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区不再看天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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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篇的话:中国梦是中华民族的梦,也是每一个中国人的梦。当我们全力共筑中国梦时,曾经为新中国的解放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老区人过得怎么样?他们有什么样的梦想?都实现了吗?
  7月2日,本刊与中国老区建设促进会、老区经济开发基金管理委员会共同发起了“中国梦·老区行”活动,10多家媒体的记者走进山东、海南、四川等地的革命老区,用心感受老区革命精神,用笔纪录老区人最真实的生活。
  本刊与多家媒体共同开启追梦寻根之旅
  山东篇:老区不再看天吃饭
  “母亲劝儿打东洋,妻子送郎上战场……”山东这块早在1921年便建立共产主义小组的广袤大地,孕育过无数的革命英雄。“中国梦·老区行”媒体采访团第一站便来到山东,感受这里的革命情、致富路和老区梦。
  忘不了的干娘
  山东北部的沾化县是抗日战争时期重要的根据地,近万名沾化儿女曾参军入伍,奔赴战场,谱写了感人的革命赞歌。
  85岁的薛贵生就生活在这里。7月3日,这位沾化县原人大副主任穿着一件旧的蓝色棉布衬衫,坐在敞亮的客厅里,抽着烟,缓缓地道起了革命往事。“我永远不会忘了我的干娘。”薛老动情地说。
  1945年5月27日凌晨,日军突然发起袭击,17岁的薛贵生所在的沾阳棣独立营溃不成军。他左脚脚踝和大腿处各中了一枪,一瘸一拐地想跑到村里躲避。突然,一条狗冲出来,对他狂吠不止。薛贵生心想,要不跟着狗走试试,便跟着它来到一户农家院。一位老太太循声走出来,看到满身是血的薛贵生,立刻扶他进屋,在搁粮食的地方铺上褥子,让他在那安心躲着。老太太给他半个夹了咸菜的饼,还有装着水的红泥壶,并叮嘱说,实在渴了再喝点。老太太知道,水喝得多,血就流得多。
  天快黑的时候,屋外突然围满了人,房顶上也站了人。“完了!”薛贵生心想。没想到,他们是老太太找来的救兵。老太太领着一群人进屋,七手八脚地把薛贵生抬上担架,在救护站对伤口简单消毒后,连夜把他送到了100里地外的根据地接受治疗。
  薛贵生一直没有忘记救他一命的老太太。伤愈回到部队后,一天,有人问他:“你知道当时藏在哪里吗?”“知道啊。”薛贵生说。于是,靠着记忆,他寻到了那间熟悉的院子,看到救他的老太太并认她做了干娘。以后的几十年里,薛贵生一直把干娘当亲娘看待,她的子女也如同他的兄弟姐妹。逢年过节,薛贵生没有钱,便送些面粉和糖块给干娘。干娘舍不得吃糖块,偷偷地把它们放在袖子里,时不时拿出来看看,逢人还骄傲地称是孝顺的干儿子给的。
  1987年,干娘病逝。接到消息,已经在县委任职的薛贵生急忙跑去。当时他生活困难,没有披麻戴孝的布,只好拿块破布充当,还拿出积蓄买了瓶酒,在干娘灵堂前倒上。按照传统,薛贵生应该守灵3天,送干娘入土。让他矛盾而又难过的是,当时全国已经开始推行火化,身为官员的他该做表率,但又无法说服干娘的子女将干娘火化。无奈之下,薛贵生在干娘棺前嚎啕大哭,重重磕头后,带着沉重的心离去,未能为干娘守灵成了他心中永远的遗憾。
  冬枣致富路
  感人的老区故事已成为过去,如今,行驶在沾化县宽阔的柏油路上,放眼望去,是一片片绿化带和怡人的小公园,让人不敢相信这里原来是泥巴路、矮瓦房。沾化一度被认为是块贫瘠的土地,土壤是沙碱地,种什么都不行,每年的绿化面积都是全国倒数。没想到,偶然的一个发现改变了老区人的命运。
  1984年冬,县里开展枣树资源普查,普查员走进一户人家,看到庭院里的枣树竟结着枣。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冬枣,摘下来一尝,又脆又甜,特别好吃。他们摘了几十个枣子送往北京让专家检验,结果让所有人都无比欣喜:这种枣营养丰富,维生素C的含量居然是猕猴桃的8倍。县里发现全县共有56棵这样的枣树,于是动员村干部、党员种枣树。没想到,冬枣的市场反应好得惊人。上世纪90年代初,一斤就卖到120元人民币。
  在海滋公司位于沾化县富国街道的冬枣基地,嫁接而成的1米多高的枣树连成一片,上面挂满了黄色的粘虫板,脚下的土壤因有机肥的改善变得松软。“现在农民变成了我们的产业工人,每月有2500元的收入,枣树结果后,公司会以高出市场价2元的价格收购,农民人均年收入能到7500元。”海滋公司负责人朱吉叶说。她把上千家农户集中起来,发放免费培训刊物,请专家指导嫁接和种植技术。如今,冬枣已经实现了农田和超市对接,最好的卖到280元一斤,2011年全县冬枣销售收入达到30亿元,超过了全县农业总产值的一半。
  沂蒙山里的中国梦
  战争时期的沂蒙老区,村村有烈士,乡乡有英雄,但多年来一直摘不掉“穷帽子”。阳春乳业董事长董玉坤告诉我们:“沂蒙山穷主要是两点:第一,深山里不通路,交通不方便;第二,山里没好地,种不了庄稼。”董玉坤刚满30岁时从部队转业,一天,他开着车在山里闲逛,他看到村里除了老弱病残,就是留守儿童,贫瘠的土地逼着青壮年出去打工。如何才能让这里富起来?董玉坤苦思良久,想出一个点子:养奶山羊,卖羊奶。
  为了让害怕风险的农民养羊,董玉坤挨家挨户去问。来到一户姓孙的人家时,他吃了一惊。大冬天,这家没有烧炕,也没有生炉子,一家三口睡觉的褥子是装着小麦秸秆的大化肥袋子,只有一床被子。董玉坤免费给这户人家送去了30只奶山羊,羊产奶后,再以一斤2.5元购买羊奶。一年下来,老孙家就赚了4万多元。他一人富起来后,很快村里都开始养起了奶山羊。许多在外面打工的人也回来了,村子突然成了块宝地。
  这些老区人对董玉坤怀有深深的感激。每次董玉坤到老孙家,老孙的媳妇都急急忙忙去抓鸡招待他,有时手上被抓得一道道痕。有一户则把自家母鸡产的鸡蛋攒下来,等他去的时候,硬塞给他。他们质朴的温情让董玉坤下定决心,要把阳春乳业做大做强。
  尹立香是阳春乳业的一名员工。以前,她的生活和许多老区的农民一样,丈夫在外面打工,她在家养几只土羊,种点花生,一年省吃俭用省下两三万。2011年,董玉坤找到她,问她愿不愿意养羊。“我一开始根本不相信,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不要一分钱。后来,我想干脆赌一把,要是不挣钱,就当玩了一年好了。”董玉坤给了她60只羊,第三个月,她就赚了1万多元。尹立香欣喜若狂,赶紧用公司的无息贷款又买了100多只羊。如今她每天割草、挤奶,和丈夫养了400多只羊。忙不过来的时候,她还会雇两个人,每人每月给1500元工资。“原来养羊,一年能赚十几万,今年养得多了,能拿到30万纯收入了。” 尹立香说,“我儿子26岁了,在事业单位上班,我们给他盖了新房,买了车。”“你儿子现在是不是啃老啊?”“是啊,可是我们有这个能力。”她的话引来一片笑声。问到她还有什么梦想时,尹立香毫不犹豫地回答:“以后我还想捐点钱。”
  不久前,中国老区建设促进会与董玉坤签订协议,3年投资5亿元,让阳春乳业尽快在A股上市,为更多质朴的老区人实现梦想。
  编辑|王寅佳 美编|黄浩 图编|傅聪 编审|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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