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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版《新华日报》(1938—1947)是中共党史上的一颗璀璨明珠,“新华通讯”则是这颗明珠坐向沙土一面的熠熠光泽,任时光流转而默默沉淀。“新华通讯”作为重庆版《新华日报》报道文本中的特殊种属,有着其独特的外现形式与历史内涵。对于“新华通讯”的界定,本文主要参考两点依据,其一是《新华日报》在文章标题或编者按中明确定性为通讯的报道文本,其二是文章中没有明确标记为通讯,但不论从文章篇幅、报道题材,还是行文风格上,都与已明确定性的《新华日报》通讯十分类似的报道文本。这两种文本类型共同构建了“新华通讯”长达九年的宏观数据模型。在《新华日报》刊出的九年中,不论是版面位置、文章篇幅、题材选取,还是写作手法等方面,“新华通讯”一直都处于不断变动、且不断改进的状态中。而在这个变动与改进的过程中,经由“新华通讯”这一媒介,《新华日报》与其读者始终保持着密切的互动关系,这种互动的传受系统贯穿于《新华日报》从创刊到停刊的始终,并对《新华日报》办报质量以及与读者关系的逐步改善起着十分重要的催动作用。因此,与其说“新华通讯”是一种特殊的报道形式,不如说是一种报纸与读者进行有效沟通的独有方式,整体上看,“新华通讯"的社会历史意义已远大于其内容本身。作为中共全国性机关报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新华通讯”背负着组织联系广大群众的重大历史使命;并在战争冲击与政治斗争双重压力下,承担着提高报纸发行量,扩大受众群体的工作任务;加上“新华通讯”本身的供稿团队大部分由知识水平较低的工人、农民组成,通讯作者的写作能力有待提升。就在这种时代、社会与自身条件的多重因素促进下,“新华通讯”从创刊伊始,就开始了从各个方面进行变革、改善的尝试与努力。本文通过对《新华日报》近九年文本数据的统计分析,总结出其改善“新华通讯"的路径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其一,广开源,密结网,构建纵横立体式通讯网络。其中又可分为广发发动群众为报社撰写通讯稿件、向全国各地征集并派发记者采写通讯、利用报社资源组织编辑部采取以编代采、综合报道的方式创新新闻生产等具体措施。其二,扬其长,补其短,开创内外一体化学习模式,全面提高通讯员队伍的业务素质。主要通过邀请一些对新闻业务颇有研究的资深人士撰写通讯写作方面的理论文章,以及通过编辑部直接刊文指导通讯员关于新闻通讯的具体写作方法等方式,创新开设“新华通讯学堂”,为包括报社员工、编辑记者以及各地读者通讯员在内的一切受众群体提供通讯写作的理论指导。其三,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践行传受互动式办报理念。《新华日报》在每年创刊周年纪念之前,几乎都会提前一段时间举行征求读者意见的活动,通过刊登启事的方式发动群众对报纸的内容、版面等各个部分提出意见与建议,然后在周年纪念特刊上对群众反馈的信息加以整理发布。这种“报社征集——读者反馈——报社整理——报纸发布——读者监督——报纸改进”的循环交互模式,为《新华日报》以及“新华通讯”的持续改进注入了核心动力,并提供了高效的渠道支持。在最后结论部分,本文认为,“新华通讯”刊发了九年,即变革了九年,从其诞生到成型再到衍变、改善,是一个持续斗争的过程,既与敌人斗争,也同自己斗争。从当时的历史环境以及媒体环境来看,这种变革的坚持与成就的收获都是空前的,也极具时代意义。然而,迫于环境限制的无奈,“新华通讯”终究还未能形成一套成熟的理论架构,在整体的报道水平上也没有取得实质性的突破。对于“新华通讯”变革路径的历史评鉴,我们应更多着眼于其本身在追求提升坚持改进方面的努力过程,这种敢于突破且善于突破的勇气、智慧、毅力以及精神更显珍贵。尤其在新媒体激荡活跃、传统媒体晕头转向的当前环境下,“新华通讯”饱满的历史经历与极具胆色和新意的变革策略仍然不失其现实关照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