫》,还是《周渔的火车》,追求“理想爱情”之说都经不起仔细的推敲与求证。这些人物追求的方向本身就缺乏理想爱情不可或缺的因素——人与人之间的个体尊重。《周渔的火车》中,陈清是一个“诗人”,这是周渔给他的标签。可是他并非一个生活在诗的世界中的人。周渔这个人物其实昭示了“诗”在这个世界上的一种失真的、远离其本质的存在方式。“纯粹诗境”,则是《周渔的火车》中无迹可寻的东西。当真正的理想爱情与真正的纯粹诗境都从作品世界中抽离,人物生活、行动、思考于缺乏这两者的“现实世界”中时,“现实世界”也同时失去了重量,无法承载这些人物的生存。对人的尊重与理解,人性中的坚强和自尊,分裂了人们假象中的“现实世界”。《周渔的喊叫》是北村信心试炼时期的代表作品,他所经历的信心试炼是严酷的,他在其中有着无法掌控的焦虑感。孙周在《周渔的火车》中更想做的是突破他自己以及所有电影导演既成的叙事规则,寻求一种新的更加自由的言说方式。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周渔的喊叫》与《周渔的火车》,有着外表显著的差异,内在特质的高度一致,和更深层全然不同的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