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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宗周,字蕺山,作为明末心学发展史上最后一位重要的人物,其学问代表着儒家内圣之学的完成。他继承了宋明儒强调成德之教的本质精神,架构起了独特的以慎独、诚意为宗旨的工夫理论体系,其践履工夫之深微、立身行事之清明,最后以殉道为此学问之见证,足以令人肃然起敬。本文在阅读大量古籍、史料的基础上,提炼出一个贯通于刘宗周思想体系的本体基础--性气融贯。因为自陆王心学以来,性天之道内化于本心、良知,学者们便忽略对气质之性客观的分析,愈加走向内觉的道路,而程朱格致之学在性理的理论基础上,过于彰显了性天之道的尊严无上。刘宗周的道德工夫论是在弥补二者的差异对立中得以建构完善。
本文分为五部分,第一部分是简单概括刘宗周工夫论的历程,从中我们可以明晰刘宗周心性思想的发展脉络以及独特的思想特色。第二部分是以性气融贯为中心,探讨刘宗周对心、性的独特认识,为后面展开其工夫论奠定本体的基础。宋明儒谈工夫多言气质,但异于先儒的是,刘宗周的气质之性乃是天命之性与德性之气相贯通的,气在刘宗周那里不是宋明儒的特殊气禀的含义,而是回归到孟子的“浩然之气”的德性义之气。性与气的融贯使工夫有了切实进路,这也是刘宗周对治阳明后学空谈本体的良苦用心所在。第三和第四部分是重点阐述刘宗周慎独和诚意的工夫论思想。刘宗周在性气融贯基础上揭示出来的修养方法,将成圣工夫推源到最深层的独体、意根中,本体工夫打合为一,最隐微的独体显现出来落实到德性之气的存养。刘宗周严分意念,以意为心之所存,强调在本体上保任意根的工夫,治念说也是以意根自然消融念虑,而非消除念虑。最后一部分,是本文的特色所在,探讨的是刘宗周如何在性气融贯的理论建构下反向开展工夫,如何解决人性中过恶的问题,以及改过的实践归宿。诚妄之辨揭示出浮妄之隐微与思诚工夫之真切,诚体在贯通独体与意体的同时,也向我们展现出刘宗周的心学工夫论对思孟学派真精神的回归。
无可置疑,刘宗周的心学工夫论确实异于诸儒,具有极端重要的意义,从时代意义上,刘宗周之学是出自阳明后学工夫落空的流弊之时,具有补偏救弊的良苦用心。从个人成圣成德上说,刘宗周也是一位实践工夫严毅清苦的儒者,在最昏暗的时代以身证道,坚持着一个醇儒的道德使命,乃可谓志节皎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