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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将陈忠实的小说创作置于文学教育的视阈下进行研究,从文学教育的角度分析陈忠实成长为一代优秀作家的原因。对陈忠实而言,他的作家之路走得并不顺畅,在高考失利、文革受打击及新时代各种文学思潮冲击的情况下,陈忠实坚定着自己的文学理想信念,始终坚持阅读学习,在接受了短暂的、不完整的体制内文学教育后,深入社会,在广阔天地中接受来自社会生活的文学教育,积极学习,主动探索。本文将主要分析陈忠实所接受的文学教育在其一步步地小说创作中所起的推动作用。第一章研究陈忠实的早期小说及所受文学教育的影响,这是陈忠实由模仿、练笔到自觉创作的一个过程,并在“文革”后完成自己的第一个创作突破。但由于自身文学修养及知识水平的局限,陈忠实只能实现艺术上的突破,而没有上升到触及思想境界的高度。这段时期囊括了陈忠实短暂的学校教育时光,但阶级斗争期间壁垒森严的语文教育体制使得他在接触文学之初就形成了呆板僵化的创作模式,对其早期的小说创作产生了很深的桎梏。回乡后担任民情教师的这段时间,是陈忠实思想转变、决心投身文学的一大关键时期,这期间兴趣阅读是陈忠实接受文学教育的主要途径,以阅读莫泊桑的小说为主学习真正的文学,创作出人生的第一个成就——《信任》,但受到来自自身文学修养及思想觉悟的制约,小说艺术性十分欠缺。第二章研究在进入新时代后面对各种文学思潮的冲击,陈忠实开始进行深刻的自我“剥蚀”,目的是要摆脱“本本”对自己创作的影响,从早期的创作进入探索中的过渡时期。此时他接受文学教育的方式从兴趣阅读变为有目的的阅读,在对苏联文学的阅读中融入自己的思考,与此同时重新审视柳青对自己的影响,决心坚持柳青人物创作的观点,但放开老师的手,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在过渡时期陈忠实开始创作中篇小说,角度上升至从文化层面探究人物的性格及心理,《蓝袍先生》在冲新旧文化的对立中探究人物的悲剧命运,《四妹子》则从地域文化差异的角度分析人物性格的成因,其中《蓝袍先生》更是催生出《白鹿原》创作欲望的关键性因素。过渡时期陈忠实完成了从生活体验到生命体验的蜕变,是一次比较成功的突破。第三章将《白鹿原》及其创作过程作为主要研究的对象,这是陈忠实文学创作的最巅峰,为此他做了充足的准备工作,首先它结合自己自身实际,在八十年代众多的文学思潮中坚守现实主义创作,但力求寻找现实主义文学新的突破点,并将寻根文学引向脚下的土地。在接受文学教育方面,陈忠实为长篇小说的写作进行了蓄意的阅读,读历史著作探究史观,读王蒙、张炜的长篇小说探究结构,最关键的是从李泽厚那里找到了支撑自己人物塑造的理论——“文化心理结构”说,并按自己的理解进行了拓展和开发,使之成为自己创作的理论支撑。《白鹿原》的突破,不仅在于塑造了白嘉轩、朱先生这样一批传统文化视镜下的人物,更在于作者对民族秘史的独到追求。第四章研究在完成人生的三次渐趋完善的艺术突破后,陈忠实进入生命的晚年阶段,创作了九个短篇小说,关注农村现实,讽刺贪污腐败现象,并继续追求对关中文化的发掘。但进入文化多元化的新时代后,陈忠实在借鉴基础上拓展来的“人物文化心理结构”说逐步暴露出缺陷,其自身的不彻底性使得陈忠实用一套旧有理论塑造新人,注定是失败的,他需要更大的一次艺术突破。但晚年的陈忠实由于身体原因和认同型的性格,已经无力再进行文学教育接受了,最终止步于《白鹿原》的辉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