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州弃权政策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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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为了及时免除中小学教育法规中的某些障碍性规定,释放教育发展活力,美国于2011年开始实行《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的州弃权政策。该政策以积极支持各州灵活地解除障碍所长来补《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束缚性所短,同时也为国会出台新的美国中小学教育法做前期准备。这一措施将在美国整个中小学教育法发展历程中扮演承前启后的角色。因此,深入分析该政策的出台原因、原则审核、影响等具有深远的意义。
  关键词:美国;《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州弃权政策
  作为美国于1965年颁布的《中小学教育法》(The Elementary and Secondary Education Act of 1965,ESEA)的第七次修订案,《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NCLB)从2002年实施以来就一直引导着美国的基础教育工作。但是,就目前来说,NCLB的实践力愈加薄弱,其目标承诺也几近落空。然而,国会迟迟没有出台备受期待的新的中小学教育法案。为了走出美国基础教育改革发展的困境,美国联邦教育部推出了NCLB州弃权政策(NCLB Waivers),这是美国通过摆脱NCLB的束缚为各州提供教育改革发展所需灵活性的改革新举措。该政策旨在缓解NCLB实施困境,对美国中小学教育改革发挥及时、有效的补救作用,是联邦和州应对基础教育发展形势所需而做出的合作性反应。
  一、出台过程、含义及原因
  (一)出台过程及含义
  2011年9月23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和联邦教育部长阿恩·邓肯(Arne Duncan)宣布允许各州请求免除NCLB束缚性的规定,即NCLB的州弃权政策。2012年2月9日,阿恩·邓肯批准了美国10个州放弃NCLB中关键问责规定的申请。一年以后,另外24个州和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的NCLB州弃权政策获得准许[1]。截至2013年5月20日,38个州(包括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被批准实施该政策[2],提出NCLB州弃权申请而处于审查阶段的州(包括波多黎各)共有10个[3]。纵观这一过程,联邦教育部对于NCLB州弃权政策的态度呈现出允许、设法支持、鼓励的变化。
  NCLB的州弃权政策是指为了满足各州通过免除NCLB相应规定来激发教育发展活力的需求,在遵循ESEA基本原则的规定下,各州教育部门(SEA)根据各自的教育发展情况,自愿地向联邦教育部提交放弃NCLB的束缚性规定,获取本州教育发展所需灵活性的个性化申请。联邦教育部针对各州的申请组织公开、透明的评论和审核,甚至要求并协助某些不合格的SEA修改申请,进行再次评论、审核,直到该申请获得通过,最终为申请州能够拥有更多的弹性发展空间提供更合适的政策指导,确保申请州能够更好地为学生提供优质教育。NCLB州弃权政策在ESEA的第七次修订案(NCLB)到第八次修订案正式出台期间发挥着桥梁作用,可以被看作是联邦教育部和各州促进中小学教育改革发展而采取的过渡性政策措施。
  (二)出台原因
  从NCLB的实施现状来看, NCLB的规定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美国各州和地方进行教育改革的实际障碍。例如,美国国际教育协会批判NCLB过于依赖高风险的标准测试结果(要求接受特殊教育和母语非英语的移民学生参加同样的州考,用同样的标准衡量他们是否达标),从而可能给学校贴上错误的标签[4]。美国教育政策研究中心2013年3月对32个NCLB弃权申请获准的州(包括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和6个弃权申请仍在审核中的州进行的调查结果显示:25个州表示,依据NCLB要求,有很多学校被不正当地确定为“需要改进的学校”[5]。此外,从2002年以来,美国一直实施NCLB的做法打破了之前ESEA每五年修订一次的惯例,这在客观上也迫切需要各方采取相应的措施为国会出台新的ESEA做铺垫。
  从NCLB州弃权政策的特点来看,该政策正好及时地为各州提供了增强教育发展活力的机会和途径。第一,获得NCLB州弃权政策的州可以摆脱NCLB中那些过于规范化和带有惩罚性的规定,如各州为了让所有学生的阅读和数学成绩在2013-2014学年末达到熟练而制定的业绩标准;为实现这个目标而制定适度年度进度失败的学校和地区所采取的各种各样的具体行动措施[6]。第二,NCLB州弃权政策立足于可靠的调查基础。从2009年开始,联邦教育部长邓肯走访全美进行了调查。在走访过程中,他所接触到的家长、教师、校长、学校董事会成员和州负责人都要求获得更多的灵活性,让孩子们灵活地做正确的事[7]。美国教育政策研究中心2013年3月对38个申请NCLB州弃权政策的州的申请动机调查显示:25个州相信,他们的申请将会增强SEA帮助那些需要改进的学校和学区的能力;21个州相信,NCLB州弃权政策将比NCLB在地方控制教育上承担更多的责任;21个州想要一个统一标准的问责制系统;11个州认为,NCLB州弃权政策为他们提供了实施改革的政治杠杆[8];反之,没有申请NCLB州弃权政策并获得批准的州仍要继续执行之前的标准和规定。
  二、申请原则及审核
  (一)申请原则
  申请NCLB州弃权政策的州必须遵循以下四大原则。[9]
  第一,为所有学生建立“升学和就业准备”标准。各州至少在数学、阅读,或者语言艺术方面,制定升学和就业标准(这可能包括州共同核心标准或由满足某种条件的各州形成的其他标准和评估);注重评估质量;至少在3~8年级确定测量学生成绩增长的成就标准(比如用来测量个别学生在两个或两个以上时间点的成就变化)。
  第二,开发和实施差异化的识别、绩效问责制及支持系统。各州必须建立高标准但切实可行的年度可衡量目标(AMOs),这一目标包括不同学区、不同学校或不同学生群体的不同目标;鉴定两种表现不佳的学校,即州内表现最差的“优先考虑学校”(priority schools)和在校内不同学生群体间存在最大成就差距的“重点学校”(focus schools),并对这两组学校分别制定和实施适当的干预政策;识别那些取得高绩效或发展快的受资助学校,即“奖励学校”(reward schools)。   第三,开发和实施教师和校长评估支持系统。美国联邦教育部的州弃权指南指出,教师和校长评估支持系统应该用于持续改善教学质量;至少以三个业绩水平区分绩效;采用多种措施决定绩效,这些措施包括参考学生成就增长数据,开展家长和学生调查在内的其他实践措施;对教师和校长进行常态化评估;提供明确、及时和有效的反馈;用于通知人事决定。
  第四,评估和删除重复、累赘的州级报告要求。
  (二)审核
  各州提交的NCLB州弃权政策申请是否获得准许取决于能否通过联邦教育部的审核。联邦教育部提供有关NCLB州弃权计划的一般指南文件和州申请表,申请者根据指南要求和各州具体情况填写申请表并提交联邦教育部审核。审核工作由外部同行评议者和教育部工作人员评议者共同参与。评议者就申请者是否能够及如何实现所提交的综合性改进措施展开评价。如有必要,每个州有一次机会向同行评议者和联邦教育部工作人员阐明计划并回答评议者可能提出的任何问题。在此之后,评议者将向联邦教育部提供相关的评论。联邦教育部长综合考虑这些评论之后,再对每个州教育部门做出决定。如果某个州教育部门的申请没有得到准许,评议者和联邦教育部会把需要改进的相关信息反馈给这个州教育部门。[10]
  为了使申请得到批准,州教育部门要开发并执行严格的综合性计划,以改善所有学生的教育成果、缩小成就差距、增强公平性、提高教学质量。根据这一过程的持续改善所需或其他原因,州教育部门可能需要对其申请进行修改[11]。如果州教育部门希望修改已经被批准的申请,可以在修正申请不与ESEA灵活性原则相冲突的前提下向联邦教育部提交相应的修改提议。联邦教育部为需要提交修改申请的州提供基本的模板表格,允许各州根据各自所需进行添加。
  三、影响
  (一)对美国各州政策的影响
  NCLB州弃权政策紧密贴合各州实际,美国各州教育主管和地方负责人对他们选择的改革道路满怀希望。美国教育政策研究中心对38个州的调查统计数据显示:在申请州弃权政策之前,相关政策就已经到位的州所占比例为26.3%~86.8%;继续实施各州既有政策而不需要顾虑弃权因素的州所占比例为13.6%~47.4%;由于州弃权因素而打算改进所要实施政策规划的州所占比例为0~34.2%;在申请的州弃权政策获准之前不打算执行任何类似政策的州所占比例为0~31.6%[12]。由此可见,州弃权政策是在紧密贴合各州实际政策的基础上进行的适度修正,不会给各州已然存在的宏观政策规划造成太大的冲击。州弃权政策的申请充分发挥了各州主导教育改革的基础性作用,各州教育主管和地方负责人对他们自己所选择的改革道路充满信心,这也缓解了公众对NCLB的忧虑,有利于更好地落实基于各州实践的教育改革政策。
  (二)对美国学生的影响
  NCLB州弃权政策把美国学生的发展放在首要位置,关注学生的成长和发展。为满足各州的实际需求,更好地服务“处于危险中”的学生,申请州开发的差异化识别措施、支持教师和校长效能的评估系统等改革措施都有意识地满足学生的差异化发展需求。2013年3月美国教育政策研究中心的调查结果显示:30个州认为,升学和就业标准系统、基于学生成长的教师和校长评估系统能在很大程度上改善学生的学习;23个州认为,差别化的问责系统将在很大程度上提高学生的学习水平,13个州认为该系统会在一定程度上改善学生的学习;各州在通过减少州政府行政要求来提高学生学习水平方面的信心不足,只有3个被调查州认为这将在很大程度上改善学生的学习,而23个州认为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提高学生的学习水平,只有5个州认为该做法根本不会改善学生的学习,7个州表示不好下结论[13]。从总体上来看,各州非常看好NCLB州弃权政策对学生学习发展的推动作用,尤其是四大原则中的升学和就业准备标准、基于学生成长的教师和校长评估系统这两大原则对学生学习的巨大作用。以NCLB州弃权政策为指导,各州采取适用于所有学生的升学和就业准备标准,旨在为不同的学生群体设置具体的目标,提高学校实现毕业率等整体目标的可操作性。
  (三)对完善美国学校改进措施的影响
  NCLB州弃权政策对美国学校的作用体现在识别学校和转变表现不佳学校两个方面。在识别学校方面,各州纷纷修改用于确定州内哪些表现不佳的学校需要额外援助和支持的系统。美国教育政策研究中心对38个州的调研结果显示:22个州表示,与NCLB相比,他们的NCLB州弃权申请中的问责制系统将会正确地识别需要改善的学校;13个州表示,会在某种程度上很好地识别这些学校;没有一个州认为他们的NCLB州弃权系统的学校识别作用不如NCLB[14]。各州的反馈信息表明,他们的NCLB州弃权政策对需要改进学校的识别的可靠度较高。在转变表现不佳学校方面,实施NCLB州弃权政策的州注重学校处于改进过程中的不同侧重点和需求,除了要对接受联邦资助之后表现最差的学校执行严格的干预措施外,还要创建旨在为表现最差学校提供最充足支持的分层系统。例如,马萨诸塞州将学校分为五级,并根据表现最差学校的级别分区;每个区要对其管辖范围内的每一所学校负责;表现最差的学校要立即制定和执行相关计划,在三年内通过综合性干预来驱动快速、系统的变化;责任区接管那些经受过最高水平的干预而仍长期表现不佳的学校[15]。总体来说,各州在NCLB州弃权系统改善NCLB的缺点方面持乐观的态度。
  (四)对美国教师和校长的影响
  各州同意,对教师和校长的评价不能仅基于考试分数来衡量学生的发展,评价措施还应包括校长观察、同行评议、课堂工作、家长和学生的反馈;取消不切实际的熟练目标,各州有多种选择去设定宏大但可实现的年度可衡量目标。这也契合美国教师和学校领导在教学方法和教学策略上发挥更大的作用来支持学生发展的期待。美国教育政策研究中心的执行主任玛利亚·弗格森(Maria Ferguson)说:“各州相信他们能够把问责计划和将要改善学生学习的其他支持集中起来,他们认为这是一个制定问责制度的真正机会,因此,他们会在各自州内更加有效地工作。”在教育干预措施方面,州和学区以地方实际和学生需要为基础投资那些将会最有效地提高学生成绩的策略,而这需要教师和校长投入更多的时间去学习他们责任范围内的标准、评估支持系统、学区和州的问责制,更多地关注教师现在所教授的课程及其所要转向的新的评估系统。这些都是教师和校长为实现这些转变而面临的挑战。   美国基础教育这一改革新举措体现了联邦规范管理和各州灵活调适的融合互助特点,也体现了国家总体要求和各地区具体实施相结合的特点。这一做法启示我国,在进行教育改革的过程中注意以下四点:一是国家层面的基本规范性要求和地方层面的科学灵活性调适要合理地融合;二是教育改革政策的调整要注意及时性和实效性;三是教育政策审核的客观全面性组织和政策执行的主动灵活性参与要有机协调;四是改革要充分尊重学校的个性化发展需求,关注教育整体上的均衡发展。
  参考文献:
  [1][5][8][9][10][11][13][14]CEP.Jennifer McMurrer. Nanami Yoshioka. Report Perspectives on Waivers_ 030413-Adobe Reader[EB/OL].http://www.cep-dc.org/, 2013-03-04.
  [2]States Approved for ESEA Flexibility [EB/OL]. http://www2. ed.gov/policy/elsec/guid/esea-flexibility/approvedflexrequests052013.doc,2013-05-2.
  [3]States with ESEA Flexibility Request under Review [EB/OL]. http:// www2.ed.gov/policy/elsec/guid/esea-flexibility/requestunderreview052013.doc,2013-05-20.
  [4]NEA.Letter to the House Opposing the Student Success Act(H.R.5)[EB/OL].http://www.nea.org/home/55767.htm, 2013-07-18.
  [6]CEP.Riddle_FAQson ESEA Waives_2.17.12.pdf[EB/OL].http://www.cep-dc.org/index. cfm?Document SubTopicID=48, 2012-02-17.
  [7]James S. Brady Press Briefing Room. The White House Office of the Press Secretary. Press Briefing by Press Secretary Jay Carney, Domestic Policy Council Director Melody Barnes, and Secretary of Education Arne Duncan, 8/8/2011[EB/OL].http://www.whitehouse.gov/the-press-office/2011/08/08/press-briefing-press-secretary-jay-carney-domestic-policy-council-direct,2011-08-08.
  [12]The U.S. Department of Education. Amend-ment Submission Process[EB/OL].http://www2.ed.gov/policy/eseaflex/amendment-submission-process.doc,2012-05-15.
  [15]ED. Oklahoma Superintendent Janet Barresi. Turning Around the Lowest-Performing Schools [EB/OL]. http :// www2.ed.gov/policy/elsec/guid/esea-flexibility/resources/turn-around.pdf,2012-02-09.
  编辑 朱婷婷 李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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