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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象至清代已然发展为成熟的审美范畴,作为“古典美学的终结者”,刘熙载《艺概》中的意象观呈现出体系化、深入化的特点,在中国古典意象理论的发展史上地位卓著。从兴与象相称、物与我摩荡、虚与实互生三个方面来看,刘熙载的意象生成理论已经较为系统。“重象,尤宜重兴”强调“兴”作为原初动力在意象生成中的必要性,“重兴”体现了对连类生发的思维模式的重视,由此更突出了意象生成的无限性;物我之间相摩相荡又呈现了意象生成的动态过程,其中以“观物”和“观我”为基本方式展开,最终实现天人合一的“无我”境界;“凭虚构象”说则强调了虚构、想象在意象生成中赋予其生生不穷的生命力的重要作用,指向意象“厚而清”的美学追求。在本体论层面上,刘熙载阐释了“象”、“意”、“气”、“道”之间多维互动的关系,以此颇具深度地呈现出了意象的深层结构。“意”为本、“象”为用首先构成了意象本体结构的基本规定。以“气”为中介,“象”、“意”、“道”得以融构成为生气活泼、意蕴深厚的意象,从而呈现出意象在本体形态上体合于“道”的动态过程。他将“道”作为意象的本体,提出“艺者,道之形也”的观点,为古典美学的艺术本体论做出了卓著的贡献。最后,刘熙载拈出“意境”作为意象的超越形态,标示了意象世界整体的审美效果。刘氏标举“超诣”之境、“无为”之境,彰显出意境对意象“体道”的本体特征的进一步强化,使意象趋于无限与超越。“体道”内化于心灵中,主体通过自我感悟达到“道”的境界,以实现对自我心灵的超越为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