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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论文以藏传佛教护法大黑天的传播情况作研究对象。大黑天,梵语摩诃噶喇,汉译作大黑天,原是古印度婆罗门教神祗,在婆罗门的《往世书》,特别是《湿婆往世书》对大黑天保护世间有较详细的叙述,同时交代了大黑天的起源。印度密教的大黑天遗址,早已荡然无存,然而在尼泊尔的佛教及印度教寺院,仍存有不少大黑天像;大黑天仪轨及法会,在今日的尼泊尔,仍可得见。另一方面,密乘佛教在8世纪己传入中国云南,也带来了大黑天信仰。不论南诏、大理,大黑天的传说及崇拜可谓无远弗届,影响所及,结合了本土传说而成为富有特色的大黑天神话。密乘佛教渐次出现后,大黑天被纳入密乘佛教的万神殿,承继婆罗门时代护国护民的特征,兼具福神、战神、冥府神的多重身份。藏传佛教各派对大黑护法尤为尊崇,在护法神殿里,他被置于首位,这从民国初年来自哲蚌寺的格鲁派僧侣多杰觉拔编辑的《密乘法海》可知,该书护法部第一护法即为摩诃噶喇,其重要性可以想见。此外,藏传佛教的大黑天仪轨也陆续由僧侣辗带进西夏,今天刊行的黑水城汉文文献,当中就有不少大黑天仪轨,如〈大黑天女陀罗尼〉、〈慈乌大黑要门)、(大黑求修并作法)、〈大黑赞)、(大黑根本命咒)等,可知当日信仰佛教的党项羌族,在日常修习上多以藏传佛教法本为依归,当中或多或少结合了灵验的神话传说,这些传说进入一国之内,不单君主深信不疑,民间信徒亦多所修学。另一方面,大黑天与国家统治政权密不可分,元代八思巴(1235-1280)作为萨迦派的一员,将《喜金刚法》传予忽必烈后,即一跃成为帝师,他所重视的大黑天护法亦因种种灵验的传说得以成为国家护法,受历代帝王尊崇。元代以后,大黑天信仰辗转传入同宗族的蒙古察喀尔部,直到十七世纪的林丹汗(1592-1635)时代,大黑天信仰从未止息。后金的皇太极(1592-1643)征服察喀尔部后,大黑天信仰随即转移至沈阳,此护法所代表的政治正确,对巩固君主统治有莫大裨益。因此,皇太极自得到护法像后,就在沈阳兴建了大黑天庙群,在信仰护法的同时,也暗示肯定了继承天下一统的合法地位。此后继位者如康熙(1654-1722)、乾隆(1711-1799),莫不礼敬大黑天护法。乾隆对藏传佛教的认识,国师章嘉呼图克图(1717-1786)起到关键的的作用。自乾隆始,格鲁派在皇室的重要性不断提高。从婆罗门时代,大黑天作为宗教神祗开始,经密乘佛法、藏传佛教,不单在宗教上具影响力,在政治上也有着举足轻重的特殊地位。本论文当以上述流布情况作总的考察,以见作为汉藏宝鬟的大黑天护法的流布与传承。本论文分九章。首章绪论,详述论文的研究动机,研究文献回顾及本论的结构、贡献和意义。第二章探讨大黑天的起源、特别是湿婆神系中大黑大的角色、形态及称谓;另交代现存印度、尼泊尔的大黑天遗迹。第三章探讨印度大乘佛教后期密乘的概念及演变,包括印度密教产生的背景;另交代大黑天神在印度的宗教及文学传说。第四章集中探讨云南的大黑天信仰,包括南诏、大理富有本土的大黑天信仰及藏传佛教大黑天信仰在该地的流布情况,另交代当地的大黑天神话概况。第五章简述藏传佛教大黑天的分类、形态及相关传说。第六章讨论大黑天在西夏的传播情况及其在沟通汉藏文化的重要时期及角色。第七章交代清代的宫廷大黑天信仰。以上七章作为论文上篇。下篇第八章为文献研究及解读,主要以俄藏黑水城文献作研究对象,辅以法藏敦煌藏文相关文献作考察。第九章总结;另有附录两篇,胪列西藏大藏经、布敦及朵宫版大黑天仪轨目录;附录二为相关图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