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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孔雀对于日本印象的代表就是漫天飞舞的樱花,当听到王辉通知他们要前往日本取景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哇,要在樱花树下拍电影吗”乐滋滋地答应下来,艾孔雀立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小鼹,听到这个消息,小鼹咬在嘴里的百利滋饼干掉到了地上。
“我要去秋叶原的女仆咖啡店。”拥有宅心的小鼹对日本秋叶原憧憬已久。
于是,出发前一晚,艾孔雀就开始收拾行李。衣物十件、鞋子三双、项链数条、洗面奶、洗发水、沐浴露、牙膏牙刷、剃须刀……艾孔雀遗憾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从买了剃须刀之后他还没用过,难道他发育比较晚?只好摇摇头将剃须刀放回盒子里,丢到一边。又翻出PSP、扑克牌、便携象棋、靠垫、眼罩、点心……
艾孔雀满意地看着他整理出来的行李,该带的都带齐了。
不过……他单手抱胸,右手轻抵着尖巧的下颌,歪着脑袋看着床上的行李,总觉得遗漏了点什么?可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希望不会遗漏掉重要的东西。
第二天,艾孔雀和小鼹早早到达机场,去到在机场等候许久的王辉手中领取护照。
“小鼹,这是你的护照。”王辉头也不抬地递了过去。
“谢谢。”小鼹双手接过。
“艾孔雀,这个是你的。”王辉将下一本护照递给艾孔雀。
“王辉大哥,辛苦你了。”艾孔雀笑眯眯接过,打开护照。
“白懒,最后这本护照是你的。”王辉说着。
没有人答应。王辉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半空中虚幻的白懒人形虚线……
艾孔雀笑意顿消,脸色刷白,血气一下子从他的头到脚开始缓缓消失,整个人像是被人用白油漆刷过了一样惨白惨白的。他摇摇欲坠,差点儿直挺挺地躺在了机场的大理石地板上。
他终于想起来了!他忘记通知白懒那条蛇了!最近的白懒除了睡觉还是睡觉,行踪飘忽不定,有时候睡在晾衣架上,有时候睡在沙发上,有时候睡在灯罩上,还有一次睡在电饭锅里,如此嗜睡的原因据说是到了蜕皮的季节了,所以正在寻找最适合的蜕皮方式。因为许久没见到白懒,导致艾孔雀将房间里的那条小白蛇给忘到了爪哇国。
“白懒呢?”王辉问。
“他他他……他还在公寓……我忘记通知白懒大哥了……完了,飞机快起飞了,来不及了!”艾孔雀绝望地想,如果白懒知道自己把他一个人丢在公寓里,不知道会使出什么凶残的方法虐待他。
小鼹的声音宛如天籁般传来,“我告诉了白懒大哥。”
艾孔雀简直喜极而泣,“做得好!小鼹!”他抱住小鼹,片刻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推开小鼹问:“你不是害怕白懒吗?怎么可能主动去通知白懒大哥?”
小鼹害羞地一笑,“我是从微博上通知他的啊。”
“微……博……”艾孔雀努力找回丢失的理智。微博?!
“嗯!我@白懒,很简单的,你看!”
小鼹拿出贴得花花绿绿的手机,调出昨天发出的微博信息给艾孔雀看。
“@白懒:白懒大哥,明天我们要出发去日本,八点的飞机,别睡迟了噢!”
小鼹感慨万千,“有了微博,我终于能正常地和白懒大哥交流了!这东西实在是太方便了!”
艾孔雀克制住掐住小鼹小脖子的冲动,燃烧着针对小鼹白痴行径的怒火,抓狂大叫:“你用这种方法他怎么可能知道啊啊啊!你既然想起来就去提醒他啊!!!他会把我们两个都吃掉的!他有多凶残你又不是不知道!”
脑袋里一片空白,坐在飞机上的艾孔雀绝望地看着机舱窗户。啊!干脆从日本海这儿跳下去好了。
闭上眼睛,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
“白懒大哥,我对不起你。”
飞机翱翔在蔚蓝的天空中,风呼呼地在耳边刮过,白懒整条蛇身缠在飞机尾翼上,空中飞鸟看到一条白蛇缠在飞机上掠过,吓得连自己会飞都忘记了,缩着鸟翅膀就直接掉进了海里。白懒眯着眼睛迎着风,尾巴尖上缠着炫酷型的手机,他看着手机屏幕里的那行字,想:幸亏老子看了眼微博!
2
“太慢了!”
飞机刚一落下,白懒冷酷的话语直直传入艾孔雀的耳中。艾孔雀不敢置信地瞪着他那张漂亮端正的绝美容貌,此刻,白懒正站在光洁明亮的飞机大厅里,对上白懒凌厉的黑眸,艾孔雀惊愕得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白……白懒……
他怎么在这里?
高大的身影格外显眼,银白长发丝毫没有增加男子的阴柔感,冷酷英俊风采翩翩的白懒单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漂亮的风景线,足够令路过的女人倾心不已,淡眉微挑,珍珠般的星眸冷傲睥睨得不可一世。魔魅惑人的气质让人又怕又想靠近。如此耀眼的白懒,对周遭人的目光恍若没有察觉。终于看到艾孔雀拖着行李无精打采地从出口出来,似乎嫌弃他们的动作太慢,白懒所剩无几的耐心早就已经流失。
“白懒大哥,你是怎么来的?”艾孔雀惊喜不已,脱口问道。
“游过来的。”声音平静,然而那冰冷冷的眼神令艾孔雀胆寒。
悄悄安抚着跳到破表的可怜心脏,艾孔雀头皮发麻,微微喟叹,“从上海游到日本一定很累吧?”
“笨蛋!”白懒直勾勾地盯着艾孔雀的脑袋。他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还是说空无一物?
白懒告知答案,“我看到了小鼹发给我的微博。”
听到他的回答,艾孔雀一口气梗在喉咙处,微微移开视线,艾孔雀看到一旁的小鼹元气十足地竖起大拇指,朝他闪亮地眨着左眼。圣光环绕的小鼹此时光芒逼人,简直可以闪瞎艾孔雀的钛合金狗眼!
看!我说得没错吧!小鼹的眼神里明确地传递出这句话。
不是他不明白,而是这个世界变化实在太快!艾孔雀认输一般冲小鼹虚弱地笑了一笑。
“多亏了你呀。”
“不用客气!”小鼹觉得自己一瞬间成长为可以让别人依靠的大人了,骄傲地挺了挺胸膛,信步向前迈起了步伐。
3
日本,东京。
三月正是樱花烂漫的季节,花海如梦似幻,如云似霞,遥望天空,有种整个日本的天空都被樱花的枝头遮掩住的错觉,如置身童话仙境。日本的樱花有上百个品种,其中最常见的是吉野樱、八重樱、山樱、彼岸樱、枝垂樱等,每到赏樱季节,日本的“樱花前线”都会预测赏樱的最佳时刻和地点。
拍摄完外景,工作结束后,艾孔雀捧着一盒烤章鱼丸四处闲逛着,与小鼹分食,白懒拎着买来的清酒跟在他们后面。只是赏樱的游客实在繁多,摩肩接踵,不免失去了几分兴致。
“不如我们走上面吧。”白懒指了指上空。
艾孔雀和小鼹齐齐抬头,下一秒,三个人已经立在了樱花树海的上面,白懒施了个隐身术让别人不至于看到他们惊世骇俗的行径。三个人从樱花笼中出来后,才发现日本的天空是如此之蓝。
踏着“樱花海岸”,越海而来的妖怪们对美景毫无抵抗之力。或走或卧,偶尔歌之,那古老的歌曲如夜海中穿梭的银鱼跃至半空中飘洒的晶莹水珠,余音绕梁且三日不绝于耳,白懒不承想艾孔雀还有如此美妙的歌喉。
艾孔雀远远看见一抹人影,那人身穿浅蓝色的男子和服,身下骑着奇怪的动物朝他们所在的方向慢慢走来。歌声戛然而止,艾孔雀低声向白懒询问。
“是日本的妖怪吗?”
白懒俊目望着那名和服少年一会儿,才摇摇头,“不是妖怪,是人类噢。”
待那和服少年走近他们之时,艾孔雀这才奇异地发现和服少年骑着的竟然是……一匹羊驼。
“哇,草泥马。”小鼹惊奇。
“不要骂人。”艾孔雀纠正。
“就是叫草泥马嘛!”
和服少年微微一笑,“循歌而来,请不要惊奇。这里是我的地盘,不知你们三位是哪个组织的?”
“嗯?”艾孔雀不解。
“山口组吗?”和服少年容貌清秀,看起来不过十六岁左右。
“山……山口组?不……不是的!”艾孔雀直觉否认,他接着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山口组是什么,不过我有加入过豆瓣的饭口组。”
“吃货!”白懒屈起手指敲了敲艾孔雀的脑袋,“山口组是日本最大的黑社会组织。”
白懒瞄了和服少年一眼,微微沉吟,他想起来了。
“你是黑帮樱将组的六代目,樱井泉雅。”
樱井泉雅弯眼轻笑,“我也想起来了,你们是从中国来的明星,上海市星光演艺公司的演员。我是你们在日本合作公司的组长。”
日本黑帮是合法的组织,而且早就已经脱离了打打杀杀收保护费和放高利贷的时代,转身漂白经营演艺娱乐、航空、制造业、金融等各种赚钱的企业。形象上也与以前大为不同,组织内纪律严明,黑色制服,即使是汗如雨下的天气,黑社会也各个西装笔挺得比普通上班族还正规。看来黑社会也注重形象工程。
樱将组是东京众多的黑帮之一,自从上一代的五代目去世后,樱将组的组长便由身体孱弱的樱井泉雅接任。樱井泉雅自幼体弱,童年几乎是在病床上度过的。大概是害怕樱井泉雅活不过成年,担心后继无人的五代目为此领养了一名义子,赐名为樱井藏一,经营着帮里的业务,不承想这倒使樱井泉雅闲了下来,养了一头草泥马,骑着宠物巡视地盘成为了他每天最重要的工作。
白懒与樱将组旗下的演艺公司合作的原因之一,就是听说了樱井泉雅周围发生的诡异事件,产生了想见对方一面的念头。据说敌对黑帮组织设计过无数意外意图谋杀樱井泉雅,结果无论是下毒、枪杀、车祸、爆炸都无法消除樱井泉雅的存在,而那些意图刺杀樱井泉雅的人都消失得莫名其妙,有传言说,经常有人看到樱井泉雅的周围出现奇怪的黑影。
因此,樱井泉雅也被外界称之为“被妖怪守护着的六代目”。
受邀前往樱井泉雅的住处做客,白懒一行人毫不客气地答应了下来。樱井泉雅的住宅是有着中国盛唐风格的建筑,庭院素雅幽静,迤逦幽径。庭院里最显眼的便是那棵繁花茂盛的樱花树,这棵樱花树的品种是枝垂樱。日本的枝垂樱是樱花里最漂亮的一种,又称瀑布樱花,如粉红瀑布一样悬挂下来,极度的诗情画意,与这古色古香的庭院相得益彰。
路过枝条轻摆的枝垂樱,艾孔雀眼尖地发现旁边的池水里有东西迅速隐没,他看着那抹黑影隐没在池底,仅剩一个碟子飘在水面上。白懒似乎也看见了,但是并没有说些什么。说不定是樱井泉雅养的其他宠物,艾孔雀将疑惑咽下心底。
将草泥马交给属下,樱井泉雅带领他们进入了茶室。捏着点心品尝美味的艾孔雀看到有人捧来干净的衣物,放置在三人的面前。
“请先沐浴,等沐浴过后,就可以用晚餐了。”樱井泉雅微微一笑。
推门而出,这才发现天已经暗了下来。朦胧月色下,樱花也变得幽香艳丽起来。艾孔雀站在池水边看着水中的碟子,啊……它好像正在移动……听到小鼹的呼唤,艾孔雀连忙边回头边跟上白懒等人。
“还是泡澡最舒服了。”水雾缭绕,艾孔雀整个身体泡在水里,闭目养神,觉得整个身体酥到了骨头里。
因为闭上眼睛,听觉变得格外敏感。艾孔雀有种被人偷窥的感觉不舒服地缠绕着他。那种感觉就像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样不敢动弹,他凝神静气,猛然睁开眼睛。
墙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眼睛,不,正确地说,是无数只眼睛。
“哇啊!”艾孔雀毛骨悚然,吓得跳了起来。
“噢!噢?被发现了。”墙壁动了动,从墙壁里走出了一只两米多高的妖怪,妖怪的样貌丑陋,浑身眨着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脱得光溜溜的艾孔雀。艾孔雀只能从声音勉强辨认出对方是只女妖怪。
“妖怪!有妖怪啊——白懒——救命啊——”见对方朝自己走了过来,惊吓过度的艾孔雀扯过浴巾,慌乱地遮盖住重点部位就朝白懒沐浴的房间全力狂奔。只留下一股白烟,以及那白嫩嫩的屁股暴露在妖怪的视线之中。
“光滑可口的小屁股……桀桀……”那妖怪觉得有趣似的笑了起来。
“白懒!白懒!”艾孔雀跳进了白懒的浴室里,却发现这里早就已经有了客人。他倒抽一口冷气,看着白懒和一只青皮妖怪喝着日本清酒。
“你……你是……”艾孔雀指着那个外表长得有点像人,不过手脚上均长有蹼的妖怪。
“这是日本的河童,你在枝垂樱下的池水里见过的妖怪。河童君就住在那里。”
鸟头人身的河童背上负有一个乌龟般的甲壳,皮肤表面则附着有溜滑的透明黏液,河童的头顶呈圆盘状,上面顶着一个小碟子,传说河童头顶的碟中水干涸,河童就会死亡。
此时,河童正拿着酒瓶为白懒斟酒。
“河童君,你好。请问,这里还有其他妖怪?”艾孔雀不抱希望地问。
河童点了点头。他扭着脑袋看着墙壁,艾孔雀跟着他的视线望去,竟然又看到了刚才偷窥他的那只女妖怪。
“哇啊啊啊!色狼!”艾孔雀顿时将整个身体下沉埋进水里,只露出两只大大的浅绿色美眸。
“你是说那只百目妖吗?”白懒喝下一盅清酒,点点头对酒味表示赞赏,“那只百目妖刚才就来偷看我了,白大爷的身材很有看头,她看了很久才跑去偷看你的。”白懒不要脸地说。
百目妖朝他们走来,忍不住调戏艾孔雀,“难得在日本看到孔雀妖,果然香嫩甜美……”百目妖伸出长长的猩红舌尖舔了艾孔雀一下。
艾孔雀身上的鸡皮疙瘩顿时纷纷站起举旗抗议,砍人的目光瞪向百目妖。白懒看到他那如遭雷劈的模样反而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孔雀妖,你生得好美丽啊……皮肤好香,好软……”百目妖垂涎三尺,朝艾孔雀步步紧逼。
艾孔雀青着脸色,一步一步往浴室后退去,终于退无可退。哇的惨叫一声后,拉开浴室的推门欲逃得远远的,却重重撞进了一个男人的宽厚怀抱里。
“呀!”身后,樱井泉雅轻笑着看着这一幕。
“艾孔雀,难道你喜欢我大哥樱井藏一吗?不过,第一次见面就如此热情,可不太好啊。”
艾孔雀慢慢抬头,眼前的男子高大威猛,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俊酷的脸,眼神锐利,宽肩窄臀,十分有男人味,可以说,是个标准的美男子。樱井藏一看着艾孔雀光着上身只系浴巾在长廊里乱跑,于是将外套脱下,罩着他的身上。
路过白懒沐浴的浴室,樱井兄弟朝屋内望去,百目妖与河童已经消失,只剩下白懒摇着已经空了的酒瓶回味不已。
另一边的浴室里。
小鼹泡在水里,低着脑袋,看着一只小小的、黄色的浮水鸭子缓缓向他漂来。
虽然外表幼齿像个孩童一般,但是实际年龄已经二百一十岁的小鼹将浮水鸭子拿了起来,感觉奇怪地仔细看了下,就将浮水鸭子放到一旁,灵力轻微的他完全没有听到墙壁上的百目妖叹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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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藏一与樱井泉雅不是亲生兄弟,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却十分怪异。晚餐时,樱井泉雅开心地向哥哥介绍远道而来的客人,樱井藏一仅仅只是点了下头,便开始用餐。那无礼的举动让人遐想,他是否厌恶弟弟的存在?
樱将组的六代目是樱井泉雅,毕竟有着上一任组长的血脉。而实力雄厚的樱井藏一仅仅只是代理组长的职位,据说等到樱井泉雅成年后,樱井藏一就要让位,将组内大权交给弟弟继承。
“说不定外人都在猜测,在樱井泉雅成年之前,会不会突发意外死亡呢。”白懒走在长廊上,意有所指地道。黑社会适者生存,弱肉强食,身材孱弱的六代目与强势的代理组长,谁能带领樱将组走向更光明的未来,不用想也能轻易分辨出来。人人都愿意跟随强者的脚步。樱井泉雅的地位岌岌可危。
“可是,有妖怪守护着樱井泉雅,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对吧?”艾孔雀满肚子的疑惑。瞥见池中的河童,河童凝望着他,似乎被他的雅致风姿所吸引。
白懒听到,只是“啧”了一声。
“啊,说起来在公寓里的执事李御狩,他的本职是阴阳师吧?”白懒想起了家里的那名家政专家。
艾孔雀“嗯”了一声,静静地听着。
“普通人是无法袭击被妖怪保护着的樱井泉雅,但是,如果袭击樱井泉雅的人和李御狩一样,是懂阴阳术的术士呢?”
白懒伸了个懒腰,呼呼大睡去也,招呼免费抱枕一起去睡,艾孔雀垂下脑袋摆摆手,他为樱井泉雅的命运担忧,无法像白懒那样轻易地将此时置之脑后。池水中的河童君向艾孔雀招手,艾孔雀好奇地缓步走到枝垂樱下。
“请品尝。”两个人并肩坐在池沿,腿部浸泡在池水里。见河童捧着酒盅递与他,艾孔雀尴尬地推却。
“我不能饮酒。”艾孔雀一喝酒就化身接吻狂魔,无论是谁也逃脱不了他的“魔掌”,有一回成功袭击了白懒,害得他被白懒大魔头绑了起来,并且在他的嘴巴上夹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有了那次事故后,艾孔雀便很少碰酒。酒色害人啊!想起嘴巴变香肠的模样,艾孔雀心有余悸。
枝垂樱的花瓣一瓣一瓣飘落下来,几片花瓣在空中打着旋儿,轻飘飘地落到河童头顶上的小碟子。
见艾孔雀对自己头上的小碟子好奇,河童君从水底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碟子。
艾孔雀的脸色布满喜悦之色。“这是?”
“备用的。”河童说道。
河童极喜欢善良无害的孔雀妖,将小碟子放到艾孔雀的脑袋上,并将自己的生命之水滴入了一些到艾孔雀的小碟子中。
“请保护好噢,碟子里的水不能干,碟子破了就会死。”河童叮嘱着。
“谢……谢谢……”得到非常珍贵的礼物,艾孔雀高兴地道谢。
问了河童一些问题,知道他是水中的精灵,并且仔细询问了日本有什么特产可以带回去送给朋友。艾孔雀得到答案后,脑袋上顶着河童的礼物,颤巍巍地想要回房间休息。
一只藏匿在暗处的唐伞妖跳了出来,在走廊上蹦蹦跳跳的。唐伞妖是法力低下的小妖,伞上有一只眼睛,伞柄变成脚跳着走路,艾孔雀与唐伞妖在走廊上相遇,唐伞妖惊吓过度,发出尖叫,跳到屋檐上倒着走,又跳到了墙壁上,地板上,最后张开伞放出黑雾,在空中旋飞过艾孔雀的头顶逃之夭夭。
“啊!”
艾孔雀气喘吁吁,躲得手忙脚乱,地板因为他的脚步发出笨重的声音,意外发生了,一个不小心,唐伞妖将他绊倒在地,随即惊吓着张开花伞从他的头上飞走消失在庭院里。
“啪!”
艾孔雀扑倒在地板上,头顶上的小碟子摔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后,瞬时变得四分五裂,碟子中的水在皎洁清澈的月光下,慢慢渗透到木质地板深处。
——请保护好噢,碟子里的水不能干,碟子破了就会死。
河童的话顷刻间在艾孔雀的耳边回荡。
破了就会死,会死,死死死死死……
艾孔雀心脏骤停,他闭上眼睛,黑雾似乎有迷药的作用,令艾孔雀觉得天花板在旋转。他脑袋滚烫地想:啊,死亡的感觉原来是毫无痛苦的。最后脑内有意识的画面,便是白懒抱着胸俯视他,冰颜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从他线条优美却刻薄的红唇里吐出了两个字。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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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果然还是不能小看艾孔雀啊!
白懒饶富趣味地,对着因为惊吓过度昏迷不醒的艾孔雀表示惊奇。
“孔雀大哥,孔雀大哥?你没事吧……”小鼹频频呼唤艾孔雀的名字。
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艾孔雀缓缓睁开眼睛,他说着一项自己已经深信不疑的事实。
“我……已经死了啊……”
白懒青筋暴起,嘴里发出怪笑,捏着笨蛋孔雀的腮帮子往两边用力扯,艾孔雀扭曲着脸不断痛呼:“好痛痛痛——”在小鼹担心艾孔雀的嘴巴越扯越大,横着都可以放进一根油条的时候,白懒终于收手了。
“你又不是河童,碟子摔下去一万次也死不了!孔——雀——妖!”白懒冷笑着,拉长的嗓音提醒艾孔雀的真实身份。艾孔雀对于他的嘲讽不理睬,径自捡起地板上破碎的瓷片。
“好可惜……”他喃喃地道,心情一下子变得很沉重。
秋叶原是小鼹必去的地方,艾孔雀也想去看一下传说中宅男的天堂,白懒鼓动着艾孔雀不如带些糟糕物给上海市的妖怪朋友作手信。樱井泉雅骑着草泥马在庭院里散步,听到他们的旅行计划后吵闹着要跟去。
出了家门一段路程后,樱井泉雅才发觉身上没带钱,拍着胸口说:“等等我,我去收点保护费。”
樱井泉雅带着艾孔雀和小鼹崇拜的目光走进了一家专营乌冬面的面馆,樱井泉雅恶声恶气地吼着。
“快交保护费!”
乌冬面老板跑了出来,小心翼翼:“不知道您是?”
“本大爷就是樱将组的组长樱井泉雅,怕了吧?怕了就快点把保护费掏出来!”
老板娘和伙计拿着菜刀呼啸而至,“樱将组的组长是樱井藏一!混蛋!你这个冒牌货!敢来骗钱!给我打!”
“啊——”
艾孔雀扭过头看着白懒,“救他?”
“我比较擅长落井下石,没过去跟着大家一起踩他就够不错了。”
白懒悠哉地吐着烟圈,艾孔雀和小鼹默然看着被众人狂踩的黑社会老大,正努力从众人的魔爪下爬出来。樱井泉雅趴到草泥马身上,毛茸茸的草泥马慢吞吞走到了艾孔雀等人的面前,让艾孔雀看到樱井泉雅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清秀脸庞,跟被人毁容了似的。
一辆黑色的日本国产车停到了乌冬面馆前,大概是樱将组的人接到了乌冬店老板的告密。一拨西装革履的黑社会精英奉上厚礼低头向乌冬面老板道歉。另一拨人恭敬地走到樱井泉雅的面前,奉上厚厚的一叠日元和一张无限额度的信用卡。
黑社会也不容易啊!艾孔雀感叹。尤其是遇到樱井泉雅这样的黑帮老大,手下的人还真是辛苦。
本想乘坐新干线到达秋叶原的,但是不能携带宠物的规定,让樱井泉雅为难地抱着草泥马,一人一宠物的脸贴在一起,同样的无辜又可怜,让人忍俊不禁。
“不如让你的手下送我们过去吧。”白懒吐着烟圈,看着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黑色轿车。
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到了秋叶原电器街的一行人,对日本文化充满了新奇感,国内的S1网站的虚拟看板娘便是受到日本动漫的影响。日本凭着动漫萌文化轻易地占据了各国青少年的目光。
杀入秋叶原的小鼹与普通的御宅族没什么差别,听到同好的推荐不断点着小脑袋,即使小鼹的日语只是半吊子,但是可千万不要小窥在精神电波上达成了一致的宅男们!
之后又体验了女仆咖啡馆的按摩服务,俏丽的女仆如黄莺般叫着“主人”,艾孔雀对于女仆们的占卜产生了兴趣。
在出了女仆咖啡馆后,一行人站在街边商议着下一个目标,却不想遭到了突然袭击。
樱将组的车子突然爆炸,冒出黑烟,引起了人们的恐慌。一片混乱中,有一名袭击者向他们冲来,白懒的动作很快,艾孔雀只看见他的银发从眼前飘过,还没看清楚白懒的动作,袭击者已经仰面倒下,脖子上流下一行血丝。
樱井泉雅变了脸色,他看着对方身上的标徽,低声道:“是敌对组织的。”
“快离开这里。”白懒收起唐刀,对着艾孔雀他们吩咐。
“没……没关系。不用担心,不会有事情的。他们是杀不了我的。”樱井泉雅像是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事件,镇定自若地道。
“我可是被称为‘被妖怪守护着的六代目’啊!”
紧接着,又有几十个人向樱井泉雅冲来,一阵黑雾过后,百目妖突然出现在樱井泉雅面前,张着血盆大口将那些杀手吞入腹中。百目妖眼观八方,察觉到对方的大厦上还有狙击枪手,于是盘旋着飞入大厦中。
樱井泉雅吞了吞口水,他无法看到百目妖的存在,但是一群人像是进入时空裂缝般在他面前眼睁睁地消失,他只能归结出是有妖怪在保护自己。他微微调开目光,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每次……都是这样。”他以为艾孔雀等人会吃惊不已,没想到艾孔雀他们正望着不远处的大厦,听到他的话,艾孔雀见怪不怪一般,拍着他的肩膀。
“我有一个问题。”
“嗯?”
“乌冬面老板修理你的时候,妖怪们为什么不出手保护你?”害得堂堂的黑帮少主被修理得金光灿灿。
樱井泉雅想了一会儿,才得出了不确定的答案。
“大概是在外面的缘故,妖怪们只有在我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才会出来。如果是在家中,无论我开口要什么,我所要求的东西就会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像是要验证自己所得出的结论是否正确,等到大家回到府邸中,樱井泉雅跪坐在榻榻米上,询问艾孔雀有没有想要的东西,高深莫测的表情让艾孔雀想起那句话: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任何东西都可以噢,不用客气!我绝对可以办到!”樱井泉雅自信满满。
艾孔雀思索了一下。
“我想要老婆……”艾孔雀话未说完,已经招来了樱井泉雅挤眉弄眼的表情,他对艾孔雀露出暧昧的笑容,那是一种只有男人和男人之间才会明白的表情。
“哎呀呀,真是了不得的发言。”樱井泉雅的嘴里这样说着,手轻轻抬起,在空中拍了两下。一名浓妆艳抹的日本艺伎身穿艳丽的和服,凭空出现在和室中间,艺伎在艾孔雀的面前款款起舞。
“……饼!”艾孔雀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白粉面团美女表演,失语般将最后一个字嚅嚅吐出。
周遭顿时一片死寂。那艺伎抬手舞动的动作就像被人突然按住暂停键一样,僵硬在半空中。
艾孔雀仿佛听到了哀乐在他耳边轻缓响起。
真是个令人悲伤的误会。
“原来是肚子饿了。”樱井泉雅面容抽搐了一下,石化恢复后,他挥挥手,艺伎如同来的时候一样,消失在空气中。艾孔雀看到一名座敷童子捧着精致的碟子从门口跑进来,上面有着刚刚烘烤出来的老婆饼四块。
碟子放置到艾孔雀的面前,座敷童子便消失了。
“请用。”樱井泉雅叹气般无力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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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垂樱下的河童,证实了樱井泉雅的猜测。
“在外面有人类的时候,我们不方便有所动作,除非到紧急时刻才会出现。如果是在这里,就没有顾忌了。”
自从知道河童喜欢吃小黄瓜后,艾孔雀特意给他带了一大包翠绿的小黄瓜。这时候门口处传来骚动,身上沾了血的樱井藏一带领着几名属下从他们面前经过。因为有枝垂樱的遮挡,那群人并没有发现艾孔雀。其实即使他们朝这边望去也没有关系,艾孔雀与河童都施展了隐身术,常人是无法发觉到他们。
但是樱井藏一却往枝垂樱这儿看了一眼,令艾孔雀心中一紧。
“似乎去找那些意图谋杀樱井泉雅的敌人报仇去了。”河童嘴里塞满了黄瓜含糊说着。
“冤冤相报何时了。”艾孔雀觉得这样下去,除了为樱井泉雅带来更多的攻击外,不会有什么益处,或许这就是极道世界的生存法则,他对樱井泉雅会不会遭到更激烈的报复感到担心。
事实上,越是担心会发生什么坏事,那件事情就越有可能发生。这便是著名的“墨菲法则”。
针对樱将组头目受妖怪保护的传言,敌对组织请来了清水寺的僧侣。
当天夜晚,樱井家燃起了熊熊大火,一波刺客趁机进入了樱井家中。樱井藏一带着得力属下奋起反抗,空气中夹杂着不安的乱流,不断有易碎的物品碰掉地上的声音。
朴素平凡,身穿白色狩衣的和尚刚踏入庭院,河童便立刻沉入了池底,忌惮万分。
百目妖不知死活地迎了上去,和尚手中摇着招魂铃,铃声幻发出一道道金色的绳索禁锢住百目妖的挣扎,而后,招魂铃又伸出一根根的铁锥向百目妖身上的眼睛刺去,血顿时喷洒了出来,“啊——”百目妖发出痛苦惨叫。见此骤变,其他法力低下的小妖,纷纷躲在黑暗的角落瑟瑟发抖。
艾孔雀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抓紧了白懒的衣袖。
大约是听到了百目妖凄厉的惨叫,河童浮了上来。
“还有一只妖怪?”和尚望见了池中河童,飞射出一只符咒,符咒击中了河童的脑袋。河童整个身体飞起后,飘在了水面上,然后缓缓下沉。
“白懒……”艾孔雀紧张地叫着白懒的名字。希望他出手相救。
白懒攥紧身上的衣服念着咒语飞出,他的洁白浴衣变成了巨大的保护罩,将百目妖笼罩起来。和尚的招魂铃顿时没了作用,浴衣飞到白懒身上时,百目妖已经安妥地待在白懒的衣袖中。
“我最讨厌,最讨厌的,就是和尚!”白懒眼中的光芒冷了下来,咬牙切齿般说道。
那和尚似乎诧异白懒的妖力,“是从东方来的妖怪?”
“你爷爷的大名叫白懒!”风起,剑拔弩张间,枝垂樱的花瓣四处游荡,白懒幽深美丽的瞳孔在盈月下深邃诡谲,足以吸食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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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气膨胀起来的凝重气氛,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樱井泉雅穿着和服,气息有些微乱地跑到庭院里。当看到樱井藏一的肩膀上沾了血,悬着心,紧张地高声叫道:“哥哥,你没事吧?”
“泉雅?”樱井藏一看到肩头上的血,用手摸了摸,“这不是我的血,是别人的。”
樱井泉雅略微放下心来。他松了一口气,让扰乱的心思平静下来。他只剩哥哥一个亲人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大哥受伤。
和尚见到白懒,不敢有丝毫地掉以轻心,招魂铃叮叮当当地响起,黑色的符咒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半空中,如蚂蚁大军在空中行走,黑压压地朝白懒攻击。
一道白色的结阵立在白懒的面前,让那些黑符无法靠近白懒,反而掉过头,往和尚的方向袭去。
见此情景,和尚骇然。
“还有什么方法,就请使出来吧。”白懒悠哉笑道。
和尚冷哼一声,收起招魂铃,往怀中一抓,又射出无数枚光芒炙热的收妖符,嘴里念着可以增强收妖符的咒语。这一次不仅仅是白懒,就连艾孔雀等人都受到了收妖符的威胁。迫在眉睫间,白懒变成巨蛇,将众人圈在他的身体里。
收妖符在白懒皮糙肉厚的天然防护下,一张张熊熊燃烧起来,和尚停止了念咒的动作,法术失败的他受到反噬,体内气血翻涌。
“我就说白懒大哥皮厚到刀枪不入,果然没错……“艾孔雀喃喃地说了一句,惹来白懒的瞪视。
“妖怪!这次看你哪里逃!“和尚大声斥道,撕开上衣,他的胸膛画有奇怪的符语。
符语从和尚黝黑的身体里飘出,在半空中揉成了一团,形成了一股黑色瘴气。
随着和尚的命令,乌黑的瘴气化成一道烟,朝白懒袭去,白懒躲闪开来,却听到了艾孔雀的惊呼。
“樱井泉雅!”
樱井泉雅望着那道瘴气散发着不祥的魔鬼气息,那道瘴气太快,他的脚甚至都无法移动一下,那道瘴气已经嘶吟着冲进了他的胸膛。
与此同时,被和尚缠斗的众人,没有发觉到埋伏在黑暗中的忍者。
一柄亮堂堂的武士刀闪着寒光,在黑暗中倏地刺出。
“哥哥……“樱井泉雅握着穿透胸膛的长刀,他睖睁地看着刀,嘴角涌出红色的血液,一口一口吐出,在他的身后,一名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刺客,将埋进樱井泉雅体内的武士刀抽了出来。
血如殷红的花瓣,一滴滴往下滴落。
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地,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樱井泉雅失神般望着庭院中的枝垂樱。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小时候,自己坐在哥哥的肩头,共赏枝垂樱繁花盛开的面前。接着,疼痛与黑暗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冷得让他的手指都在轻轻颤抖,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胸口发闷一个轻微的呼吸动作都无法承受。最后,樱井泉雅缓缓闭上了眼睛,神志被拉入了黑暗地狱。
暗杀成功的刺客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庭院里,只剩下艾孔雀等人无措地站在那里,还有樱井藏一抱着樱井泉雅坐在地上,痛彻心扉地喊叫声震天动地。
“泉雅——”
8
“樱花,是有灵性的吧?”白懒支着一只手臂躺在木板上,通过长廊看向庭院中锦绣繁花的枝垂樱。
一只白色的猫摇着尾巴从两人面前的庭院悠哉走过。
“应该有的吧。”艾孔雀不确定地说着,而樱井藏一专注地看着。
小鼹为昏睡不醒的樱井泉雅,细心地擦脸。
樱井藏一微微看了艾孔雀一眼。
“你想听庭院中,那棵枝垂樱的故事吗?”
“好啊!”艾孔雀用力点着头。在樱井泉雅昏迷的这段时间,他的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得到了缓解。
樱井藏一望着那棵枝垂樱,开始缓缓述说起那棵枝垂樱的来由,语气中充满了怀念。
“院中的枝垂樱是樱井泉雅四岁时,五代目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泉雅他很喜爱。得到枝垂樱时,他开心极了。”
“五代目搬家的时候,想要把枝垂樱砍倒。泉雅哭着阻拦了他,甚至还和五代目顶起了嘴。”
“暴风雨的时候,泉雅怕枝垂樱被大风刮倒,自己一个人在雨中做着树木防护架。可是,那场暴风雨,让泉雅得了重病,开始卧床不起。”
“五代目为了让久病的泉雅看到枝垂樱,特意从旧房子的庭院里移栽到这里。”
“每一年,躺在榻榻米上的泉雅,最期待的,便是枝垂樱的开花。”
像是应和樱井藏一的话,枝垂樱被风一吹,舞动了起来。
他继续说着,似乎如果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并非是五代目领养的义子,发现我的人,是泉雅。”
咦?听到这儿,察觉哪里不对的艾孔雀,微微直起上半身,一脸严肃地看着叙说往事的樱井藏一。
“小时候,泉雅很喜欢我,一步也不愿意离开我,看不到我他就哭闹。最后,五代目收我为义子,希望我能保护泉雅。”
“为了保护泉雅,我为其他妖怪提供了庇护之所,希望他们能帮我一起照顾泉雅。”
“即使泉雅在长廊上摔倒了,都会有妖怪迅速垫下,不会让他受伤。”
“我……还是……没能保护好……泉雅。”
樱井藏一的目光迷蒙起来,微微停顿了一会儿。
“如果那一天,不让泉雅看到我,没有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想,我的心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命运的相逢,让枝垂樱的花魂遇到了樱井泉雅。
“除了用我的心脏,来驱除泉雅身上的孽气,否则,泉雅是活不过明天的。”
一阵长长的沉默过后,樱井藏一取出了一柄短剑,用手帕轻轻擦拭着。
刀子割开了胸膛,樱井藏一取出了胸膛红,那红色的、跳动的心脏,缓缓放到艾孔雀的面前。
“请转交给他。”他淡淡地托付。
艾孔雀双手合十,将那跳动的心脏放在手心。这是樱井藏一的心脏,炙热的,奇妙的,在他的手心跳动。这种感觉艾孔雀无法描述。他再抬起眼睛的时候,樱井藏一的身体在他的面前,变成了无数瓣的粉红樱花花瓣,轻盈地,在他们面前随风而逝。
庭院中,枝垂樱所有的花瓣都绽放出最后绚丽夺目的光芒,然后迅速凋谢,枯萎,死去。
只剩下光溜溜的躯干挺立在那里。
和室里,樱井泉雅安静地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艾孔雀看着他微微发黑的脸色,一向光洁的下巴上开始冒出了一点点的青涩胡楂,看样子要成长为大人了呢。艾孔雀这样想着,他小心摊开手心,樱井藏一的心脏蓬勃跳动着,那么旺盛的生命力。他一边述说着,一边将心脏放入樱井泉雅的口中。
“你哥哥的心意噢,吞下它,你就变得强壮起来。他会继续保护你的,樱将组的六代目。”
樱井泉雅的气色立刻好转起来,只是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在等待樱井泉雅醒过来的时间,艾孔雀无数次地望着庭院里的那棵枯樱,惋惜不已。
“可惜,再也看不到那么漂亮的樱花了。”
艾孔雀没有发现的是,枝垂樱最顶端还残留着一朵小小的樱花。在樱井泉雅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那朵小小的樱花挣脱了树枝。
春之樱,无法诉说的樱殇絮语,慢慢飘落。
【花美男明星事件簿之东京妖物志】 创作谈
有一天筱飞姐姐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做一个好作者,最重要的品质就是不拖稿!芹菜想到了谢耳朵想到了夏目大人想到了游戏任务想到了所有浪费在吃喝玩乐的美好时光,深刻反省自己不具备一个好作者不拖稿的品质。痛定思痛后,决定攒稿子!所以接下来的几期大家估计不会见到芹菜的身影了,等我将白懒和艾孔雀的故事攒多一点再和大家见面,(握拳)我一定要当个不拖稿的作者!请喜欢白懒的读者一起见证这个奇迹的时刻吧……(2012你快点来呀!!!不拖稿会死星球怎么还不快点派飞船把我接走,泪流满面!TAT)
筱飞:我觉得你盼望世界末日快点来还靠谱点!!
艾孔雀对于日本印象的代表就是漫天飞舞的樱花,当听到王辉通知他们要前往日本取景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哇,要在樱花树下拍电影吗”乐滋滋地答应下来,艾孔雀立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小鼹,听到这个消息,小鼹咬在嘴里的百利滋饼干掉到了地上。
“我要去秋叶原的女仆咖啡店。”拥有宅心的小鼹对日本秋叶原憧憬已久。
于是,出发前一晚,艾孔雀就开始收拾行李。衣物十件、鞋子三双、项链数条、洗面奶、洗发水、沐浴露、牙膏牙刷、剃须刀……艾孔雀遗憾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从买了剃须刀之后他还没用过,难道他发育比较晚?只好摇摇头将剃须刀放回盒子里,丢到一边。又翻出PSP、扑克牌、便携象棋、靠垫、眼罩、点心……
艾孔雀满意地看着他整理出来的行李,该带的都带齐了。
不过……他单手抱胸,右手轻抵着尖巧的下颌,歪着脑袋看着床上的行李,总觉得遗漏了点什么?可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希望不会遗漏掉重要的东西。
第二天,艾孔雀和小鼹早早到达机场,去到在机场等候许久的王辉手中领取护照。
“小鼹,这是你的护照。”王辉头也不抬地递了过去。
“谢谢。”小鼹双手接过。
“艾孔雀,这个是你的。”王辉将下一本护照递给艾孔雀。
“王辉大哥,辛苦你了。”艾孔雀笑眯眯接过,打开护照。
“白懒,最后这本护照是你的。”王辉说着。
没有人答应。王辉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半空中虚幻的白懒人形虚线……
艾孔雀笑意顿消,脸色刷白,血气一下子从他的头到脚开始缓缓消失,整个人像是被人用白油漆刷过了一样惨白惨白的。他摇摇欲坠,差点儿直挺挺地躺在了机场的大理石地板上。
他终于想起来了!他忘记通知白懒那条蛇了!最近的白懒除了睡觉还是睡觉,行踪飘忽不定,有时候睡在晾衣架上,有时候睡在沙发上,有时候睡在灯罩上,还有一次睡在电饭锅里,如此嗜睡的原因据说是到了蜕皮的季节了,所以正在寻找最适合的蜕皮方式。因为许久没见到白懒,导致艾孔雀将房间里的那条小白蛇给忘到了爪哇国。
“白懒呢?”王辉问。
“他他他……他还在公寓……我忘记通知白懒大哥了……完了,飞机快起飞了,来不及了!”艾孔雀绝望地想,如果白懒知道自己把他一个人丢在公寓里,不知道会使出什么凶残的方法虐待他。
小鼹的声音宛如天籁般传来,“我告诉了白懒大哥。”
艾孔雀简直喜极而泣,“做得好!小鼹!”他抱住小鼹,片刻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推开小鼹问:“你不是害怕白懒吗?怎么可能主动去通知白懒大哥?”
小鼹害羞地一笑,“我是从微博上通知他的啊。”
“微……博……”艾孔雀努力找回丢失的理智。微博?!
“嗯!我@白懒,很简单的,你看!”
小鼹拿出贴得花花绿绿的手机,调出昨天发出的微博信息给艾孔雀看。
“@白懒:白懒大哥,明天我们要出发去日本,八点的飞机,别睡迟了噢!”
小鼹感慨万千,“有了微博,我终于能正常地和白懒大哥交流了!这东西实在是太方便了!”
艾孔雀克制住掐住小鼹小脖子的冲动,燃烧着针对小鼹白痴行径的怒火,抓狂大叫:“你用这种方法他怎么可能知道啊啊啊!你既然想起来就去提醒他啊!!!他会把我们两个都吃掉的!他有多凶残你又不是不知道!”
脑袋里一片空白,坐在飞机上的艾孔雀绝望地看着机舱窗户。啊!干脆从日本海这儿跳下去好了。
闭上眼睛,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
“白懒大哥,我对不起你。”
飞机翱翔在蔚蓝的天空中,风呼呼地在耳边刮过,白懒整条蛇身缠在飞机尾翼上,空中飞鸟看到一条白蛇缠在飞机上掠过,吓得连自己会飞都忘记了,缩着鸟翅膀就直接掉进了海里。白懒眯着眼睛迎着风,尾巴尖上缠着炫酷型的手机,他看着手机屏幕里的那行字,想:幸亏老子看了眼微博!
2
“太慢了!”
飞机刚一落下,白懒冷酷的话语直直传入艾孔雀的耳中。艾孔雀不敢置信地瞪着他那张漂亮端正的绝美容貌,此刻,白懒正站在光洁明亮的飞机大厅里,对上白懒凌厉的黑眸,艾孔雀惊愕得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白……白懒……
他怎么在这里?
高大的身影格外显眼,银白长发丝毫没有增加男子的阴柔感,冷酷英俊风采翩翩的白懒单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漂亮的风景线,足够令路过的女人倾心不已,淡眉微挑,珍珠般的星眸冷傲睥睨得不可一世。魔魅惑人的气质让人又怕又想靠近。如此耀眼的白懒,对周遭人的目光恍若没有察觉。终于看到艾孔雀拖着行李无精打采地从出口出来,似乎嫌弃他们的动作太慢,白懒所剩无几的耐心早就已经流失。
“白懒大哥,你是怎么来的?”艾孔雀惊喜不已,脱口问道。
“游过来的。”声音平静,然而那冰冷冷的眼神令艾孔雀胆寒。
悄悄安抚着跳到破表的可怜心脏,艾孔雀头皮发麻,微微喟叹,“从上海游到日本一定很累吧?”
“笨蛋!”白懒直勾勾地盯着艾孔雀的脑袋。他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还是说空无一物?
白懒告知答案,“我看到了小鼹发给我的微博。”
听到他的回答,艾孔雀一口气梗在喉咙处,微微移开视线,艾孔雀看到一旁的小鼹元气十足地竖起大拇指,朝他闪亮地眨着左眼。圣光环绕的小鼹此时光芒逼人,简直可以闪瞎艾孔雀的钛合金狗眼!
看!我说得没错吧!小鼹的眼神里明确地传递出这句话。
不是他不明白,而是这个世界变化实在太快!艾孔雀认输一般冲小鼹虚弱地笑了一笑。
“多亏了你呀。”
“不用客气!”小鼹觉得自己一瞬间成长为可以让别人依靠的大人了,骄傲地挺了挺胸膛,信步向前迈起了步伐。
3
日本,东京。
三月正是樱花烂漫的季节,花海如梦似幻,如云似霞,遥望天空,有种整个日本的天空都被樱花的枝头遮掩住的错觉,如置身童话仙境。日本的樱花有上百个品种,其中最常见的是吉野樱、八重樱、山樱、彼岸樱、枝垂樱等,每到赏樱季节,日本的“樱花前线”都会预测赏樱的最佳时刻和地点。
拍摄完外景,工作结束后,艾孔雀捧着一盒烤章鱼丸四处闲逛着,与小鼹分食,白懒拎着买来的清酒跟在他们后面。只是赏樱的游客实在繁多,摩肩接踵,不免失去了几分兴致。
“不如我们走上面吧。”白懒指了指上空。
艾孔雀和小鼹齐齐抬头,下一秒,三个人已经立在了樱花树海的上面,白懒施了个隐身术让别人不至于看到他们惊世骇俗的行径。三个人从樱花笼中出来后,才发现日本的天空是如此之蓝。
踏着“樱花海岸”,越海而来的妖怪们对美景毫无抵抗之力。或走或卧,偶尔歌之,那古老的歌曲如夜海中穿梭的银鱼跃至半空中飘洒的晶莹水珠,余音绕梁且三日不绝于耳,白懒不承想艾孔雀还有如此美妙的歌喉。
艾孔雀远远看见一抹人影,那人身穿浅蓝色的男子和服,身下骑着奇怪的动物朝他们所在的方向慢慢走来。歌声戛然而止,艾孔雀低声向白懒询问。
“是日本的妖怪吗?”
白懒俊目望着那名和服少年一会儿,才摇摇头,“不是妖怪,是人类噢。”
待那和服少年走近他们之时,艾孔雀这才奇异地发现和服少年骑着的竟然是……一匹羊驼。
“哇,草泥马。”小鼹惊奇。
“不要骂人。”艾孔雀纠正。
“就是叫草泥马嘛!”
和服少年微微一笑,“循歌而来,请不要惊奇。这里是我的地盘,不知你们三位是哪个组织的?”
“嗯?”艾孔雀不解。
“山口组吗?”和服少年容貌清秀,看起来不过十六岁左右。
“山……山口组?不……不是的!”艾孔雀直觉否认,他接着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山口组是什么,不过我有加入过豆瓣的饭口组。”
“吃货!”白懒屈起手指敲了敲艾孔雀的脑袋,“山口组是日本最大的黑社会组织。”
白懒瞄了和服少年一眼,微微沉吟,他想起来了。
“你是黑帮樱将组的六代目,樱井泉雅。”
樱井泉雅弯眼轻笑,“我也想起来了,你们是从中国来的明星,上海市星光演艺公司的演员。我是你们在日本合作公司的组长。”
日本黑帮是合法的组织,而且早就已经脱离了打打杀杀收保护费和放高利贷的时代,转身漂白经营演艺娱乐、航空、制造业、金融等各种赚钱的企业。形象上也与以前大为不同,组织内纪律严明,黑色制服,即使是汗如雨下的天气,黑社会也各个西装笔挺得比普通上班族还正规。看来黑社会也注重形象工程。
樱将组是东京众多的黑帮之一,自从上一代的五代目去世后,樱将组的组长便由身体孱弱的樱井泉雅接任。樱井泉雅自幼体弱,童年几乎是在病床上度过的。大概是害怕樱井泉雅活不过成年,担心后继无人的五代目为此领养了一名义子,赐名为樱井藏一,经营着帮里的业务,不承想这倒使樱井泉雅闲了下来,养了一头草泥马,骑着宠物巡视地盘成为了他每天最重要的工作。
白懒与樱将组旗下的演艺公司合作的原因之一,就是听说了樱井泉雅周围发生的诡异事件,产生了想见对方一面的念头。据说敌对黑帮组织设计过无数意外意图谋杀樱井泉雅,结果无论是下毒、枪杀、车祸、爆炸都无法消除樱井泉雅的存在,而那些意图刺杀樱井泉雅的人都消失得莫名其妙,有传言说,经常有人看到樱井泉雅的周围出现奇怪的黑影。
因此,樱井泉雅也被外界称之为“被妖怪守护着的六代目”。
受邀前往樱井泉雅的住处做客,白懒一行人毫不客气地答应了下来。樱井泉雅的住宅是有着中国盛唐风格的建筑,庭院素雅幽静,迤逦幽径。庭院里最显眼的便是那棵繁花茂盛的樱花树,这棵樱花树的品种是枝垂樱。日本的枝垂樱是樱花里最漂亮的一种,又称瀑布樱花,如粉红瀑布一样悬挂下来,极度的诗情画意,与这古色古香的庭院相得益彰。
路过枝条轻摆的枝垂樱,艾孔雀眼尖地发现旁边的池水里有东西迅速隐没,他看着那抹黑影隐没在池底,仅剩一个碟子飘在水面上。白懒似乎也看见了,但是并没有说些什么。说不定是樱井泉雅养的其他宠物,艾孔雀将疑惑咽下心底。
将草泥马交给属下,樱井泉雅带领他们进入了茶室。捏着点心品尝美味的艾孔雀看到有人捧来干净的衣物,放置在三人的面前。
“请先沐浴,等沐浴过后,就可以用晚餐了。”樱井泉雅微微一笑。
推门而出,这才发现天已经暗了下来。朦胧月色下,樱花也变得幽香艳丽起来。艾孔雀站在池水边看着水中的碟子,啊……它好像正在移动……听到小鼹的呼唤,艾孔雀连忙边回头边跟上白懒等人。
“还是泡澡最舒服了。”水雾缭绕,艾孔雀整个身体泡在水里,闭目养神,觉得整个身体酥到了骨头里。
因为闭上眼睛,听觉变得格外敏感。艾孔雀有种被人偷窥的感觉不舒服地缠绕着他。那种感觉就像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样不敢动弹,他凝神静气,猛然睁开眼睛。
墙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眼睛,不,正确地说,是无数只眼睛。
“哇啊!”艾孔雀毛骨悚然,吓得跳了起来。
“噢!噢?被发现了。”墙壁动了动,从墙壁里走出了一只两米多高的妖怪,妖怪的样貌丑陋,浑身眨着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脱得光溜溜的艾孔雀。艾孔雀只能从声音勉强辨认出对方是只女妖怪。
“妖怪!有妖怪啊——白懒——救命啊——”见对方朝自己走了过来,惊吓过度的艾孔雀扯过浴巾,慌乱地遮盖住重点部位就朝白懒沐浴的房间全力狂奔。只留下一股白烟,以及那白嫩嫩的屁股暴露在妖怪的视线之中。
“光滑可口的小屁股……桀桀……”那妖怪觉得有趣似的笑了起来。
“白懒!白懒!”艾孔雀跳进了白懒的浴室里,却发现这里早就已经有了客人。他倒抽一口冷气,看着白懒和一只青皮妖怪喝着日本清酒。
“你……你是……”艾孔雀指着那个外表长得有点像人,不过手脚上均长有蹼的妖怪。
“这是日本的河童,你在枝垂樱下的池水里见过的妖怪。河童君就住在那里。”
鸟头人身的河童背上负有一个乌龟般的甲壳,皮肤表面则附着有溜滑的透明黏液,河童的头顶呈圆盘状,上面顶着一个小碟子,传说河童头顶的碟中水干涸,河童就会死亡。
此时,河童正拿着酒瓶为白懒斟酒。
“河童君,你好。请问,这里还有其他妖怪?”艾孔雀不抱希望地问。
河童点了点头。他扭着脑袋看着墙壁,艾孔雀跟着他的视线望去,竟然又看到了刚才偷窥他的那只女妖怪。
“哇啊啊啊!色狼!”艾孔雀顿时将整个身体下沉埋进水里,只露出两只大大的浅绿色美眸。
“你是说那只百目妖吗?”白懒喝下一盅清酒,点点头对酒味表示赞赏,“那只百目妖刚才就来偷看我了,白大爷的身材很有看头,她看了很久才跑去偷看你的。”白懒不要脸地说。
百目妖朝他们走来,忍不住调戏艾孔雀,“难得在日本看到孔雀妖,果然香嫩甜美……”百目妖伸出长长的猩红舌尖舔了艾孔雀一下。
艾孔雀身上的鸡皮疙瘩顿时纷纷站起举旗抗议,砍人的目光瞪向百目妖。白懒看到他那如遭雷劈的模样反而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孔雀妖,你生得好美丽啊……皮肤好香,好软……”百目妖垂涎三尺,朝艾孔雀步步紧逼。
艾孔雀青着脸色,一步一步往浴室后退去,终于退无可退。哇的惨叫一声后,拉开浴室的推门欲逃得远远的,却重重撞进了一个男人的宽厚怀抱里。
“呀!”身后,樱井泉雅轻笑着看着这一幕。
“艾孔雀,难道你喜欢我大哥樱井藏一吗?不过,第一次见面就如此热情,可不太好啊。”
艾孔雀慢慢抬头,眼前的男子高大威猛,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俊酷的脸,眼神锐利,宽肩窄臀,十分有男人味,可以说,是个标准的美男子。樱井藏一看着艾孔雀光着上身只系浴巾在长廊里乱跑,于是将外套脱下,罩着他的身上。
路过白懒沐浴的浴室,樱井兄弟朝屋内望去,百目妖与河童已经消失,只剩下白懒摇着已经空了的酒瓶回味不已。
另一边的浴室里。
小鼹泡在水里,低着脑袋,看着一只小小的、黄色的浮水鸭子缓缓向他漂来。
虽然外表幼齿像个孩童一般,但是实际年龄已经二百一十岁的小鼹将浮水鸭子拿了起来,感觉奇怪地仔细看了下,就将浮水鸭子放到一旁,灵力轻微的他完全没有听到墙壁上的百目妖叹气的声音。
4
樱井藏一与樱井泉雅不是亲生兄弟,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却十分怪异。晚餐时,樱井泉雅开心地向哥哥介绍远道而来的客人,樱井藏一仅仅只是点了下头,便开始用餐。那无礼的举动让人遐想,他是否厌恶弟弟的存在?
樱将组的六代目是樱井泉雅,毕竟有着上一任组长的血脉。而实力雄厚的樱井藏一仅仅只是代理组长的职位,据说等到樱井泉雅成年后,樱井藏一就要让位,将组内大权交给弟弟继承。
“说不定外人都在猜测,在樱井泉雅成年之前,会不会突发意外死亡呢。”白懒走在长廊上,意有所指地道。黑社会适者生存,弱肉强食,身材孱弱的六代目与强势的代理组长,谁能带领樱将组走向更光明的未来,不用想也能轻易分辨出来。人人都愿意跟随强者的脚步。樱井泉雅的地位岌岌可危。
“可是,有妖怪守护着樱井泉雅,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对吧?”艾孔雀满肚子的疑惑。瞥见池中的河童,河童凝望着他,似乎被他的雅致风姿所吸引。
白懒听到,只是“啧”了一声。
“啊,说起来在公寓里的执事李御狩,他的本职是阴阳师吧?”白懒想起了家里的那名家政专家。
艾孔雀“嗯”了一声,静静地听着。
“普通人是无法袭击被妖怪保护着的樱井泉雅,但是,如果袭击樱井泉雅的人和李御狩一样,是懂阴阳术的术士呢?”
白懒伸了个懒腰,呼呼大睡去也,招呼免费抱枕一起去睡,艾孔雀垂下脑袋摆摆手,他为樱井泉雅的命运担忧,无法像白懒那样轻易地将此时置之脑后。池水中的河童君向艾孔雀招手,艾孔雀好奇地缓步走到枝垂樱下。
“请品尝。”两个人并肩坐在池沿,腿部浸泡在池水里。见河童捧着酒盅递与他,艾孔雀尴尬地推却。
“我不能饮酒。”艾孔雀一喝酒就化身接吻狂魔,无论是谁也逃脱不了他的“魔掌”,有一回成功袭击了白懒,害得他被白懒大魔头绑了起来,并且在他的嘴巴上夹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有了那次事故后,艾孔雀便很少碰酒。酒色害人啊!想起嘴巴变香肠的模样,艾孔雀心有余悸。
枝垂樱的花瓣一瓣一瓣飘落下来,几片花瓣在空中打着旋儿,轻飘飘地落到河童头顶上的小碟子。
见艾孔雀对自己头上的小碟子好奇,河童君从水底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碟子。
艾孔雀的脸色布满喜悦之色。“这是?”
“备用的。”河童说道。
河童极喜欢善良无害的孔雀妖,将小碟子放到艾孔雀的脑袋上,并将自己的生命之水滴入了一些到艾孔雀的小碟子中。
“请保护好噢,碟子里的水不能干,碟子破了就会死。”河童叮嘱着。
“谢……谢谢……”得到非常珍贵的礼物,艾孔雀高兴地道谢。
问了河童一些问题,知道他是水中的精灵,并且仔细询问了日本有什么特产可以带回去送给朋友。艾孔雀得到答案后,脑袋上顶着河童的礼物,颤巍巍地想要回房间休息。
一只藏匿在暗处的唐伞妖跳了出来,在走廊上蹦蹦跳跳的。唐伞妖是法力低下的小妖,伞上有一只眼睛,伞柄变成脚跳着走路,艾孔雀与唐伞妖在走廊上相遇,唐伞妖惊吓过度,发出尖叫,跳到屋檐上倒着走,又跳到了墙壁上,地板上,最后张开伞放出黑雾,在空中旋飞过艾孔雀的头顶逃之夭夭。
“啊!”
艾孔雀气喘吁吁,躲得手忙脚乱,地板因为他的脚步发出笨重的声音,意外发生了,一个不小心,唐伞妖将他绊倒在地,随即惊吓着张开花伞从他的头上飞走消失在庭院里。
“啪!”
艾孔雀扑倒在地板上,头顶上的小碟子摔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后,瞬时变得四分五裂,碟子中的水在皎洁清澈的月光下,慢慢渗透到木质地板深处。
——请保护好噢,碟子里的水不能干,碟子破了就会死。
河童的话顷刻间在艾孔雀的耳边回荡。
破了就会死,会死,死死死死死……
艾孔雀心脏骤停,他闭上眼睛,黑雾似乎有迷药的作用,令艾孔雀觉得天花板在旋转。他脑袋滚烫地想:啊,死亡的感觉原来是毫无痛苦的。最后脑内有意识的画面,便是白懒抱着胸俯视他,冰颜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从他线条优美却刻薄的红唇里吐出了两个字。
“笨——蛋!”
5
啊啊,果然还是不能小看艾孔雀啊!
白懒饶富趣味地,对着因为惊吓过度昏迷不醒的艾孔雀表示惊奇。
“孔雀大哥,孔雀大哥?你没事吧……”小鼹频频呼唤艾孔雀的名字。
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艾孔雀缓缓睁开眼睛,他说着一项自己已经深信不疑的事实。
“我……已经死了啊……”
白懒青筋暴起,嘴里发出怪笑,捏着笨蛋孔雀的腮帮子往两边用力扯,艾孔雀扭曲着脸不断痛呼:“好痛痛痛——”在小鼹担心艾孔雀的嘴巴越扯越大,横着都可以放进一根油条的时候,白懒终于收手了。
“你又不是河童,碟子摔下去一万次也死不了!孔——雀——妖!”白懒冷笑着,拉长的嗓音提醒艾孔雀的真实身份。艾孔雀对于他的嘲讽不理睬,径自捡起地板上破碎的瓷片。
“好可惜……”他喃喃地道,心情一下子变得很沉重。
秋叶原是小鼹必去的地方,艾孔雀也想去看一下传说中宅男的天堂,白懒鼓动着艾孔雀不如带些糟糕物给上海市的妖怪朋友作手信。樱井泉雅骑着草泥马在庭院里散步,听到他们的旅行计划后吵闹着要跟去。
出了家门一段路程后,樱井泉雅才发觉身上没带钱,拍着胸口说:“等等我,我去收点保护费。”
樱井泉雅带着艾孔雀和小鼹崇拜的目光走进了一家专营乌冬面的面馆,樱井泉雅恶声恶气地吼着。
“快交保护费!”
乌冬面老板跑了出来,小心翼翼:“不知道您是?”
“本大爷就是樱将组的组长樱井泉雅,怕了吧?怕了就快点把保护费掏出来!”
老板娘和伙计拿着菜刀呼啸而至,“樱将组的组长是樱井藏一!混蛋!你这个冒牌货!敢来骗钱!给我打!”
“啊——”
艾孔雀扭过头看着白懒,“救他?”
“我比较擅长落井下石,没过去跟着大家一起踩他就够不错了。”
白懒悠哉地吐着烟圈,艾孔雀和小鼹默然看着被众人狂踩的黑社会老大,正努力从众人的魔爪下爬出来。樱井泉雅趴到草泥马身上,毛茸茸的草泥马慢吞吞走到了艾孔雀等人的面前,让艾孔雀看到樱井泉雅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清秀脸庞,跟被人毁容了似的。
一辆黑色的日本国产车停到了乌冬面馆前,大概是樱将组的人接到了乌冬店老板的告密。一拨西装革履的黑社会精英奉上厚礼低头向乌冬面老板道歉。另一拨人恭敬地走到樱井泉雅的面前,奉上厚厚的一叠日元和一张无限额度的信用卡。
黑社会也不容易啊!艾孔雀感叹。尤其是遇到樱井泉雅这样的黑帮老大,手下的人还真是辛苦。
本想乘坐新干线到达秋叶原的,但是不能携带宠物的规定,让樱井泉雅为难地抱着草泥马,一人一宠物的脸贴在一起,同样的无辜又可怜,让人忍俊不禁。
“不如让你的手下送我们过去吧。”白懒吐着烟圈,看着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黑色轿车。
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到了秋叶原电器街的一行人,对日本文化充满了新奇感,国内的S1网站的虚拟看板娘便是受到日本动漫的影响。日本凭着动漫萌文化轻易地占据了各国青少年的目光。
杀入秋叶原的小鼹与普通的御宅族没什么差别,听到同好的推荐不断点着小脑袋,即使小鼹的日语只是半吊子,但是可千万不要小窥在精神电波上达成了一致的宅男们!
之后又体验了女仆咖啡馆的按摩服务,俏丽的女仆如黄莺般叫着“主人”,艾孔雀对于女仆们的占卜产生了兴趣。
在出了女仆咖啡馆后,一行人站在街边商议着下一个目标,却不想遭到了突然袭击。
樱将组的车子突然爆炸,冒出黑烟,引起了人们的恐慌。一片混乱中,有一名袭击者向他们冲来,白懒的动作很快,艾孔雀只看见他的银发从眼前飘过,还没看清楚白懒的动作,袭击者已经仰面倒下,脖子上流下一行血丝。
樱井泉雅变了脸色,他看着对方身上的标徽,低声道:“是敌对组织的。”
“快离开这里。”白懒收起唐刀,对着艾孔雀他们吩咐。
“没……没关系。不用担心,不会有事情的。他们是杀不了我的。”樱井泉雅像是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事件,镇定自若地道。
“我可是被称为‘被妖怪守护着的六代目’啊!”
紧接着,又有几十个人向樱井泉雅冲来,一阵黑雾过后,百目妖突然出现在樱井泉雅面前,张着血盆大口将那些杀手吞入腹中。百目妖眼观八方,察觉到对方的大厦上还有狙击枪手,于是盘旋着飞入大厦中。
樱井泉雅吞了吞口水,他无法看到百目妖的存在,但是一群人像是进入时空裂缝般在他面前眼睁睁地消失,他只能归结出是有妖怪在保护自己。他微微调开目光,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每次……都是这样。”他以为艾孔雀等人会吃惊不已,没想到艾孔雀他们正望着不远处的大厦,听到他的话,艾孔雀见怪不怪一般,拍着他的肩膀。
“我有一个问题。”
“嗯?”
“乌冬面老板修理你的时候,妖怪们为什么不出手保护你?”害得堂堂的黑帮少主被修理得金光灿灿。
樱井泉雅想了一会儿,才得出了不确定的答案。
“大概是在外面的缘故,妖怪们只有在我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才会出来。如果是在家中,无论我开口要什么,我所要求的东西就会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像是要验证自己所得出的结论是否正确,等到大家回到府邸中,樱井泉雅跪坐在榻榻米上,询问艾孔雀有没有想要的东西,高深莫测的表情让艾孔雀想起那句话: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任何东西都可以噢,不用客气!我绝对可以办到!”樱井泉雅自信满满。
艾孔雀思索了一下。
“我想要老婆……”艾孔雀话未说完,已经招来了樱井泉雅挤眉弄眼的表情,他对艾孔雀露出暧昧的笑容,那是一种只有男人和男人之间才会明白的表情。
“哎呀呀,真是了不得的发言。”樱井泉雅的嘴里这样说着,手轻轻抬起,在空中拍了两下。一名浓妆艳抹的日本艺伎身穿艳丽的和服,凭空出现在和室中间,艺伎在艾孔雀的面前款款起舞。
“……饼!”艾孔雀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白粉面团美女表演,失语般将最后一个字嚅嚅吐出。
周遭顿时一片死寂。那艺伎抬手舞动的动作就像被人突然按住暂停键一样,僵硬在半空中。
艾孔雀仿佛听到了哀乐在他耳边轻缓响起。
真是个令人悲伤的误会。
“原来是肚子饿了。”樱井泉雅面容抽搐了一下,石化恢复后,他挥挥手,艺伎如同来的时候一样,消失在空气中。艾孔雀看到一名座敷童子捧着精致的碟子从门口跑进来,上面有着刚刚烘烤出来的老婆饼四块。
碟子放置到艾孔雀的面前,座敷童子便消失了。
“请用。”樱井泉雅叹气般无力说着。
6
枝垂樱下的河童,证实了樱井泉雅的猜测。
“在外面有人类的时候,我们不方便有所动作,除非到紧急时刻才会出现。如果是在这里,就没有顾忌了。”
自从知道河童喜欢吃小黄瓜后,艾孔雀特意给他带了一大包翠绿的小黄瓜。这时候门口处传来骚动,身上沾了血的樱井藏一带领着几名属下从他们面前经过。因为有枝垂樱的遮挡,那群人并没有发现艾孔雀。其实即使他们朝这边望去也没有关系,艾孔雀与河童都施展了隐身术,常人是无法发觉到他们。
但是樱井藏一却往枝垂樱这儿看了一眼,令艾孔雀心中一紧。
“似乎去找那些意图谋杀樱井泉雅的敌人报仇去了。”河童嘴里塞满了黄瓜含糊说着。
“冤冤相报何时了。”艾孔雀觉得这样下去,除了为樱井泉雅带来更多的攻击外,不会有什么益处,或许这就是极道世界的生存法则,他对樱井泉雅会不会遭到更激烈的报复感到担心。
事实上,越是担心会发生什么坏事,那件事情就越有可能发生。这便是著名的“墨菲法则”。
针对樱将组头目受妖怪保护的传言,敌对组织请来了清水寺的僧侣。
当天夜晚,樱井家燃起了熊熊大火,一波刺客趁机进入了樱井家中。樱井藏一带着得力属下奋起反抗,空气中夹杂着不安的乱流,不断有易碎的物品碰掉地上的声音。
朴素平凡,身穿白色狩衣的和尚刚踏入庭院,河童便立刻沉入了池底,忌惮万分。
百目妖不知死活地迎了上去,和尚手中摇着招魂铃,铃声幻发出一道道金色的绳索禁锢住百目妖的挣扎,而后,招魂铃又伸出一根根的铁锥向百目妖身上的眼睛刺去,血顿时喷洒了出来,“啊——”百目妖发出痛苦惨叫。见此骤变,其他法力低下的小妖,纷纷躲在黑暗的角落瑟瑟发抖。
艾孔雀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抓紧了白懒的衣袖。
大约是听到了百目妖凄厉的惨叫,河童浮了上来。
“还有一只妖怪?”和尚望见了池中河童,飞射出一只符咒,符咒击中了河童的脑袋。河童整个身体飞起后,飘在了水面上,然后缓缓下沉。
“白懒……”艾孔雀紧张地叫着白懒的名字。希望他出手相救。
白懒攥紧身上的衣服念着咒语飞出,他的洁白浴衣变成了巨大的保护罩,将百目妖笼罩起来。和尚的招魂铃顿时没了作用,浴衣飞到白懒身上时,百目妖已经安妥地待在白懒的衣袖中。
“我最讨厌,最讨厌的,就是和尚!”白懒眼中的光芒冷了下来,咬牙切齿般说道。
那和尚似乎诧异白懒的妖力,“是从东方来的妖怪?”
“你爷爷的大名叫白懒!”风起,剑拔弩张间,枝垂樱的花瓣四处游荡,白懒幽深美丽的瞳孔在盈月下深邃诡谲,足以吸食魂魄。
7
杀气膨胀起来的凝重气氛,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樱井泉雅穿着和服,气息有些微乱地跑到庭院里。当看到樱井藏一的肩膀上沾了血,悬着心,紧张地高声叫道:“哥哥,你没事吧?”
“泉雅?”樱井藏一看到肩头上的血,用手摸了摸,“这不是我的血,是别人的。”
樱井泉雅略微放下心来。他松了一口气,让扰乱的心思平静下来。他只剩哥哥一个亲人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大哥受伤。
和尚见到白懒,不敢有丝毫地掉以轻心,招魂铃叮叮当当地响起,黑色的符咒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半空中,如蚂蚁大军在空中行走,黑压压地朝白懒攻击。
一道白色的结阵立在白懒的面前,让那些黑符无法靠近白懒,反而掉过头,往和尚的方向袭去。
见此情景,和尚骇然。
“还有什么方法,就请使出来吧。”白懒悠哉笑道。
和尚冷哼一声,收起招魂铃,往怀中一抓,又射出无数枚光芒炙热的收妖符,嘴里念着可以增强收妖符的咒语。这一次不仅仅是白懒,就连艾孔雀等人都受到了收妖符的威胁。迫在眉睫间,白懒变成巨蛇,将众人圈在他的身体里。
收妖符在白懒皮糙肉厚的天然防护下,一张张熊熊燃烧起来,和尚停止了念咒的动作,法术失败的他受到反噬,体内气血翻涌。
“我就说白懒大哥皮厚到刀枪不入,果然没错……“艾孔雀喃喃地说了一句,惹来白懒的瞪视。
“妖怪!这次看你哪里逃!“和尚大声斥道,撕开上衣,他的胸膛画有奇怪的符语。
符语从和尚黝黑的身体里飘出,在半空中揉成了一团,形成了一股黑色瘴气。
随着和尚的命令,乌黑的瘴气化成一道烟,朝白懒袭去,白懒躲闪开来,却听到了艾孔雀的惊呼。
“樱井泉雅!”
樱井泉雅望着那道瘴气散发着不祥的魔鬼气息,那道瘴气太快,他的脚甚至都无法移动一下,那道瘴气已经嘶吟着冲进了他的胸膛。
与此同时,被和尚缠斗的众人,没有发觉到埋伏在黑暗中的忍者。
一柄亮堂堂的武士刀闪着寒光,在黑暗中倏地刺出。
“哥哥……“樱井泉雅握着穿透胸膛的长刀,他睖睁地看着刀,嘴角涌出红色的血液,一口一口吐出,在他的身后,一名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刺客,将埋进樱井泉雅体内的武士刀抽了出来。
血如殷红的花瓣,一滴滴往下滴落。
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地,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樱井泉雅失神般望着庭院中的枝垂樱。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小时候,自己坐在哥哥的肩头,共赏枝垂樱繁花盛开的面前。接着,疼痛与黑暗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冷得让他的手指都在轻轻颤抖,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胸口发闷一个轻微的呼吸动作都无法承受。最后,樱井泉雅缓缓闭上了眼睛,神志被拉入了黑暗地狱。
暗杀成功的刺客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庭院里,只剩下艾孔雀等人无措地站在那里,还有樱井藏一抱着樱井泉雅坐在地上,痛彻心扉地喊叫声震天动地。
“泉雅——”
8
“樱花,是有灵性的吧?”白懒支着一只手臂躺在木板上,通过长廊看向庭院中锦绣繁花的枝垂樱。
一只白色的猫摇着尾巴从两人面前的庭院悠哉走过。
“应该有的吧。”艾孔雀不确定地说着,而樱井藏一专注地看着。
小鼹为昏睡不醒的樱井泉雅,细心地擦脸。
樱井藏一微微看了艾孔雀一眼。
“你想听庭院中,那棵枝垂樱的故事吗?”
“好啊!”艾孔雀用力点着头。在樱井泉雅昏迷的这段时间,他的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得到了缓解。
樱井藏一望着那棵枝垂樱,开始缓缓述说起那棵枝垂樱的来由,语气中充满了怀念。
“院中的枝垂樱是樱井泉雅四岁时,五代目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泉雅他很喜爱。得到枝垂樱时,他开心极了。”
“五代目搬家的时候,想要把枝垂樱砍倒。泉雅哭着阻拦了他,甚至还和五代目顶起了嘴。”
“暴风雨的时候,泉雅怕枝垂樱被大风刮倒,自己一个人在雨中做着树木防护架。可是,那场暴风雨,让泉雅得了重病,开始卧床不起。”
“五代目为了让久病的泉雅看到枝垂樱,特意从旧房子的庭院里移栽到这里。”
“每一年,躺在榻榻米上的泉雅,最期待的,便是枝垂樱的开花。”
像是应和樱井藏一的话,枝垂樱被风一吹,舞动了起来。
他继续说着,似乎如果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并非是五代目领养的义子,发现我的人,是泉雅。”
咦?听到这儿,察觉哪里不对的艾孔雀,微微直起上半身,一脸严肃地看着叙说往事的樱井藏一。
“小时候,泉雅很喜欢我,一步也不愿意离开我,看不到我他就哭闹。最后,五代目收我为义子,希望我能保护泉雅。”
“为了保护泉雅,我为其他妖怪提供了庇护之所,希望他们能帮我一起照顾泉雅。”
“即使泉雅在长廊上摔倒了,都会有妖怪迅速垫下,不会让他受伤。”
“我……还是……没能保护好……泉雅。”
樱井藏一的目光迷蒙起来,微微停顿了一会儿。
“如果那一天,不让泉雅看到我,没有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想,我的心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命运的相逢,让枝垂樱的花魂遇到了樱井泉雅。
“除了用我的心脏,来驱除泉雅身上的孽气,否则,泉雅是活不过明天的。”
一阵长长的沉默过后,樱井藏一取出了一柄短剑,用手帕轻轻擦拭着。
刀子割开了胸膛,樱井藏一取出了胸膛红,那红色的、跳动的心脏,缓缓放到艾孔雀的面前。
“请转交给他。”他淡淡地托付。
艾孔雀双手合十,将那跳动的心脏放在手心。这是樱井藏一的心脏,炙热的,奇妙的,在他的手心跳动。这种感觉艾孔雀无法描述。他再抬起眼睛的时候,樱井藏一的身体在他的面前,变成了无数瓣的粉红樱花花瓣,轻盈地,在他们面前随风而逝。
庭院中,枝垂樱所有的花瓣都绽放出最后绚丽夺目的光芒,然后迅速凋谢,枯萎,死去。
只剩下光溜溜的躯干挺立在那里。
和室里,樱井泉雅安静地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艾孔雀看着他微微发黑的脸色,一向光洁的下巴上开始冒出了一点点的青涩胡楂,看样子要成长为大人了呢。艾孔雀这样想着,他小心摊开手心,樱井藏一的心脏蓬勃跳动着,那么旺盛的生命力。他一边述说着,一边将心脏放入樱井泉雅的口中。
“你哥哥的心意噢,吞下它,你就变得强壮起来。他会继续保护你的,樱将组的六代目。”
樱井泉雅的气色立刻好转起来,只是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在等待樱井泉雅醒过来的时间,艾孔雀无数次地望着庭院里的那棵枯樱,惋惜不已。
“可惜,再也看不到那么漂亮的樱花了。”
艾孔雀没有发现的是,枝垂樱最顶端还残留着一朵小小的樱花。在樱井泉雅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那朵小小的樱花挣脱了树枝。
春之樱,无法诉说的樱殇絮语,慢慢飘落。
【花美男明星事件簿之东京妖物志】 创作谈
有一天筱飞姐姐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做一个好作者,最重要的品质就是不拖稿!芹菜想到了谢耳朵想到了夏目大人想到了游戏任务想到了所有浪费在吃喝玩乐的美好时光,深刻反省自己不具备一个好作者不拖稿的品质。痛定思痛后,决定攒稿子!所以接下来的几期大家估计不会见到芹菜的身影了,等我将白懒和艾孔雀的故事攒多一点再和大家见面,(握拳)我一定要当个不拖稿的作者!请喜欢白懒的读者一起见证这个奇迹的时刻吧……(2012你快点来呀!!!不拖稿会死星球怎么还不快点派飞船把我接走,泪流满面!TAT)
筱飞:我觉得你盼望世界末日快点来还靠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