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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当今生存环境的不断恶化,少数民族的处境岌岌可危,中外少数民族的生存问题成为越来越多的文学作品关注和关怀的对象。然而,中外少数民族文学对比仍是一个崭新的领域。通过对不同地域、不同文化背景下产生的少数民族文学作品进行分析比较,挖掘出掩埋在作品中不同民族在价值观、文化传统及对民族生存问题的思考等方面展现的共性与不同将对新形势下文学研究有重大意义,同样,也能为解决当前少数民族面临的困境提供参考。莫马戴的《黎明之屋》是美国印第安文学的一座里程碑,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更是继乌热尔图作品后反映鄂温克民族文学的难得的上乘之作。莫马戴的《黎明之屋》以Abel身份认同危机导致的迷失到回归自我为主线,间接的向读者展示了印第安人的口述传统、神话和传统文化、生态观,以跟人为中心圆点,向四周折射出印第安人面临的文化割裂、自我迷失、酗酒、同化等生存危机。而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则是以鄂温克民族的变迁史为主线,用整个民族为依托背景,以“百科全书”的方式映衬了鄂温克民族的生活方式、宗教信仰、传统智慧以及鄂温克人的悲喜交加的命运,更是在尾声部分用“半个月亮”这一鲜明的意象来象征鄂温克民族存亡的朦胧。本文以《黎明之屋》和《额尔古纳河右岸》为文本,通过比较两个民族的文化传统、生存观念和环境变化带来的社会问题,探索了印第安人和鄂温克人眼中的生存和环境的关系。两个民族同环境间的关系有一个共同特征,即都经历了由适应到依赖再到不适应的过程。本文主要分为三章:通过体现着简单文化的口述传统、神话和其他的生存智慧等生存记忆或种族记忆去分析同环境间的因果关系;通过以土地为中心和以大山为中心价值观和平等和谐、天人合一般的自然观等生存意识探讨印第安民族和鄂温克民族与生态环境的关系;对定居和保留地、身份认同危机、语言危机和酗酒等环境变化下对生存问题的思考。第一章从生存记忆这一角度入手,详细的分析在《黎明之屋》和《额尔古纳河右岸》中的口述传统、神话故事和仪式等生存智慧,试图从中找出通过这些方面体现出的生存与环境间的内在交互关系和因果关系。在《黎明之屋》中,几乎在每一个章节中都可以看见莫马戴实际上在以口述传统的“变异方式”呈现作品中的细节。这个“变异方式”主要指的是借用其他民族的语言文字,来描述记录属于本民族自己的故事,歌曲等,以便让更多的人能够了解口述传统,揭开口述传统一直以来的神秘面纱。第二章主要从印第安人和鄂温克人与生态环境的关系上入手。印第安人和鄂温克人同生态环境之间的那种和谐感完全与当今世界对环境的大肆破坏有天壤之别。这两个民族的生态观才是一种真正的天人合一,这样的天人合一才是使这两个民族战胜恶劣环境、保证民族可持续生存的重要法宝。《黎明之屋》中,土地是一切之源,提供食物,生存空间还对居住在上面的印第安人有着治愈的功能。所以印第安人的深层意识中,土地才是一切生活的中心。相比而言,《额尔古纳河右岸》中,体现的则是大山森林为中心的世界观价值观。两个民族都相信万物有灵。而万物有灵这一信仰也是最原始最直接的体现出人与自然间的关系。自然并不是可以战胜或驾驭的,这是一种生和死,赏与罚的源泉。他们把自己看做是造物主所给予的生命的共同分享着或竞争者,所以一切事物都有其存在的方式价值和意义。也由此,产生了万物有灵的观念。同时这也说明两个民族的非凡的洞察能力,和人与生态间的相互依存、相互发展的共同理念。这不是一种迷信,而是一种态度,是值得现代人深思和借鉴的。而万物有灵的产生跟直接主要的原因在于原始的认知水平,实际上就是一种简单文化与生存环境相适应的结晶。第三章主要从环境变化下所引发的生存问题的思考入手,其中包括对外部环境巨变下的不适应带来的问题,比如说政治或制度环境的改变,也有从民族内部的自身觉醒所认识到的民族传统文化中有待改善的部分。这一部分主要分为四个层次,(1)对印第安人的“保留地”和鄂温克人的“定居”的看法,“保留地”和“定居”这两种形式的存在究竟是阻碍了还是保护了印第安人和鄂温克人的发展。(2)民族内部本身语言文字的缺失所带来的问题。(3)身份迷失而造成的认同危机,为了生存得以延续,是始终固守本真做一个纯粹的民族人还是变成杂糅下那种拥有不同民族的文化习俗传统的150%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