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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作诗,受字数句数的限制,特别讲究遣词造句,“吟安一个字,拈断数茎须,”“语不惊人死不休,”力求一字传神,一语惊人。阅读古代诗歌,探讨诗人的炼字技巧和作用,有助于深入体会诗歌丰富的内蕴。
诗歌中要炼的字,就是一句中最精炼传神的字,能使诗句生动形象以至“活”起来的一两个关键字。鉴赏的方法是由字及句,由景及情。
1 炼动词
一首诗。真正能构成鲜明意象的词,主要是表动态的具象动词。因为名词在诗句中往往只是一个被陈述的对象,它本身没有表述性。而能给作主语的名词以生动的形态的。主要就是常常充当谓语的动词。这样,具象动词的提炼,就成了中国古典诗词炼字的主要内容。离开了炼动词。炼字艺术就会黯然失色。如王安石的“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采”中的“护”和“送”两个动词,用得十分精当。先说“护”字。“护”有保护、保卫之意。把客观的小河绕田而过的情景拟人化。“田”似乎是主人所种,但春种并不一定为了秋收,也许只为领略炎夏那清凉的碧绿。水呢,不再是天然固有的河流。它成了上天派来的卫士。它怕这一片浓绿被牛羊所践踏,而坚定地用臂膀将其围护起来。一个“护”字。把一幅富有人情味儿的图景勾勒出来了。再说“送”字,用在此处。化腐朽为神奇。先生的居所可谓幽静清雅了,可是主人还希望看到“山外青山楼外楼”一般的景致。上天派来了两座山来给你湖阴先生送青来了。一“护”一“送”将主人公和大自然的和谐推向极致。
再看陶渊明的“悠然见南山”,“见”字历来为人称道。若用“望”字,就是有意识的看见,而“见”是无意识的自然的映入眼帘。用“望”字,人与自然之间是欣赏与被欣赏的关系,人在自然之外;而“见”字却形象地表达出人在自然之中。与自然一体,我见南山悠然,料南山见我亦如此的境界。人和景,景和情,已经高度交融在一起。
在鉴赏时,我们还要关注具有多重含义的动词,如“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其中的“怨”字明显用了拟人手法,既是曲中之情,又是吹笛人之心。
2 炼形容词
形容词能描录摹状,化抽象为具体,变无形为有形,使人如见其人,如闻其声,如触其物。如历其境。如周密的“梦魂欲渡苍茫去,怕梦轻还被愁遮”。以“轻”字描状梦魂,化无形为有形,而且通之于表重量的触觉,更是形容词锤炼中通感的妙用。特别是表颜色的形容词,更是引人入胜。这些词有时作谓语用,有时作定语用,有时作主语或者宾语用。但是作用只有一个,颜色一般表现心情,增强描写的色彩感和画面感,渲染气氛。欣赏时,抓住能表现色彩组合的字眼,体会诗歌浓郁的画意与鲜明的节奏:“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鸯上青天”,黄、翠、白、青四种颜色,点缀得错落有致,而且由点到线,向着无限的空间延伸,画面静中有动,富有鲜明的立体节奏感。或者抓住能表现鲜明对比色彩的字眼。体会诗歌感情色彩的浓度:“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红与绿道出了蒋捷感叹时序匆匆。春光易逝的这份“着色的思绪”。就是抓住单一色彩表现的词也能体会到诗人的浓情:“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怜惜与伤离别的情愫尽在“绿”与“醉红”中。
3 炼副词
作为修饰语,副词在诗词鉴赏中也备受关注。如“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前兩句写少妇经过梳妆打扮之后。兴冲冲地登上翠楼去赏春景。这时候,作者用了一个“忽”字,取其漫不经心而恰到好处之意。闯入眼帘的柳色,使她想起了当年与丈夫折柳送别的场景,想起了丈夫,不禁伤感。这是一个满脸稚气的少妇,一个“忽”字将这种情绪上的变化写得淋漓尽致。而这正是本诗耐人寻味乏处。
4 炼数量词
数量词从文学角度特别是从诗歌角度来看,它似乎是枯燥乏味的。其实不然,优秀诗人笔下经过精心提炼的数量词,可以产生丰富隽永的诗情。
李商隐的《锦瑟》,开篇就是“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五十弦”、“一弦”、“一柱”这些并不富于诗意的数量词,在高明诗人笔下,却获得了一种朦胧之美与多义之美。还有众人熟知的“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千片万片无数,飞入梅花都不见。”庾信的《小园赋》中的“一寸二寸之鱼,三竿两竿之竹”,前人就称之为“读之骚逃欲绝”。
5 炼虚词
古典诗词中,虚词炼到恰到好处,可以获得疏通文气,开合呼应,活跃情韵。化板滞为流动等美学效果。
盛唐诗人善于运用虚字,王勃的“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去掉“与”“共”就会大为减色。欧阳修的“仕宦至将相,富贵归故乡”,后飞骑追加“而”字成“使唤而知奖项,富贵而归故乡”,因此而使文义大为增光。从上面所引的诗例中,我们就更不难领略诗词中炼虚词带来的美。
6 炼叠词与拟声词
叠词作用主要有二:增强语言的韵律感或是起强调作用,如李清照的《声声慢》中的“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连下七纽叠字,包含了恍惚、寂寞、悲伤三层递进的意境,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将人物内心世界的孤独寂寞凄凉之感刻画的淋漓尽致。再看《古诗十九首》中的《迢迢牵牛星》:“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扎扎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汪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全诗运用了六组叠字,具有很强的音乐节奏美感。使人产生一种夜空广大,星光灿烂的视觉感受。手之秀美,织布之繁忙,情态之感人,形声兼备,继而生情。由景及人,感人至深。
拟声词主要作用是使诗文更生动形象,使人有身临其境之感。如“帘外雨潺潺”、“元边落木萧萧下”中的拟声词,“潺潺”一词写出了李煜所见到的情景:窗外绵绵无尽的细雨,落英满地。同时也暗示出作者无比悲哀的心境。“萧萧”一词使一股萧杀凋零之气扑面而来,更让人联想到作者年华已逝,壮志未酬,心情何等落寞,何等悲壮。
需强调说明的是,炼字也必须以炼意为前提才具有羡的价值。因此,有字无句或者无篇,是不足取的。只有篇中炼句,句中炼字,切合题旨,适合情境,做到语意两工,这样炼出来的字才能真正精光四射。沈德潜的曾说:“古人不废炼、字法,然以意胜,而不以字胜。故能凭字见奇,常字见险,陈字见新,朴字见色。”由此可见,成功的炼字都是和炼意,紧密结合在一起的。
诗歌中要炼的字,就是一句中最精炼传神的字,能使诗句生动形象以至“活”起来的一两个关键字。鉴赏的方法是由字及句,由景及情。
1 炼动词
一首诗。真正能构成鲜明意象的词,主要是表动态的具象动词。因为名词在诗句中往往只是一个被陈述的对象,它本身没有表述性。而能给作主语的名词以生动的形态的。主要就是常常充当谓语的动词。这样,具象动词的提炼,就成了中国古典诗词炼字的主要内容。离开了炼动词。炼字艺术就会黯然失色。如王安石的“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采”中的“护”和“送”两个动词,用得十分精当。先说“护”字。“护”有保护、保卫之意。把客观的小河绕田而过的情景拟人化。“田”似乎是主人所种,但春种并不一定为了秋收,也许只为领略炎夏那清凉的碧绿。水呢,不再是天然固有的河流。它成了上天派来的卫士。它怕这一片浓绿被牛羊所践踏,而坚定地用臂膀将其围护起来。一个“护”字。把一幅富有人情味儿的图景勾勒出来了。再说“送”字,用在此处。化腐朽为神奇。先生的居所可谓幽静清雅了,可是主人还希望看到“山外青山楼外楼”一般的景致。上天派来了两座山来给你湖阴先生送青来了。一“护”一“送”将主人公和大自然的和谐推向极致。
再看陶渊明的“悠然见南山”,“见”字历来为人称道。若用“望”字,就是有意识的看见,而“见”是无意识的自然的映入眼帘。用“望”字,人与自然之间是欣赏与被欣赏的关系,人在自然之外;而“见”字却形象地表达出人在自然之中。与自然一体,我见南山悠然,料南山见我亦如此的境界。人和景,景和情,已经高度交融在一起。
在鉴赏时,我们还要关注具有多重含义的动词,如“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其中的“怨”字明显用了拟人手法,既是曲中之情,又是吹笛人之心。
2 炼形容词
形容词能描录摹状,化抽象为具体,变无形为有形,使人如见其人,如闻其声,如触其物。如历其境。如周密的“梦魂欲渡苍茫去,怕梦轻还被愁遮”。以“轻”字描状梦魂,化无形为有形,而且通之于表重量的触觉,更是形容词锤炼中通感的妙用。特别是表颜色的形容词,更是引人入胜。这些词有时作谓语用,有时作定语用,有时作主语或者宾语用。但是作用只有一个,颜色一般表现心情,增强描写的色彩感和画面感,渲染气氛。欣赏时,抓住能表现色彩组合的字眼,体会诗歌浓郁的画意与鲜明的节奏:“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鸯上青天”,黄、翠、白、青四种颜色,点缀得错落有致,而且由点到线,向着无限的空间延伸,画面静中有动,富有鲜明的立体节奏感。或者抓住能表现鲜明对比色彩的字眼。体会诗歌感情色彩的浓度:“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红与绿道出了蒋捷感叹时序匆匆。春光易逝的这份“着色的思绪”。就是抓住单一色彩表现的词也能体会到诗人的浓情:“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怜惜与伤离别的情愫尽在“绿”与“醉红”中。
3 炼副词
作为修饰语,副词在诗词鉴赏中也备受关注。如“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前兩句写少妇经过梳妆打扮之后。兴冲冲地登上翠楼去赏春景。这时候,作者用了一个“忽”字,取其漫不经心而恰到好处之意。闯入眼帘的柳色,使她想起了当年与丈夫折柳送别的场景,想起了丈夫,不禁伤感。这是一个满脸稚气的少妇,一个“忽”字将这种情绪上的变化写得淋漓尽致。而这正是本诗耐人寻味乏处。
4 炼数量词
数量词从文学角度特别是从诗歌角度来看,它似乎是枯燥乏味的。其实不然,优秀诗人笔下经过精心提炼的数量词,可以产生丰富隽永的诗情。
李商隐的《锦瑟》,开篇就是“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五十弦”、“一弦”、“一柱”这些并不富于诗意的数量词,在高明诗人笔下,却获得了一种朦胧之美与多义之美。还有众人熟知的“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千片万片无数,飞入梅花都不见。”庾信的《小园赋》中的“一寸二寸之鱼,三竿两竿之竹”,前人就称之为“读之骚逃欲绝”。
5 炼虚词
古典诗词中,虚词炼到恰到好处,可以获得疏通文气,开合呼应,活跃情韵。化板滞为流动等美学效果。
盛唐诗人善于运用虚字,王勃的“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去掉“与”“共”就会大为减色。欧阳修的“仕宦至将相,富贵归故乡”,后飞骑追加“而”字成“使唤而知奖项,富贵而归故乡”,因此而使文义大为增光。从上面所引的诗例中,我们就更不难领略诗词中炼虚词带来的美。
6 炼叠词与拟声词
叠词作用主要有二:增强语言的韵律感或是起强调作用,如李清照的《声声慢》中的“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连下七纽叠字,包含了恍惚、寂寞、悲伤三层递进的意境,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将人物内心世界的孤独寂寞凄凉之感刻画的淋漓尽致。再看《古诗十九首》中的《迢迢牵牛星》:“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扎扎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汪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全诗运用了六组叠字,具有很强的音乐节奏美感。使人产生一种夜空广大,星光灿烂的视觉感受。手之秀美,织布之繁忙,情态之感人,形声兼备,继而生情。由景及人,感人至深。
拟声词主要作用是使诗文更生动形象,使人有身临其境之感。如“帘外雨潺潺”、“元边落木萧萧下”中的拟声词,“潺潺”一词写出了李煜所见到的情景:窗外绵绵无尽的细雨,落英满地。同时也暗示出作者无比悲哀的心境。“萧萧”一词使一股萧杀凋零之气扑面而来,更让人联想到作者年华已逝,壮志未酬,心情何等落寞,何等悲壮。
需强调说明的是,炼字也必须以炼意为前提才具有羡的价值。因此,有字无句或者无篇,是不足取的。只有篇中炼句,句中炼字,切合题旨,适合情境,做到语意两工,这样炼出来的字才能真正精光四射。沈德潜的曾说:“古人不废炼、字法,然以意胜,而不以字胜。故能凭字见奇,常字见险,陈字见新,朴字见色。”由此可见,成功的炼字都是和炼意,紧密结合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