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陆丰:两村纠纷缘何引发连环血案

来源 :瞭望东方周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februaryliao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在电子地图搜索栏上,你只要输入“碣石镇港口村”或者“碣石镇梅田村”,就可以在广东省的东南端找到这两个沿海小村,因为这两个村庄挨得很近,难以分隔。
  玄武山、观音岭、镇海石摩崖石刻……这些在东南亚一带都十分出名的佛教圣地、名胜古迹就在这两个村庄的旁边。然而,就是在这片海天佛国、美不胜收的土地上,两个相依为邻的村庄为何会水火不容,刀枪相见?
  近日,广东陆丰市法院开庭审理由该市检察院起诉港口村和梅田村9个被告人爆炸、聚众斗殴的公诉案件。为此,《瞭望东方周刊》记者前往陆丰碣石镇展开调查。
  
  村庄梦魇
  
  2010年3月7日晚,一阵阵震耳欲聋枪炮声打破了海湾的宁静,梅田村数百名村民手持土制炸炮、钢管、石头,开始攻击港口村。
  次日清晨,数十个身穿黄上衣、头戴钢盔的蒙面壮汉冲进港口村,他们手持散弹枪,见人就射,港口村的渔民们猝不及防,铁珠子打在脸颊、身上和腿脚,一下子就伤了10多人。渔民们用渔炮还击,渔炮打鱼可以,打人却不太管用,渔民们始终处于下风,刚冲上前就被击退。为了保护村庄,几个渔民身穿几件厚皮衣,冲上去挡子弹。还有的渔民举起煤气瓶,作出同归于尽的姿态。
  经过1个多小时的肆意轰击之后,这些蒙面壮汉扬长而去。
  一天后,广东许多媒体都报道了这起事件,报道大都按照陆丰市委宣传部提供的通稿:“3月8日,陆丰市碣石镇梅田村与港口村发生一起村民聚众斗殴刑事案件,造成两村18人受伤,港口村4间房屋受损。事发后,陆丰市公安部门派出200名干警进驻梅田、港口两村,进行调查取证。18名伤者已分别送往当地医院及广州医院进行治疗,没有生命危险;犯罪嫌疑人已被锁定,警方正全力追捕……梅田村与港口村一直以来关系不和,积怨较深,曾因公路使用问题发生过纠纷,后经调处,矛盾得到妥善处置,但两村村民间由来已久的矛盾仍没得到根本性化解。”
  《羊城晚报》的报道提供了一个事实:“此次纠纷共造成两村18名村民受伤入院,除了一人为梅田村村民,其余均为港口村村民。”
  2010年9月1日,广东陆丰市法院开庭审理由该市检察院起诉港口村和梅田村9个被告人爆炸、聚众斗殴的公诉案件。
  本刊记者获得的陆丰市检察院起诉书中说,检察机关查明了两宗案情:2009年10月12日下午,港口村村民徐齐、苏靛等人,持土制炸炮投向梅田村发生爆炸,造成财物被炸毁。2010年3月8日上午,梅田村村民孙来稳、郑振英、余瑞及其他村民,持自制工具冲进港口村,港口村村民苏文德、苏木盛等人持工具将他们围堵在村头,双方发生激烈交火,致梅田村1人重伤,2人轻伤,港口村3人重伤,10人轻伤。
  陆丰市检察院在《起诉书》中认为:(港口村)被告人徐齐、苏靛均构成爆炸罪;(港口村)被告人苏文德、苏木盛均构成爆炸罪和聚众斗殴罪;(港口村)被告人郭城、李建国均构成聚众斗殴罪,(梅田村)孙来稳、郑振英、余瑞均构成聚众斗殴罪。
  “明明是梅田村的人来攻打我们,检察院只起诉他们3个人,反而起诉我们村6个人,这是为啥?”港口村渔民徐刚(化名)愤愤不平地对本刊记者说。
  广东法制盛邦律师事务所律师李群华也对这次公诉提出了质疑。李群华认为,2009年10月12日至13日这一宗案情应当定性为聚众斗殴罪,而不是爆炸罪,大量的证人证言显示,双方是在互殴,完全符合聚众斗殴罪的犯罪构成,因此参与这次斗殴的梅田村民也应被追究刑事责任。对于2010年3月8日这一宗案情,公诉机关应将梅田村的被告人定性为爆炸罪,而参与这次事件的港口村的被告人应定性为正当防卫。
  带着这些疑点,本刊记者来到陆丰市法院希望了解案情,因守卫不放行而未能如愿,随后致电陆丰市委宣传部,得到的答复是“案件还在审理中,不能协助记者采访”。
  
  公共村道纠纷
  
  “两村积怨一直很深,争夺公共村道是引发激烈冲突的导火线。”碣石镇政府一名在梅田村挂职的干部如是说。
  1967年之前,港口村渔民长期居住于船舶。史料记载,他们是先秦时期越族的后裔,世代以捕鱼为生,上无片瓦,下无寸土,被称为“疍民”。为安置这些渔民,1967年,当时的广东省陆丰县军管会征用了碣北公社的下梅大队梅田村和桂林大队的耕地,划给深海渔队“作建渔民新村用”,土地总面积为9.8万平方米。
  由于当时没有设立明确的村界标识,梅田村出于经济发展需要,“侵占”了不少原先划给港口村的土地。为此,上世纪80年代中期,两村曾因土地纠纷发生过多次冲突。
  1987年,为解决港口村与梅田村两村土地边界纠纷,避免流血冲突,陆丰县委县政府召集两村干部共同协商,确定港口新村的土地总面积为5.37万平方米,经丈量测绘标明界址。此后十多年,两村对峙态势得以缓和。
  “最初的纠纷是由于一条公共村道归属问题引起的。”港口村渔民苏坚(化名)回忆起当时的情形,他说:“那是在去年2月27日,梅田村调用挖土机,挖断了港口村渔民走了10多年的出海村道,港口村渔民上前阻止,但是阻止不了,渔民1门就用石块砸碎了挖土机的玻璃。”
  “梅田村要‘断路’,在他们看来,这块土地包括道路都是梅田村的,‘断路’不必经过港口村同意;港口村认为,红线图上标明这条道路是公共村道,是渔民出海生产的通道,路必须‘通’而不能‘断’。”碣石镇政府一位干部表示。
  梅田村党支部副书记郑连锦对本刊记者说;“虽然政府将梅田村的部分土地划给了港口村,但是许多老村民始终认为土地还是梅田村的,我们也做了很多说服工作,但是一些村民就是难以接受,加上双方经常发生争执、打斗,一些被伤害的村民对于我们的调解工作更有抵触情绪。”
  “没有这条公共村道,我们渔民出海生产就要绕行一大圈,很不方便,捕鱼是我们渔民的唯一生计,这条公共村道对于我们是十分重要的。”港口村渔民苏坚强调。
  针对港口村所说的“公共村道”,梅田村也有自己的说法。梅田村一位村干部告诉本刊记者:“这条路是梅田村10年前修的,港口村没有出过一分钱,没有出过一个劳力,去年2月我们要从这条旧土路取土,用于新修一条进村的水泥路,他们港口村组织了一大批渔民用石头砸坏了挖土机,还打伤了我们的司机和农民,说这条路他们一直在走,就是他们的,矛盾就是这样产生的。”
  “其实最初,两个村的村干部如果能协调好,大家一起出钱出力修路,就不会因争夺村道而产生矛盾,但是港口村的小部分人利用矛盾,挑起两村群众争斗。”这位村干部指着一块石碑说道,“你看,这条路原来就有一块路碑,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是‘梅田村道’,可是现在被港口村的渔民砸坏了。他们也太不讲理了,不能因为你平时在走这条路,就说 这条路是你的!”
  此后,两村之间缓和多年的气氛又开始紧张起来。双方的冲突开始升级,从口角争执发展到肢体冲突,从互扔石块发展到互扔土制炸炮,从单打独斗发展到聚众斗殴。
  “今年3月,我在路上突然被七八个港口村的渔民围攻,他们用石头砸伤了我的脚!”梅田村的一位妇女向本刊记者诉苦道,“我这还算是外伤,去年4月,我们村有个16岁女孩子晚上走到两村交界的路口,被数名渔村青年男子拦住污辱长达半个多小时,虽然后来被及时救了出来,但是至今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她还反映,现在许多村民都不敢在港口村旁边住,因为那一段时间渔民们经常用渔炮(捕鱼专用)来炸他们的房屋,晚上还用探照灯监视他们的行动,让他们无法安居。
  本刊记者来到两村房屋交界的地带,看见两个村的房屋屋顶和墙壁都有被火药燃烧的痕迹,一些屋顶被炸开一个个大洞,一些墙体也被炸裂,这些屋子现在已经很少人居住。
  港口村一位姓谢的渔民向记者反映:“村道纠纷之后,我们村的学童经常遭到梅田村大龄青年的骚扰与殴打,向派出所报案,却无人理睬。申诉无门之下,渔民也组织起来予以还击。我们也打伤了梅田村的几个村民。”
  港口村的“反击行动”,刺激了梅田村,村民开始酝酿更大规模的“报复行动”。
  渔民苏坚记得,当时清明将至,梅田村许多外出打工的村民回乡扫墓,聚在一起商讨,准备动员全村村民,并试图串联周围几个村的村民攻击港口村。港口村自感处于下风,就反映到镇上,渔民感觉镇政府无能为力,派出所也不接案。港口村一些村民想到出海避难,而一些村民想效仿当年汕尾城区渔民赴港请愿,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引起有关部门的关注和重视”。
  
  令人震惊的“逃港”事件
  
  “梅田村要总攻”的风声,让港口村许多渔民惊恐万分。2009年4月3日傍晚,许多渔民开始撤离村庄,躲到海边的一座寺庙避难。当晚8时左右,480多个渔民登上25条渔船,开船出海。
  钟大同(化名)担负起组织大家出海的任务,他记得,是夜刮着7~8级的东北风,船身被呼啸的大风吹得摇摇摆摆,随时有翻船的危险。
  为了躲避梅田村的攻击,他带上了80多岁的母亲,还有正在发高烧的孩子一同登船。
  渔船顺风往西南航行,一夜的海中颠簸,许多妇女小孩都开始晕船、呕吐。4月5日凌晨4点,他们抵达香港海域,在西贡清水湾大庙对开水域,渔民在船上挂起“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等横幅,开始请愿行动。
  港口村渔民“逃港”消息迅速传到中央有关部门。汕尾市主要领导立即赶赴现场,倾听港口村民的诉求,安慰劝说其尽快离港回村,并答应帮助港口村修复和扩建出海村道,修高村界围墙,不追究渔民的责任。港口村民于次日(即2009年4月5日)凌晨4时离港回村。
  “因公共村道纠纷引发的‘逃港’事件虽然引起了陆丰市和碣石镇各级党政部门的高度重视,可是有关方面给予港口村的三项承诺至今一项也没有兑现。”钟大同向本刊记者投诉道。
  钟大同反映,港口渔民回村后,陆丰市和碣石镇两级党政部门开始组织修复港口村出海的公共村道,但是遇到梅田村一些老人和妇女的阻挠,有的还躺在地上不让施工,在反复劝说无效的情况下,陆丰市公安局出动警员到场维持秩序,确保道路修复。不料又遇到梅田村数百村民的暴力阻挠,数位警员被打伤。
  陆丰市公安局迅速出警增援,将参与袭警的20多个村民予以拘留。不久,除一个老村民还被继续关押外,袭警的20多个村民被释放。
  “后来,村道修复变成了应付工程,有关部门只是填了土恢复通行,并没有按照政府先前承诺的加以扩建,村界围墙也没有加高,渔民回来之后没多久,公安部门就以‘组织他人偷越边境’的罪名,把徐齐关押了27天。”钟大同说。
  2009年9月8日,港口村在家的渔民集体签名,向当地政府递交《恳求书》,要求有关方面及早兑现承诺,帮助港口村修建出海村道和村界围墙。《恳求书》并未得到回复。
  
  冲突升级,纠纷待解
  
  2009年9月,港口村每户出钱200元整治村容村貌,平整土地,种植树木,清除垃圾,整治水塘。港口村的“治村行动”引起了梅田村一些村民的“猜忌”。2009年10月12日下午,港口村将清理池塘挖出的泥土倒在与梅田村的交界处,立即引来梅田村村民的围攻,有人用猎枪打碎了港口村的挖土机玻璃。双方冲突再一次爆发,村民们开始用石头、玻璃瓶对砸,后来发展到用土制炸炮互相攻击。
  港口村村民向本刊记者介绍,2009年10月13日至18日,梅田村连续6天轰炸港口村,同时在放学路上围殴港口村学童,有两个学童脑震荡住院。10月21日,港口村渔民集体签名,再次向有关政府部门递交《恳求书》,请求“及早帮助修建本村独立的村前水泥路和建筑村界围墙,切实解决港口、梅田两村的土地纠纷问题。”
  “因为有关部门对于两村纠纷坐视不理,梅田村的挑衅和攻击次数越来越频繁,经过长达半个月的准备,梅田村于2010年3月,7日晚发动了一次最为猛烈的攻打行动”。
  港口村村民徐亮回忆说,3月7日晚上10点多,他正在家里看电视,忽然听到外面喧闹声,一会儿隆隆的炮声传来,他慌忙走出去,看到两百多人站在村前的山坡上。“他们不停地将那些土制炸炮扔下来。”
  有人报了警。凌晨两点多,警车来后,并没有上前阻止,也未鸣笛。“凌晨5点多,他们开始总攻,冲在前面的是一些蒙面人,拿着散弹枪,见人就射,渔民一批一批地受伤,当场就有3人眼睛被打瞎,我的腿部也中了枪。”徐亮说。从他提供的广州中山眼科医院有关病历材料看,港口村苏木青、郭汉雄、苏杰锋、苏建炳等人眼睛伤残,其中苏木青眼底被散弹枪击中的弹片尚未取出。
  “当时前任村支书徐成发向在场的碣石镇官员和警察下跪求救;但他们却无动于衷。”港口村一名村干部说。
  3月17日,港口村有几十名渔民代表来到广州,到广东省政府反映情况。根据村民反映,陆丰方面立即派人将上访代表“带回”,集中在陆丰党校。
  港口村一些村民向本刊记者反映,“3·8”事件发生后,港口村许多人不敢回村居住,原先2000多人居住的村庄,只剩下无处可迁的200个老人和妇女。很多家长都带着孩子迁居到外地,村里的公办小学过去有200个学生,现在只有37个学生就读。村里的渔业生产已无法正常开展。
其他文献
小的方面说是调整供应结构,多提供廉租房;往深里说应该调整上地财政,调整中央和地方财税分配;从根本上说,则需要转变发展思路——是要GDP增长还是要人比群众幸福    携大半年来狂飙猛涨之势,房地产成为2010年全国两会当仁不让的最大热点。  两会前夕,温家宝总理在新华网与网民在线交流时表示“有决心在本届政府任期内把房地产管好”。  至少五个民主党派中央,以及几乎各个界别的政协委员都提出了有关房地产的
虽然自己和子女都已经退出,但严介和强调:“太平洋建设集团仍是我的家族企业。”而太平洋的品牌和资金,实际上也是严介和目前大张旗鼓的最大支撑。    在北京市中央党校北门对面的一幢不起眼的小楼上,挂着一块醒目的“华佗企业门诊”的红字招牌。因为搞不懂“企业门诊”是干什么的,路人都忍不住要多看两眼。  这是曾在2006年因为银行集体逼债而陷入泥沼的问题人物、太平洋建设集团创始人严介和的新阵地。  如今的严
从3月到5月,大豆市场惊涛骇浪,太多自相矛盾的数据和信息充斥其中。  比如,国际大豆价格在下跌,进口大豆再创历史天量,但5月份成品豆油批发、零售价格集体上涨。为什么原料成本降低了,零售价格却上涨了?  如果说是担心2009年大豆歉收,那么美国农业部的数据却在证明美国2009年大豆种植面积没有减少,美国对中国出口也创出天量,为什么?  奇怪的是,去年猪肉价格一路疯涨,领跑CPI,食用油价格也要跟涨时
十年前第一次来海城时,佟伟觉得这个城市又小又脏。在大街上走路,小风就吹得人满面尘土。  那时他被调到这里工作,心想就当个暂时过渡吧,迟早要去更好的地方发展。没想到,这一过渡就扎下根了。  今天,他在海域有贤惠的妻子、可爱的女儿、舒适的房子、蒸蒸日上的事业。朋友们艳羡,自己也心生满足。而这座小城也已辨识不出十年前的样子,交通、医疗、城市规划,都在高速发展。那个不讨人喜欢的旧海城,已经是个快消失在记忆
一长溜排开贴在书房墙上,做好待价而沽的架势。没有出版社来,他就先在页面下方标上:“革命出版社”。    老兵永远不死,他们只会慢慢地消失,同时带走属于自己的荣誉和战争的真相。  7月27日早晨,孙敬生的儿子给方军打来电话:“今早8点,我父亲已去世。享年97岁。”  孙敬生曾是国民革命军29军军官。他1935年入伍,参加过长城抗战、卢沟桥作战、徐州会战、武汉会战、长沙会战,身上有3处贯穿枪伤。  2
7月30日上午,百度百科人物词条“钱伟长(1912-)”的后面加了一个“2010”。“钱伟长逝世”的消息,从钱老两年间基本没走出的病房里,迅速地传遍了全国。  上海大学老书记方明伦赶到时,只差半小时就能见钱老最后一面。一个礼拜前,他接到钱老的病危通知时,就准备着这次“冲刺”。让方明伦感到欣慰的是,“钱老走得很安详”,瑞金医院院长朱正纲说钱老患的是“多器官的功能不全”,对于一个98岁的老人,这很正常
9月17日下午3点,从北京西站坐一天一夜火车抵达陕西安康,下了车临到出站前,唐志会给《瞭望东方周刊》记者打来电话。她把嗓子压得很低,说区里、镇上去北京接她回来的干部就等在她跟前,—会儿出了火车站,“有两种可能,一是被拘留,然后劳教,或者再送去精神病院。”  唐志会又安慰自己说,她会尽量保持平静,这样也可能打消干部的顾虑,放她回家。  这是唐志会第5次进京上访被家乡干部接回,这次在北京她找了全国妇联
又是一年“两会”季,每到这个时节,中国公众的政治热情都会被不同程度地调动起来,公众的共同关注汇集成一个季候性的舆论场。  “两会”期间公共舆论的活跃,已经成为当下中国政治生活的突出特点。这一方面说明中国民主政治的进步,使得政治表达、参与的空间在不断扩展;另一方面说明人民的政治表达、参与诉求的高涨,人们的公民意识在改革中成长起来,他們迫切需要通过政治参与来确保自己的权利得以保障。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本质上,更期望特区的改革要探索甚至尝试解决的是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问题,是如何实现经济转型、调整经济结构,发展高新技术,资源节约型经济,同时保证社会在高速发展过程中的稳定性和去脆弱化等等一系列国家发展的战略问题。    近日,深圳关内关外一体化方案已获得中央批复,预示着这座中国改革开放前沿的特区,“版图”将进一步扩大。今年正值深圳纪念特区建设30周年,当地一项重要任务就是要推进特区内外一体化。  
我出生于1948年,母亲在十堰竹溪乡下躲避战乱生下了我,而父亲因为经济困难不能治病,在我十个月的时候就去世了。  母亲是纺织工人,有时织布一直到凌晨两三点,全家靠着纺织来维持生活。  在我小的时候,十堰最早出现的汽车是私家车,有个帆布篷。也有少量的客车,但大多数还是敞篷的卡车。  那时候教育资源贫乏,由于连续三年没出大学生,竹溪的高中被撤掉,我们只能到邻县的郧县一中去读书,读高中全都是“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