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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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十六岁生日的那天,妈妈终于给我买了手机。
  因为高二下学期开始必须住校,为了方便和家里联系,班上的同学早都有了手机,我几乎是最晚一个买的。新手机样子很漂亮,各种菜单与功能我花了一整晚的时间才玩转。
  大人的想象力有时丰富得出奇,总觉得多了一个联系工具就马上要交上很多坏朋友,然后必然会影响成绩。其实他们多心了,我几乎没有朋友,一个星期之后,电话簿中才输入了三个号码。
  我是个平凡不善交际的人,没错,曾有人指着我的脸说那是一张阴郁的脸。然而我自己并不愿意这样,我的爸爸对我很严厉,放学后总是将我关在家里,从来不让我出去玩,他们认为在大学之前朋友都是不需要的,只会影响学习。
  不苟言笑的爸爸,顺从的妈妈,他们造就了阴郁的我。
  然而我的世界在得到手机之后还是得到了一些改变,我学着用手机上网,悄悄装了网页浏览器。寝室中的人经常在一起讨论当红的偶像明星,交换着MP3中的歌曲,她们不愿意理我,我就一个人躺在床上翻网页,看帖子,倾诉心事,包括——寝室中那几个人总是欺负我的事情,我也全部写上去了。
  网上的人并不会管你是谁,也不追究真相,大家会安慰我,令我心情好一丁点。
  在食堂吃过午饭,同寝室的那几个人惯例笑嘻嘻地拉住我,“席小薏,你去帮我们也把饭盒洗了吧?”说完,就那么站成一排堵在我面前,将自己的饭盒丢下就走,“谢了啊!”
  我默不作声走到水槽前,“哗”地把水龙头拧到最大。
  水溅出来,旁边的人似乎吓了一跳,目光好奇地投来,我装作没有看到,他却跟了过来。
  我有些戒备地转过身去,这才见他衣服湿了好大一片。
  “发火有什么用,不愿意做就说出来,你没长嘴么?”
  我仍然没吭声,只是盯着湿漉漉的地板,狭窄的过道里更显得他身形高大,让我有一点害怕。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说这些,全班都知道我老是被宿舍的人欺负和使唤,可他们并不关心。
  “你说不出口?要我帮你吗?”他忽然咧开嘴冲我笑了一下。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找我说话,觉得很不安,连忙拿着洗好的饭盒就走。
  “你给我等一等!”他手伸入上衣口袋,我下意识往后退,却看他掏出手机来,“这个帖子,是你发的么?”
  我顿时吃惊地睁大眼睛,连手里的东西都快要掉地上了。
  
  2
  在贴吧发帖是两个月前开始的,我注册了一个像男生的名字,发了很多帖子,我实在没想到同班的方辰竟然也去那个贴吧,而且,竟然认出我。
  整个下午我都心绪不宁到极点,我不知道方辰看了多少,因为我写了自己的所有事情,包括对宿舍其他人的不满,还有家里的事,还有……我的一个秘密。
  那还是这学期刚开学时,我还没有新手机,只能用爸爸的手机打电话给老师,然后翻他手机里的短信笑话看,无意间打开了发件箱,仔细一看,顿时便呆了。
  那都是发给一个叫“方敏”的人的,不是什么笑话,是真实的,里面写着让我不敢相信的亲密句子。
  我觉得很受不了,根本不敢看完,触电似的把手机放下了。
  当我放下手机,眼前的爸爸仍然是那个戴着眼镜不苟言笑的知识分子形象,他询问我的学习,检查作业,责骂我走神和不认真,他的女儿,怎么能犯那些低级错误呢?
  可我却感到恶心,我的爸爸,怎么能对别的女人那么热情?
  我不过是答错了几道题,可他自己呢?为什么还能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这种念头在脑中挥之不去,我不愿意看到爸爸,却不敢说出来,也不敢正视妈妈,觉得很对不起她。
  我讨厌欺骗,想到以后一直生活在这种气氛中就感到恐惧,犹豫了很久,心中天人交战。刚好爸爸有事被人叫出去了,忘了拿手机。
  我终于有了勇气,拿着爸爸的手机,放在妈妈的手边。
  “怎么了?”
  我将早已想好的理由背出来,“没什么……班主任说可能会把月考成绩发短信过来,记得帮我查查看。”
  妈妈眼睛盯着电视节目,点头说嗯。
  我忐忑不安回到房间,心一直悬着,等待那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我甚至隐隐有些后悔,害怕这个家庭就此破裂,一直胡思乱想,紧张得不知怎么是好,短短几十分钟变得无比漫长。
  我只好在客厅走来走去,假装倒水喝。当她换台的时候,屋子里安静得只有她按着手机那“哔哔”的单调按键声。
  我不知道妈妈究竟有没有看到那些短信,我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坏事,心脏跳到快要窒息了。
  最后妈妈放下了手机,换了个台,继续看无聊的相亲节目,样子和平时没有一点不同。
  是没有看到吗?我有点茫然了。
  “妈妈,班主任把成绩发过来了吗?”我终于忍不住了,有些发颤地问。
  “没呢。”妈妈淡淡地回答,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电视。
  她没看到……
  我心情复杂,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落,支支吾吾地去拿手机,“我看看。”
  手心在冒汗,我打开短消息的发件箱,却发现——那两条短信已经被删除了!
  脑子里一下子空了!
  我感到背后在发凉,我可以确信整个晚上爸爸都没有碰过手机,连拿去充电都是妈妈,短信是什么时候删的?
  “哈哈哈……”电视节目里有人笑个不停,声音格外刺耳。
  我却僵在那里,好像变成了一块石头。
  
  3
  一切都和以前没有任何不同。
  爸爸还是那么一本正经,妈妈依旧温和,我的家庭还是那么美好和睦,起码表面是的。
  我却日复一日地难以忍受,短信中那些句子一次次出现在大脑里,妈妈那平静到麻木的反应令我绝望。
  通过网上的回帖,我确信了妈妈一定早就知道这件事,却一直没有说出来,我不知道妈妈和爸爸之间是怎样的情况,总之目前看来——爸爸隐瞒着妈妈,妈妈隐瞒着我,我装得若无其事。
  我没有电脑,只好躺在宿舍的床上慢慢往手机里敲字:人们总是企图将丑事掩盖,伪装出幸福的假象。
  我最不能接受的现实,不是有了什么,而是什么都没有。
  方辰却对我不以为然。他还笑我傻,“这个世上又不是非黑即白,还有一段是灰色的,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
  “我不懂。”我说。
  “什么话都说出来需要勇气,这个你总会懂吧?”他看着我。
  我听得脸上一热。
  那时正是上午的第二堂课下课,我被宿舍的人叫去小卖部买吃的,兜了好大一包往楼梯上跑,是他看不过去,出手帮我拿了一些。
  方辰的话总是这样尖锐见血,令我甚至想不出反驳的句子。
  他看着我鼻尖上跑出的汗珠说:“你要改变这种被使唤的境况,就一定要反抗才行。”
  我垂下头,我反抗过,但换来的是她们变本加厉的刁难,她们摔我的脸盆,乱扔我的东西,嫌我碍事,看到我就没有好脸色,个个口齿伶俐,我总是毫无还口之力,我承认自己没有反抗到底的勇气,可同在一个宿舍,也不想天天争吵,永远都得不到安宁。
  “可我该怎么说……”
  “你就说,我早就受不了你们了,以后少来惹我!”他认真告诉我。
  我不知道他说得对不对,其实一开始我并不喜欢他。方辰在贴吧里看了我所有的帖子,从一些细节中猜出我在哪个班级,像在玩一个侦探游戏,最后找到了我。他知道我全部的心事,全部的秘密,也许是同情我,也许是因为好奇,总之他是全班唯一主动找我聊天的人。
  他喜欢新鲜又古怪的事物,每个星期都带很多乱七八糟的小说和漫画到学校来,有空就用手机上网,或者看书,要不就是发呆,头脑聪明又健谈,却就是不肯多用点心思去学习,成绩一直徘徊在二十名左右,不上不下的。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并不是没有努力,而这个学校里,大多数人不是努力而是在拼命。
  我就属于拼命的那一类人,整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连周末在家也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偶尔才会用手机上上网,到了月末流量不够连上网都不行了。
  每到这个时候就感到很苦恼。
  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是短信提示声,我一开始以为是广告或者服务信息就没有注意,都过了好几个钟头才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内容很普通,只是一句“几点回校?”看着那一串号码,没有名字,我却能感觉这是方辰,因为也只有他问过我的手机号码……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别人主动发来的短信,想到电话簿上终于增加了一个人的名字,心里也一下子变得有点温暖。
  
  4
  下午爸爸不在家,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吃饭。我感到很不自在,因为像今天这样的周日下午爸爸是极少不在家的,我要回学校宿舍,而他每个星期都会在这个时候来检查我的作业。
  我机械夹菜,如同嚼蜡。
  妈妈似乎并未发现我的糟糕心情,又去厨房盛了汤,她忙碌的背影令我更加难受,终于忍耐不住,“妈,爸爸上哪去了,你知道吗?”
  妈妈给我舀汤,“是学校里临时有事情。”
  我直直看着她,“上次,我看到爸爸和一个叫方敏的人打电话,她是谁?”
  也许,我的样子太过认真,又问得太过突然,妈妈顿时就懵了,我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如此惊慌的表情,她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动作顿了顿,目光移开,又重新拿起碗,把盛好的汤放在桌上。
  “她是你爸爸的研究生,上个月已经离开学校去上海实习了……”
  我心里停了一下,一瞬间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又不是太明白,只是怔怔坐在那儿。
  接着妈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拿起筷子,“吃饭吧。”
  
  5
  这件事彻底在我心上蒙上了一层灰。我不敢相信,爸爸的正人君子形象在我心里跌得粉碎……而妈妈呢,她知道一切,却总是默不作声,纵容这一切发生。
  我心里堵得慌,可看到妈妈那沉默固执的表情,又什么都说不出口,连在家里待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回学校的公车上,我给方辰发了一条短信,他很快回复了我,这次我没有提起家里发生的事。
  我想起他曾经劝我:你妈妈只是努力想维持这个家庭。
  我知道他说得对,可我变得厌倦这所谓的家庭关系,甚至厌倦起学校,所有的一切都开始让我讨厌。
  回到宿舍,寝室正在进行卫生检查,室友拿着一块小小的抹布站在门口,大声打着电话,见了我,还有些气势汹汹的:
  “席小薏,你怎么才来啊!”
  “都怪你,没打扫好被扣分你要负责啊!”
  我放下自己的东西,闷声没有说话,开始打扫和收拾垃圾,她们却坐在床上,翻我带回寝室做的
  
  卷子,发出啧啧的声音,很不屑似的,“整天就知道学习学习,都快学成傻子了。”
  我仍然没有说话。
  好在她们很快转开了注意力,拿出零食“咔吧咔吧”咬着,笑嘻嘻地讨论起最新的一部偶像剧。
  我将垃圾拿去倒,走到楼下时刚好遇见方辰,他伸手向我打招呼。
  我点点头,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汗。
  “又是你一个人做啊?”他看着我的样子有点无奈,“你真打算这样到毕业么?”
  我埋下头,“忍忍就算了。”
  “这怎么能算了?”他很不理解,“大不了找老师解决,你不说出来,就一直不会改变。”
  “那么,到底什么是要说出来的,什么又是不能说的?”我倏地抬起下巴,很不耐烦地,直直望着他,“区别在哪里?我真的搞不懂。”
  方辰似乎很意外我激动的样子,想了想,忽然露出一个大笑脸,“其实没有那么糟的,笑笑吧。”他说着,随手将手里的手机和书本都丢给我,“替我拿着。”
  说着他搬起巨大的垃圾箱往宿舍背后的垃圾处理点走去。
  其实发完脾气我就后悔了,还好他并没有跟我生气,竟然还出手帮我……我觉得有点感动,便讷讷地跟在他后头,又翻了下那些书,果然跟课本无关,有一本杂志,还有一本推理小说,大概讲的是主角在世界各地寻找异常事件的故事……
  正想着,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有电话打来,我忙拿着手机向他追过去,可当我的视线掠过亮起的屏幕时,却迟疑地停下了脚步。
  方敏。
  我盯着手机,将这个名字确认了三遍,明明是很常见的汉字,我却像变得不认识了,手机响了一阵子就停了,我脑子里乱糟糟地静不下来,仿佛有冰水当头浇下,从头到脚的凉。
  只是巧合吗?可能吗?
  刚好方辰扔完垃圾,转身走回来,我心里很慌,忙将他的手机递过去,“给你……刚才有个电话打来了,我……我没看清楚是谁打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就说了谎。
  我不敢问,一旦追问下去也许就永远失去这个朋友。
  这一次,我觉得害怕。
  
  6
  回到寝室,只有下铺的米嘉还坐在床上吃东西,我正准备收拾东西去上自习,她却忽然问道:“你和方辰是什么关系?”
  我心情不好,并不想搭理她,只回了一句:“朋友。”
  “你真奇怪,我们寝室这么多女生,你就跟没嘴似的从来不说话,遇上男生倒是爽快地交上朋友了。”
  我这次没能忍住,“我交个朋友怎么了,你有什么就说,不要阴阳怪气的。”
  “我阴阳怪气?”她气焰嚣张惯了,手险些就要指到我脸上来,“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张阴郁的脸,有谁会跟你交朋友啊?自作多情吧你!”
  我想也没想,一巴掌拍开她张牙舞爪的手,她一下子呆住了,瞪直了眼,接着像炸了似的要扑过来打我。
  我被她扑到椅子上,后腰撞得生疼,终于再也忍受不了,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推到地上,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仿佛要将这些天盘踞在心中的阴影全部都扯出去。
  “我早就受不了你们了,以后别来惹我!”我几乎是吼了出来。
  我想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骇人,因为米嘉的样子几乎傻了,那么伶牙俐齿的她,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
  方辰似乎察觉到了我在寝室的争吵,也许是从同学那里听说的,他发短信叫我加油,这个时候再软下去就真的没面子了。
  语气还是那么不客气,字里行间却是令人温暖的。
  寝室里其他人都和米嘉站在同一战营,扬言以后有我受的。但我却没有想象中害怕,早已经习惯了她们的伎俩,不就是整天找碴,说些刺人的话,故意孤立我,在寝室故意摔东西而已。我只装没有听到,她们要动手,我就马上还以颜色。
  她们并不是我的父母,也不是我的朋友,她们伤不到我,因为我并不在乎。
  方辰毫不在乎她们散播出去的谣言,会跟我一起去食堂吃饭,有时也一起对对题,他人缘好,慢慢将我拉进其他同学的圈子里,教会我怎么融进去。
  我渐渐发现和别人交流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
  方辰说得没错,没几天,寝室的人竟真的变得稍微客气了些。
  
  7
  时间是在两个月前。
  那时我在贴吧发了不少帖子,倾诉了很多事,家庭的、学校的、自己的……也许是写得太过详细,所以在细节中透露了很多信息,同班的方辰看完全部帖子之后,他猜出了是我。
  这一切并不是什么巧合。
  也许一开始他打开帖子时是无意的,但后来,他想到了同班的我——席小薏,还有我的爸爸,在本地的某所知名高校任教,还有他的姐姐方敏,她是我爸爸的研究生,去了一个挺远的城市实习,也许会在那里定居不再回来,从此忘记他们之间曾有过的朦胧好感。
  就像小说中的推理游戏那样,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却能抽丝剥茧,找出层层紧密的联系,这正是他喜欢的东西,新鲜的古怪的,带来好奇与刺激,于是他接近我,更像加入有趣的游戏。
  可后来,方辰也真的帮助了我,关心了我,不管最初的起因是什么。
  最终的结果是,我们成为了朋友,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8
  已经有两个星期,我借口说准备考试,赖在宿舍里不肯回家,生活费都是爸爸专门送到学校来的。他仍是那个严肃又刻板的表情,也仍然会叫我把作业和试卷拿出来,让他检查一遍,看完了,才把钱给我,又将水果和零食还有衣服都给我搬到寝室里去。
  后来老师都有点生疑了,把我叫到办公室询问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才不肯回家的。
  于是这个周末我只好乖乖收拾东西回家。
  “你还没有想通吗?”公车上,方辰毫不客气地嘲笑我,“你爸爸的这种情况,很多人都会遇上!”
  “难道犯错的人多,错就不是错了?”我有点恼他贫嘴,用力瞪去一眼。
  “不是。”他忽然变得认真起来,“可他们总是你的亲人,他们都在努力抛开过去,我们……也要试着去接受。”
  我心中百味杂陈,心里明白方辰说的,或许也是对他姐姐的心情吧。
  然而就在这奇妙的默契中,我们谁也没有再出声,直到我下车,他笑着向我挥手。
  妈妈显然没料到我这个星期突然回来,她并没有指责我的叛逆不肯回家,只是使唤爸爸去超市,说趁着还早,多买几个菜回来。
  回到家里,房间还是如记忆中一般井然有序,天气慢慢热了,厚衣服全收了,衣橱里挂满了春季的薄衫,床上也换了稍薄的被子,铺得整整齐齐。
  很快闻到了红烧排骨的香气,我两个星期住在学校吃食堂,着实馋了,肚子也没出息地叫起来,妈妈听见,似乎笑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叫我:“来吃饭吧。”
  我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沉静的脸,忽然觉得妈妈一点也不软弱,她才是真正的坚强。
  我渐渐懂了,有些话是一定要说出来的,比如不会再任你们欺负,比如你是我珍贵的朋友,还有谢谢和对不起。这是能令人变得幸福的魔法。
  而只有不能说的,才能称为秘密。
  我们谁都没有再提过方敏这个名字。
  
  发稿/庄眉舒 [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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