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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额担保解套难期，银行起诉催还贷款，债务危机之下的中关村科技到底发生了什么
段永基执掌的中关村科技发展(控股)股份有限公司（000931，下称中关村科技），正处于它成立以来最冷的冬天。
从今年七八月开始，麻烦接踵而至，报刊议论纷纷。伴随着该公司11月20日遭到民生银行追贷起诉，和11月26日董事长换人，最新的说法已经达到戏剧化的高峰。有人传说：“段永基被‘双规’了！”
“双规”，即在规定时间和规定地点交代问题，本为中国共产党的纪检系统审查严重问题干部的一种办法。58岁的中关村科技总裁段永基至今还不是中共党员，逻辑上与“规”无缘。但他已经不愿意相信逻辑的力量。
“我马上就要去郑州开全国工商联的执委会！你们可以这样报道嘛。”11月28日下午面对《财经》记者，这位中关村名人需要证明，而且更愿意显示自己身为全国工商联副主席的“民营企业家”身份。
不过，上市公司中关村科技究竟发生了什么？传言与事实究竟如何相符或是相左？而且，这一切将怎样影响段永基作为企业家的声名和命运？
很难相信故事的真相会令人惊喜或是欣慰。不过，冷酷的真相毕竟属于历史，而且也最值得体味。
巨额担保由来
段永基可能属于某一类人，坚信凡事均有可能逢凶化吉，否则，实在无法解释他此时的镇定。
压在中关村科技面前最显著的负担，体现在其资产负债表中的“或有负债”项目下。据该公司9月30日发布的公告，截至2003年9月23日，中关村科技对外担保总金额为54.361亿元；这笔金额即为中关村科技的“或有负债”——如若中关村科技为其提供担保的债务人不能按期清偿债务，中关村科技将负有清偿责任。与此同时，公司2003年第三季度财务报表显示公司净资产只有14.4248亿元。如是，则公司对外担保额达到净资产额的3.76倍！
当然，或有负债是不需要付息的，关键是相关债务最终究竟能否偿还。几乎没有人感到乐观。这是因为，在该公司54亿余元的对外担保中，有一笔担保涉及总额达31.2亿元的债务。这笔钱虽然尚未到期，但已经显现了难以如数偿还的黯淡前景。
《财经》获悉，这笔债务系中关村科技为其持股5％的中关村通信网络发展有限责任公司（下称中关村网络）所作的担保。中关村网络承建广东CDMA项目，其持股95％的大股东，是中国凯利实业有限公司（下称中国凯利）及珠海经济特区国利工贸发展总公司（下称珠海国利）。贷款银行则为广东发展银行。
中关村科技正式进入广东CDMA建设项目是在2000年2月。六个月后，国家决定，将CDMA项目统一划拨联通集团负责建设运营。段永基没有撤退。因“与设备供应商签订的合同不能终止执行”，中关村科技的钱仍在继续流入广东CDMA。至2001年5月，段复邀请中国凯利及珠海国利——两家关系密切而颇富背景的公司入主以缓解资金压力。交易于2001年6月正式完成。中关村科技旗下的中关村网络，广东CDMA项目承建商，成为中国凯利与珠海国利持股95％的企业。不过，中关村网络至今未作更名。
然而，当年11月，已经初步建成的广东CDMA项目被正式划归中国联通。但围绕补偿问题的谈判进程困难重重。
在凯利及珠海国利入主之时，2001年6月，中关村网络即向广东发展银行贷款25.6亿元，“专项用于”广东CDMA建设项目。为这笔贷款做出担保的正是中关村科技，一个月前向其转让CDMA项目的卖家。
CDMA突进
如今的祸根——广东CDMA项目——曾是中关村科技最大的希望。
1999年7月12日，中关村科技借壳上市。虽然背负着“北京市高新技术形象企业”的期望，实际上主业与其前身琼民源并无二致，主要是房地产开发。1999年9月，北京市由市领导点将，特聘有着民营企业家身份的四通集团董事长段永基出任中关村科技总裁，此举正是期望公司走向“高科技转型之路”。
踌躇满志的段永基几乎立即看到了“机会”，这就是CDMA项目的投资。
那是电信投资狂潮四起的时期。中国电信业反垄断呼声日高，而格局未明。中国电信巨人的分立改制刚有方案成型，中国联通的成长尚待时日。在电信主力军选型建设经营的GSM项目之外，CDMA试验网也在推进中。
国内始于1995年8月的CDMA建设，过去主要由中国电信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通讯部合作进行。网络试验区域为北京、上海、西安和广州四城市，而运营模式为“军民共建”：即各军区与地方的邮电管理局或中国电信的子公司(均为一级法人)以各持股50％联合，形成各地“长城公司”。1999年以后，国务院正式作出决定，要求中国电信退出各地CDMA项目，军方与联通合作。然而，当时尚且弱小的联通一时还未下定决心真正进入项目。
段永基提出的设想，是与有关方面合作进入CDMA项目。据称当时信息产业部与总参通信部的一份“789号文件”系主要政策依据；而咨询商麦肯锡亦提出投资建议。段称，当时他曾向北京市政府领导进行汇报，“我说咱们中关村要转高科技只能转通信，现在有一个机会，一定要利用这个机会。”
当时中关村科技的做法分两个方向：一为参股军方组建的世纪通公司，一为承建北京及广东CDMA项目。世纪通项目不久即流产，而广东CDMA项目终成泥沼。
据中关村科技法务部负责人刘力文介绍，中关村科技从1999年11月开始和广东方面谈判。在此之前，广东新长城所建的只是一个小型的模拟网，资产规模大致为5亿元。谈判的结果令段永基感到满意：中关村科技带资40亿兴建广东CDMA项目，建成后享有35％的权益。“当时，中关村科技预计四年达到200万用户，人均月费160元，一年有几十亿的话费收入。”憧憬无限。
2000年2月，中关村科技与广东新长城移动通信有限公司签约。3月，广东新长城与摩托罗拉、北方电信这两大设备供应商签署采购合同，打算在广东12个城市建立CDMA网。
其时，阴影已经逼近。“当时我们把大方向定了，而且签了合同，总参通讯部发出明传电报，大致意思是，2000年4月13日之前的所有建设投资有效，以后一律停止建设，也不允许再与外资签署合同，谁签谁承担责任，无效。”
显然，中关村科技未将此文件视为联通统一接管CDMA的前奏，却视成了对自己的放行。
骑虎难下
2000年7月底，国务院发文，明确要求军队撤出CDMA项目，全部资产及部分频率一并划归联通。付款的时间、形式等，按“先清退、后善后”的原则处理，由被清退企业和联通另行谈判。由此，全国各地CDMA网络并入联通一锤定音。
此时的段永基已经骑上了虎背。中关村科技为进入项目费时费财，此时刚到成长期。设备订金已经付出，设备正在陆续到位。而如何估值已有项目，如何寻求赔付，与联通谈判一时无果。据介绍，主要原因在于已进口设备是部分零件而非完整系统，估值有很大区别，一时难以取得共识。
因订金已付，合同仍在执行，段永基最终选择了继续投资发展。
与此同时，他也着手活动，寻找买家。最终，项目转手中国凯利及珠海国利。
中国凯利高层拒绝就此交易接受采访。而据段永基及中关村科技相关人士分别介绍，买家最初对该项目颇有热情，但仍心存疑虑，担心政策风险过高。最后，虽经段氏多番劝说接手项目，但条件之一就是中关村科技公司仍需与他们共担风险，不能撤出。
当时已近年中，未及召开董事会商议，段永基先行同意向中关村网络提供过渡性担保。在新大股东们的斡旋下，由中关村科技担保，中关村网络从广东发展银行贷出25.6亿元现金。这就是后来遭到中国证监会谴责的“擅自担保事件”。事后，这一担保成为长期担保。据段永基称，该项目共有四重担保，其中包括后来补足手续的设备担保。
据段称，中关村科技向广东CDMA项目所作投资及利息之和为12.3亿，新股东珠海国利和中国凯利入主后，中关村网络公司向中关村科技返还了其中的6.85亿元现金，尚欠5.35亿元余款。据说，这6.85亿元正来自于中关村网络的项目贷款。
广东CDMA于2001年11月被移交给联通，中关村网络至今分文未得。
2001年12月29日，2002年6月20日，中关村网络又分两笔向广东发展银行贷款5.6亿元，虽然中关村科技在2003年中报中称，在贷款之时并未得到通知，但这两笔贷款亦被计入中关村科技的担保责任，从而使中关村科技与广东CDMA项目有关的担保总额达到31.2亿元。
多少贷款被挪用？
只有历史能够证明，挽救一个错误的努力，是否成为了新的错误。
今年7月底，北京市证管办曾对中关村科技进行了一次为期两周的专项核查，重点是公司对外担保以及资金往来情况。9月间的中关村科技曾公告《公司对外担保整改措施》，就此事进行简单披露，并力陈其整改决心。
此次核查提出的重要疑点之一，就是中关村科技因CDMA项目而产生的31.2亿或有负债。经知情人口头转述其内容为，“不排除蓄谋的资金诈骗”。
道理很简单，因为在中关村科技大旗的担保之下，珠海国利贷出31.2亿资金，并非全数进入CDMA项目本身。
31多亿元中究竟有多少进了CDMA，《财经》至今没有掌握准确的数字。
据悉，2001年11月，广东CDMA项目移交给联通之时，联通曾聘请穗贤会计师事务所对该项目核资，估值为28.18亿元；而中关村科技在将该项目转让给珠海国利之前的投资为11.7亿元（这一数字较前述的12.3亿元少0.6亿元，是因为未计利息之故）；以此估算，则珠海国利等入主后，项目移交联通前，中关村网络对CDMA项目的投资约在16.48亿元左右。16.48亿元加上已经返还给中关村科技的6.85亿元，距25.6亿元约有两亿多元的缺口。
至于2001年12月29日及2002年6月19日两笔总计5.6亿元的贷款，很显然，当这两笔贷款启动之时，CDMA早已划入联通，操于珠海国利之手的中关村网络已是空壳，根本谈不上投入CDMA项目建设。
市场上曾有传闻，说段永基与珠海国利合伙套出资金挪作他用，而段本人向《财经》表示，中关村科技对第二批总计5.6亿贷款并不知情。“这是违反担保合同的”。不过，如此大笔的贷款，而担保人居然不知情，且事后亦未公告主张与这两笔贷款有关的担保为无效，亦说明其中可能有更多隐情。段本人也承认，由于联通的补偿问题迟迟不解决，珠海国利们每年仅付息就需要两亿元左右。“他们总得干点别的什么吧。”
就资金可能被挪用的方向，分析表明，可能有两处：一部分被珠海国利用于购买金融机构重庆国际信托投资公司（下称重庆国投），一部分用于中国凯利手中的一处停滞多年的北京房地产项目。
2001年下半年，重庆国投增资扩股。珠海国利调集大笔现金，一举功成。2002年2月7日，重组后的重庆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办理完成工商登记。重庆国投注册资金为103373万元，其中重庆市财政局占41.36％，珠海经济特区国利工贸发展总公司占39.8％，华金信息产业投资有限公司占13.3％，北京中关村通信网络发展有限公司持股5.54％。从表面看，重庆市财政局依然是重庆国投的第一大股东，但很显然，珠海国利及其控股的中关村网络总持股量已达45％以上，成为公司真正的大股东。曾就职中关村科技、后随CDMA项目“改嫁”珠海国利的前中关村科技总裁助理翁振杰，则最后出任重庆国投总裁。
从中关村网络流出的贷款的另一个投向，可能是北京市朝阳门立交桥西南侧的一个商住楼项目——百强项目。
百强项目的雏形是北京市东城区危房改造项目，名为“朝阳新村”，为集写字楼、公寓、商场、娱乐、餐饮为一体的建筑群，建设总面积为28.5万平方米，其中一期工程建筑面积为5万平方米。当时预计一期投资2.5亿元，销售收入将达5.7亿元。但事实上，该项目自立项以来，一拖再拖，屡次易名。直至八年后的2001年中方始动工。
近日，记者来到百强中心的工地，发现该项目已易名为凯恒中心。工地保安告诉记者，这个项目“盖了两年多了，快完工了”。据了解，该项目的开发商为北京凯恒房地产有限公司，在其工商登记资料上可以找到与珠海国利的诸多关联线索；项目的承建商为北京市住总集团六公司，住总集团即中关村科技的大股东。
中关村科技旗下的主力舰中关村开发建设股份有限公司，承建了相邻的森豪公寓。
珠海国利们是否挪用了贷款？又打算如何面对广东CDMA泥沼？在中关村科技发展大楼，记者偶遇珠海国利的一位高层人士李海瀛。面对记者，李海瀛在一句“珠海国利从不接受媒体采访”之后便一言不发，只是抽烟。
谁承受31.2亿元贷款偿还风险？
珠海国利控股的中关村网络向广东发展银行欠债31.2亿元，由于CDMA项目已经移交联通，中关村网络能用以支付这笔债务的资源只剩下联通对清退其CDMA资产的补偿。
自从2001年底广东CDMA项目被划转之后，中关村网络与联通之间的谈判并未中断，但因为评估双方就补偿金额争执不下，认识悬殊，至今鲜有成果。联通及穗贤会计师事务所均表示不愿接受记者采访。
中关村网络的大股东珠海国利和中国凯利，对于中关村网络的巨额银行贷款承担何种义务，目前并不清楚，尽管有说法称他们亦为此笔贷款向广发行作出担保，但这既不见于公开报表，亦未获得珠海国利和中国凯利方的证实或证伪。仅从公开资料上看，如若出现中关村网络无力清偿的情况，中关村科技将不得不履行31.2亿元贷款的担保责任。中关村科技惟期待国家有关部门出面，解决广东CDMA项目遗留的重大财务风险。否则，31.2亿元将是其无法承受的重负。
这笔债务的到期时间是2006年7月28日。
ST警钟
中关村科技的或有负债并不止于与CDMA有关的31.2亿元，总数已达54亿元之多。除此之外，中关村科技还面临着债务支付危机。
中关村科技2003年中报显示，公司一年内到期的长期负债高达11.3亿元，短期借款高达12.135亿元，而公司账面货币资金只有2.85亿元，其他流动资产的可变现能力均不足。更为急迫的，是到期和即将到期的银行债务。其中，在中国银行的8.1亿元贷款已经逾期（2003年6月30日到期），中关村科技公告称“将通过债务重组解决”；欠中国建设银行的5.9亿元债务已经于10月到期，中关村科技仅还款1000万元，余5.8亿元则以股权质押或其他方式申请续贷；欠中国光大银行北京海淀支行的2亿元贷款将于2003年11月27日到期，中关村科技称拟质押子公司四环医药的全部股权，以申请续贷。
10月底，民生银行一纸诉状将中关村科技告上法庭。中关村科技欠民生银行7000万元，将于12月25日到期。民生银行要求提前收回贷款，原因是“公司经营状况出现恶化、涉及多起诉讼”。民生银行资产管理部门人士告诉记者，民生银行起诉主要是因为听说已有其他银行起诉中关村科技，所以急于通过起诉保证贷款回收。
不仅财务状况堪忧，公司的经营现状也难令人满意。这家在北京市政府的关爱下发展起来的企业曾经为实现战略转型屡屡出手，确定了信息通信、生物医药、风险投资和开发建设四大主业，组建中关村数据科技、中关村通信网络、北京中关村通信产业投资，整体收购北京四环制药厂，组建北京中关村青年科技创业投资有限公司等等，都是雄心勃勃的大动作。至2001年，公司还投资2.46亿收购汕头证券，并改名为中关村证券,一脚插入金融业。而时至今日，除四环制药厂利润可观，其余主要项目尚未出现可观利润。
时间已经不多。自2002年净利润亏损1.88亿元之后，中关村科技最新的2003年第三季度财务报表上，这个数字依然是负值：－7940.5万元。ST警钟已经敲响。
“创新企业常见局面”
尽管种种数字令人沮丧，显示中关村科技危机重重，目前亦无迹象表明，这家曾被赋予了政府诸多期待的企业将一朝倾覆。市场有情无情，都让人看到“中国国情”。
段永基不愿明确描述摆脱CDMA泥沼的可行办法。而《财经》从公司及政府有关部门均得到消息，证实一项协助其从CDMA项目中获得合理补偿的政策性主张正在推进中。最终，相关项目投资的投入将可能分成两种方式获得补偿，一为现金，一为号码资源。
倘此计划顺利推进，则为中关村科技缓解危机的关键之举。
一切尚在未定之天，不过段永基盯准了希望。就像当年四通陷入财务困境之时，他坚信转机必将到来，甚至再次挤出2000万美元从杨澜夫妇手中收购价格低廉、看似无望的新浪股权。
段永基坚称，中关村科技正处于向高科技转型的痛苦期，市场应当多一些耐心。他对旗下几个主要子公司颇具信心，坚称去年夏季组建、今年前三季连续亏损的中关村软件，今年四季度将出现盈利，全年可望持平；主营移动增值服务的森泰克公司今年会扭亏为盈，而建筑商中关村建设也已进入收获期；中关村证券则可保持去年以来业内第三名的地位，云云。
中关村科技公关人士向《财经》提供了一套介绍该公司情况的资料，分四部分：公司四年来的业绩；第一次转型遇到的困难（CDMA受阻）；其他发展中的暂时困难（债务问题，担保问题）；公司仍具有巨大发展潜力。这家公司并不认为目前的或有负债已呈危机，并表示对部分风险较大、逾期涉及诉讼的担保，将“根据稳健的会计政策计提预计负债”，并“通过落实反担保资产等措施尽量减少损失”。此外据悉，近日，华夏银行已对中关村科技发出《撤销担保函》，撤销其对2.2亿元贷款所作的担保。这显示其54亿元或有负债略有减轻。
关于如何挽救中关村科技眼前困局，段永基曾经设想过卖资产，认为果断地壮士断腕即可渡过难关。业内人士称，中关村科技最具转让价值的便是四环制药厂和科贸中心大楼。但是四环制药厂的全部股权已经被质押用于续贷，更有可能解决燃眉之急的是销售兴旺的科贸发展大楼。但在最近一次采访段时，他的这一想法已经改变。
至于段氏本人去留，目前尚无定论，而传言中的“双规”或“请辞”均不属实。“我现在就一个心愿，CDMA的事，我一定要解决好。解决完了不用我再走，绝不把烂摊子扔给政府。”段对《财经》有如是说。他还表示，“ST就ST，公司很快会出现转机”，并称中关村困境为“创新企业常见局面”。
段永基的四通公司走出困境的故事观之的确神奇，新浪股份今年来的飚升也足以让所有商界人士妒羡交加。如今，在中关村科技，还会有奇迹出现吗？
双栖段永基
1946年生，汉族，研究生，无党派。全国政协委员、中华全国工商业联合会副主席、中国民营科技实业家协会理事长。现任四通集团董事长，北京中关村科技发展(控股)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
1970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后在北京市176中学任教。1981年获北京航空学院硕士学位。在1982到1984年间，在航天部621所工作，任研究室副主任。
1985年加入四通公司，历任副总经理兼OA部部长、副总裁等职。
1991年至1999年9月，担任四通集团总裁。1999年9月至今任四通集团董事长。1999年9月至今任北京中关村科技发展(控股)股份有限公司总裁。段永基同时也是新浪联席董事长。
资料
中关村科技人事变迁
1999年6月 北京住宅总集团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郝有诗担任董事长
1999年8月 段永基担任总经理
2001年2月 郝有诗辞去公司董事长职务，袁振宇接任公司董事长
2003年11月 袁振宇辞去公司董事和董事长职务，住总集团提名增补张贵林为董事
段永基执掌的中关村科技发展(控股)股份有限公司（000931，下称中关村科技），正处于它成立以来最冷的冬天。
从今年七八月开始，麻烦接踵而至，报刊议论纷纷。伴随着该公司11月20日遭到民生银行追贷起诉，和11月26日董事长换人，最新的说法已经达到戏剧化的高峰。有人传说：“段永基被‘双规’了！”
“双规”，即在规定时间和规定地点交代问题，本为中国共产党的纪检系统审查严重问题干部的一种办法。58岁的中关村科技总裁段永基至今还不是中共党员，逻辑上与“规”无缘。但他已经不愿意相信逻辑的力量。
“我马上就要去郑州开全国工商联的执委会！你们可以这样报道嘛。”11月28日下午面对《财经》记者，这位中关村名人需要证明，而且更愿意显示自己身为全国工商联副主席的“民营企业家”身份。
不过，上市公司中关村科技究竟发生了什么？传言与事实究竟如何相符或是相左？而且，这一切将怎样影响段永基作为企业家的声名和命运？
很难相信故事的真相会令人惊喜或是欣慰。不过，冷酷的真相毕竟属于历史，而且也最值得体味。
巨额担保由来
段永基可能属于某一类人，坚信凡事均有可能逢凶化吉，否则，实在无法解释他此时的镇定。
压在中关村科技面前最显著的负担，体现在其资产负债表中的“或有负债”项目下。据该公司9月30日发布的公告，截至2003年9月23日，中关村科技对外担保总金额为54.361亿元；这笔金额即为中关村科技的“或有负债”——如若中关村科技为其提供担保的债务人不能按期清偿债务，中关村科技将负有清偿责任。与此同时，公司2003年第三季度财务报表显示公司净资产只有14.4248亿元。如是，则公司对外担保额达到净资产额的3.76倍！
当然，或有负债是不需要付息的，关键是相关债务最终究竟能否偿还。几乎没有人感到乐观。这是因为，在该公司54亿余元的对外担保中，有一笔担保涉及总额达31.2亿元的债务。这笔钱虽然尚未到期，但已经显现了难以如数偿还的黯淡前景。
《财经》获悉，这笔债务系中关村科技为其持股5％的中关村通信网络发展有限责任公司（下称中关村网络）所作的担保。中关村网络承建广东CDMA项目，其持股95％的大股东，是中国凯利实业有限公司（下称中国凯利）及珠海经济特区国利工贸发展总公司（下称珠海国利）。贷款银行则为广东发展银行。
中关村科技正式进入广东CDMA建设项目是在2000年2月。六个月后，国家决定，将CDMA项目统一划拨联通集团负责建设运营。段永基没有撤退。因“与设备供应商签订的合同不能终止执行”，中关村科技的钱仍在继续流入广东CDMA。至2001年5月，段复邀请中国凯利及珠海国利——两家关系密切而颇富背景的公司入主以缓解资金压力。交易于2001年6月正式完成。中关村科技旗下的中关村网络，广东CDMA项目承建商，成为中国凯利与珠海国利持股95％的企业。不过，中关村网络至今未作更名。
然而，当年11月，已经初步建成的广东CDMA项目被正式划归中国联通。但围绕补偿问题的谈判进程困难重重。
在凯利及珠海国利入主之时，2001年6月，中关村网络即向广东发展银行贷款25.6亿元，“专项用于”广东CDMA建设项目。为这笔贷款做出担保的正是中关村科技，一个月前向其转让CDMA项目的卖家。
CDMA突进
如今的祸根——广东CDMA项目——曾是中关村科技最大的希望。
1999年7月12日，中关村科技借壳上市。虽然背负着“北京市高新技术形象企业”的期望，实际上主业与其前身琼民源并无二致，主要是房地产开发。1999年9月，北京市由市领导点将，特聘有着民营企业家身份的四通集团董事长段永基出任中关村科技总裁，此举正是期望公司走向“高科技转型之路”。
踌躇满志的段永基几乎立即看到了“机会”，这就是CDMA项目的投资。
那是电信投资狂潮四起的时期。中国电信业反垄断呼声日高，而格局未明。中国电信巨人的分立改制刚有方案成型，中国联通的成长尚待时日。在电信主力军选型建设经营的GSM项目之外，CDMA试验网也在推进中。
国内始于1995年8月的CDMA建设，过去主要由中国电信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通讯部合作进行。网络试验区域为北京、上海、西安和广州四城市，而运营模式为“军民共建”：即各军区与地方的邮电管理局或中国电信的子公司(均为一级法人)以各持股50％联合，形成各地“长城公司”。1999年以后，国务院正式作出决定，要求中国电信退出各地CDMA项目，军方与联通合作。然而，当时尚且弱小的联通一时还未下定决心真正进入项目。
段永基提出的设想，是与有关方面合作进入CDMA项目。据称当时信息产业部与总参通信部的一份“789号文件”系主要政策依据；而咨询商麦肯锡亦提出投资建议。段称，当时他曾向北京市政府领导进行汇报，“我说咱们中关村要转高科技只能转通信，现在有一个机会，一定要利用这个机会。”
当时中关村科技的做法分两个方向：一为参股军方组建的世纪通公司，一为承建北京及广东CDMA项目。世纪通项目不久即流产，而广东CDMA项目终成泥沼。
据中关村科技法务部负责人刘力文介绍，中关村科技从1999年11月开始和广东方面谈判。在此之前，广东新长城所建的只是一个小型的模拟网，资产规模大致为5亿元。谈判的结果令段永基感到满意：中关村科技带资40亿兴建广东CDMA项目，建成后享有35％的权益。“当时，中关村科技预计四年达到200万用户，人均月费160元，一年有几十亿的话费收入。”憧憬无限。
2000年2月，中关村科技与广东新长城移动通信有限公司签约。3月，广东新长城与摩托罗拉、北方电信这两大设备供应商签署采购合同，打算在广东12个城市建立CDMA网。
其时，阴影已经逼近。“当时我们把大方向定了，而且签了合同，总参通讯部发出明传电报，大致意思是，2000年4月13日之前的所有建设投资有效，以后一律停止建设，也不允许再与外资签署合同，谁签谁承担责任，无效。”
显然，中关村科技未将此文件视为联通统一接管CDMA的前奏，却视成了对自己的放行。
骑虎难下
2000年7月底，国务院发文，明确要求军队撤出CDMA项目，全部资产及部分频率一并划归联通。付款的时间、形式等，按“先清退、后善后”的原则处理，由被清退企业和联通另行谈判。由此，全国各地CDMA网络并入联通一锤定音。
此时的段永基已经骑上了虎背。中关村科技为进入项目费时费财，此时刚到成长期。设备订金已经付出，设备正在陆续到位。而如何估值已有项目，如何寻求赔付，与联通谈判一时无果。据介绍，主要原因在于已进口设备是部分零件而非完整系统，估值有很大区别，一时难以取得共识。
因订金已付，合同仍在执行，段永基最终选择了继续投资发展。
与此同时，他也着手活动，寻找买家。最终，项目转手中国凯利及珠海国利。
中国凯利高层拒绝就此交易接受采访。而据段永基及中关村科技相关人士分别介绍，买家最初对该项目颇有热情，但仍心存疑虑，担心政策风险过高。最后，虽经段氏多番劝说接手项目，但条件之一就是中关村科技公司仍需与他们共担风险，不能撤出。
当时已近年中，未及召开董事会商议，段永基先行同意向中关村网络提供过渡性担保。在新大股东们的斡旋下，由中关村科技担保，中关村网络从广东发展银行贷出25.6亿元现金。这就是后来遭到中国证监会谴责的“擅自担保事件”。事后，这一担保成为长期担保。据段永基称，该项目共有四重担保，其中包括后来补足手续的设备担保。
据段称，中关村科技向广东CDMA项目所作投资及利息之和为12.3亿，新股东珠海国利和中国凯利入主后，中关村网络公司向中关村科技返还了其中的6.85亿元现金，尚欠5.35亿元余款。据说，这6.85亿元正来自于中关村网络的项目贷款。
广东CDMA于2001年11月被移交给联通，中关村网络至今分文未得。
2001年12月29日，2002年6月20日，中关村网络又分两笔向广东发展银行贷款5.6亿元，虽然中关村科技在2003年中报中称，在贷款之时并未得到通知，但这两笔贷款亦被计入中关村科技的担保责任，从而使中关村科技与广东CDMA项目有关的担保总额达到31.2亿元。
多少贷款被挪用？
只有历史能够证明，挽救一个错误的努力，是否成为了新的错误。
今年7月底，北京市证管办曾对中关村科技进行了一次为期两周的专项核查，重点是公司对外担保以及资金往来情况。9月间的中关村科技曾公告《公司对外担保整改措施》，就此事进行简单披露，并力陈其整改决心。
此次核查提出的重要疑点之一，就是中关村科技因CDMA项目而产生的31.2亿或有负债。经知情人口头转述其内容为，“不排除蓄谋的资金诈骗”。
道理很简单，因为在中关村科技大旗的担保之下，珠海国利贷出31.2亿资金，并非全数进入CDMA项目本身。
31多亿元中究竟有多少进了CDMA，《财经》至今没有掌握准确的数字。
据悉，2001年11月，广东CDMA项目移交给联通之时，联通曾聘请穗贤会计师事务所对该项目核资，估值为28.18亿元；而中关村科技在将该项目转让给珠海国利之前的投资为11.7亿元（这一数字较前述的12.3亿元少0.6亿元，是因为未计利息之故）；以此估算，则珠海国利等入主后，项目移交联通前，中关村网络对CDMA项目的投资约在16.48亿元左右。16.48亿元加上已经返还给中关村科技的6.85亿元，距25.6亿元约有两亿多元的缺口。
至于2001年12月29日及2002年6月19日两笔总计5.6亿元的贷款，很显然，当这两笔贷款启动之时，CDMA早已划入联通，操于珠海国利之手的中关村网络已是空壳，根本谈不上投入CDMA项目建设。
市场上曾有传闻，说段永基与珠海国利合伙套出资金挪作他用，而段本人向《财经》表示，中关村科技对第二批总计5.6亿贷款并不知情。“这是违反担保合同的”。不过，如此大笔的贷款，而担保人居然不知情，且事后亦未公告主张与这两笔贷款有关的担保为无效，亦说明其中可能有更多隐情。段本人也承认，由于联通的补偿问题迟迟不解决，珠海国利们每年仅付息就需要两亿元左右。“他们总得干点别的什么吧。”
就资金可能被挪用的方向，分析表明，可能有两处：一部分被珠海国利用于购买金融机构重庆国际信托投资公司（下称重庆国投），一部分用于中国凯利手中的一处停滞多年的北京房地产项目。
2001年下半年，重庆国投增资扩股。珠海国利调集大笔现金，一举功成。2002年2月7日，重组后的重庆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办理完成工商登记。重庆国投注册资金为103373万元，其中重庆市财政局占41.36％，珠海经济特区国利工贸发展总公司占39.8％，华金信息产业投资有限公司占13.3％，北京中关村通信网络发展有限公司持股5.54％。从表面看，重庆市财政局依然是重庆国投的第一大股东，但很显然，珠海国利及其控股的中关村网络总持股量已达45％以上，成为公司真正的大股东。曾就职中关村科技、后随CDMA项目“改嫁”珠海国利的前中关村科技总裁助理翁振杰，则最后出任重庆国投总裁。
从中关村网络流出的贷款的另一个投向，可能是北京市朝阳门立交桥西南侧的一个商住楼项目——百强项目。
百强项目的雏形是北京市东城区危房改造项目，名为“朝阳新村”，为集写字楼、公寓、商场、娱乐、餐饮为一体的建筑群，建设总面积为28.5万平方米，其中一期工程建筑面积为5万平方米。当时预计一期投资2.5亿元，销售收入将达5.7亿元。但事实上，该项目自立项以来，一拖再拖，屡次易名。直至八年后的2001年中方始动工。
近日，记者来到百强中心的工地，发现该项目已易名为凯恒中心。工地保安告诉记者，这个项目“盖了两年多了，快完工了”。据了解，该项目的开发商为北京凯恒房地产有限公司，在其工商登记资料上可以找到与珠海国利的诸多关联线索；项目的承建商为北京市住总集团六公司，住总集团即中关村科技的大股东。
中关村科技旗下的主力舰中关村开发建设股份有限公司，承建了相邻的森豪公寓。
珠海国利们是否挪用了贷款？又打算如何面对广东CDMA泥沼？在中关村科技发展大楼，记者偶遇珠海国利的一位高层人士李海瀛。面对记者，李海瀛在一句“珠海国利从不接受媒体采访”之后便一言不发，只是抽烟。
谁承受31.2亿元贷款偿还风险？
珠海国利控股的中关村网络向广东发展银行欠债31.2亿元，由于CDMA项目已经移交联通，中关村网络能用以支付这笔债务的资源只剩下联通对清退其CDMA资产的补偿。
自从2001年底广东CDMA项目被划转之后，中关村网络与联通之间的谈判并未中断，但因为评估双方就补偿金额争执不下，认识悬殊，至今鲜有成果。联通及穗贤会计师事务所均表示不愿接受记者采访。
中关村网络的大股东珠海国利和中国凯利，对于中关村网络的巨额银行贷款承担何种义务，目前并不清楚，尽管有说法称他们亦为此笔贷款向广发行作出担保，但这既不见于公开报表，亦未获得珠海国利和中国凯利方的证实或证伪。仅从公开资料上看，如若出现中关村网络无力清偿的情况，中关村科技将不得不履行31.2亿元贷款的担保责任。中关村科技惟期待国家有关部门出面，解决广东CDMA项目遗留的重大财务风险。否则，31.2亿元将是其无法承受的重负。
这笔债务的到期时间是2006年7月28日。
ST警钟
中关村科技的或有负债并不止于与CDMA有关的31.2亿元，总数已达54亿元之多。除此之外，中关村科技还面临着债务支付危机。
中关村科技2003年中报显示，公司一年内到期的长期负债高达11.3亿元，短期借款高达12.135亿元，而公司账面货币资金只有2.85亿元，其他流动资产的可变现能力均不足。更为急迫的，是到期和即将到期的银行债务。其中，在中国银行的8.1亿元贷款已经逾期（2003年6月30日到期），中关村科技公告称“将通过债务重组解决”；欠中国建设银行的5.9亿元债务已经于10月到期，中关村科技仅还款1000万元，余5.8亿元则以股权质押或其他方式申请续贷；欠中国光大银行北京海淀支行的2亿元贷款将于2003年11月27日到期，中关村科技称拟质押子公司四环医药的全部股权，以申请续贷。
10月底，民生银行一纸诉状将中关村科技告上法庭。中关村科技欠民生银行7000万元，将于12月25日到期。民生银行要求提前收回贷款，原因是“公司经营状况出现恶化、涉及多起诉讼”。民生银行资产管理部门人士告诉记者，民生银行起诉主要是因为听说已有其他银行起诉中关村科技，所以急于通过起诉保证贷款回收。
不仅财务状况堪忧，公司的经营现状也难令人满意。这家在北京市政府的关爱下发展起来的企业曾经为实现战略转型屡屡出手，确定了信息通信、生物医药、风险投资和开发建设四大主业，组建中关村数据科技、中关村通信网络、北京中关村通信产业投资，整体收购北京四环制药厂，组建北京中关村青年科技创业投资有限公司等等，都是雄心勃勃的大动作。至2001年，公司还投资2.46亿收购汕头证券，并改名为中关村证券,一脚插入金融业。而时至今日，除四环制药厂利润可观，其余主要项目尚未出现可观利润。
时间已经不多。自2002年净利润亏损1.88亿元之后，中关村科技最新的2003年第三季度财务报表上，这个数字依然是负值：－7940.5万元。ST警钟已经敲响。
“创新企业常见局面”
尽管种种数字令人沮丧，显示中关村科技危机重重，目前亦无迹象表明，这家曾被赋予了政府诸多期待的企业将一朝倾覆。市场有情无情，都让人看到“中国国情”。
段永基不愿明确描述摆脱CDMA泥沼的可行办法。而《财经》从公司及政府有关部门均得到消息，证实一项协助其从CDMA项目中获得合理补偿的政策性主张正在推进中。最终，相关项目投资的投入将可能分成两种方式获得补偿，一为现金，一为号码资源。
倘此计划顺利推进，则为中关村科技缓解危机的关键之举。
一切尚在未定之天，不过段永基盯准了希望。就像当年四通陷入财务困境之时，他坚信转机必将到来，甚至再次挤出2000万美元从杨澜夫妇手中收购价格低廉、看似无望的新浪股权。
段永基坚称，中关村科技正处于向高科技转型的痛苦期，市场应当多一些耐心。他对旗下几个主要子公司颇具信心，坚称去年夏季组建、今年前三季连续亏损的中关村软件，今年四季度将出现盈利，全年可望持平；主营移动增值服务的森泰克公司今年会扭亏为盈，而建筑商中关村建设也已进入收获期；中关村证券则可保持去年以来业内第三名的地位，云云。
中关村科技公关人士向《财经》提供了一套介绍该公司情况的资料，分四部分：公司四年来的业绩；第一次转型遇到的困难（CDMA受阻）；其他发展中的暂时困难（债务问题，担保问题）；公司仍具有巨大发展潜力。这家公司并不认为目前的或有负债已呈危机，并表示对部分风险较大、逾期涉及诉讼的担保，将“根据稳健的会计政策计提预计负债”，并“通过落实反担保资产等措施尽量减少损失”。此外据悉，近日，华夏银行已对中关村科技发出《撤销担保函》，撤销其对2.2亿元贷款所作的担保。这显示其54亿元或有负债略有减轻。
关于如何挽救中关村科技眼前困局，段永基曾经设想过卖资产，认为果断地壮士断腕即可渡过难关。业内人士称，中关村科技最具转让价值的便是四环制药厂和科贸中心大楼。但是四环制药厂的全部股权已经被质押用于续贷，更有可能解决燃眉之急的是销售兴旺的科贸发展大楼。但在最近一次采访段时，他的这一想法已经改变。
至于段氏本人去留，目前尚无定论，而传言中的“双规”或“请辞”均不属实。“我现在就一个心愿，CDMA的事，我一定要解决好。解决完了不用我再走，绝不把烂摊子扔给政府。”段对《财经》有如是说。他还表示，“ST就ST，公司很快会出现转机”，并称中关村困境为“创新企业常见局面”。
段永基的四通公司走出困境的故事观之的确神奇，新浪股份今年来的飚升也足以让所有商界人士妒羡交加。如今，在中关村科技，还会有奇迹出现吗？
双栖段永基
1946年生，汉族，研究生，无党派。全国政协委员、中华全国工商业联合会副主席、中国民营科技实业家协会理事长。现任四通集团董事长，北京中关村科技发展(控股)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
1970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后在北京市176中学任教。1981年获北京航空学院硕士学位。在1982到1984年间，在航天部621所工作，任研究室副主任。
1985年加入四通公司，历任副总经理兼OA部部长、副总裁等职。
1991年至1999年9月，担任四通集团总裁。1999年9月至今任四通集团董事长。1999年9月至今任北京中关村科技发展(控股)股份有限公司总裁。段永基同时也是新浪联席董事长。
资料
中关村科技人事变迁
1999年6月 北京住宅总集团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郝有诗担任董事长
1999年8月 段永基担任总经理
2001年2月 郝有诗辞去公司董事长职务，袁振宇接任公司董事长
2003年11月 袁振宇辞去公司董事和董事长职务，住总集团提名增补张贵林为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