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力绑架案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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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弗雷德·海涅根是世界著名啤酒巨头“喜力啤酒”的总裁、荷兰的超级富豪。但是在1983年的三周里,他却因为另一事件闻名。当年11月初,他遭到了绑架,并且和他的司机做了三周的人质。
  即将杀到的电影暑期档中,有一部犯罪题材大片,名为《惊天绑架团》,这部电影来源于真实的历史案件。
  1983年,荷兰发生了当时国内赎金最高的一起绑架案,被绑的人,则是一家啤酒公司的老总。30几年过去,此案仍是迷雾重重,甚至还有案犯长期逍遥法外,甚至当起了娱乐圈的“非主流明星”……
  什么仇什么怨
  纵观全球绑架案的历史记录,受害人多来自于某些资金密集型行业,比如地产、金融、奢侈品,又或者是一些明星,出得起钱或者有人愿意为其出钱赎人的人。绑架啤酒商的案例并不多见。
  这个啤酒商名为阿尔弗雷德·亨利·海涅根,其所经营公司以其家族姓氏命名为“海涅根”,通常译为“喜力”。
  喜力是一家家族企业,创立于1864年。第一代创始人杰拉德·阿德里安·海涅根是阿尔弗雷德的爷爷,其母是一位富婆,曾给他一大笔资助,用来买下一个历史悠久的酿酒厂。杰拉德后来又雇佣了一位研究微生物学的伊宁恩博士,曾师从发明了狂犬病疫苗的巴斯德博士。在科学家的指导下,杰拉德的古老酿酒厂开始焕发出新的活力,十来年后,“喜力”啤酒便在巴黎国际海事博览会上获得金奖,开始驰名世界。
  最初他们想在阿尔弗雷德家门口干这事,但屡次都没等到阿尔弗雷德的汽车,便只有在“喜力”公司附近寻找机会。多次目睹阿尔弗雷德下班的他们,感觉得手率很高,决定下手。
  绑架之夜
  1983年11月9日夜,忙碌了一天的阿尔弗雷德,带着一身的疲惫,缓缓走出公司大门,准备上车回家,他的司机多德雷尔已经等候多时。
  黑暗中突然冲出两名蒙面人,将阿尔弗雷德击倒在地。司机多德雷尔见状,立即下车,上前救人,却受到又一名来自于黑暗中的蒙面人的袭击,很快被打倒在地。
  接着又一名蒙面人开着一辆面包车,急冲了过来,那三名蒙面人则将被击倒的阿尔弗雷德和多德雷尔捆绑起来,堵上嘴巴,从车后门拖了上去,然后扬长而去。
  作案人员正是赫利德一伙,之所以只有四人出现,是因为第五人是刚刚加入不久的“新手”,并不得其余四人信任,在作案过程中他只负责偷来一辆面包车。
  绑架得手了,而且夜深人静的,现场似乎并无其他目击者存在。
  但没过多久,劫匪们就发现有一辆车正紧紧跟着他们。
  谁?
  追踪者是一名出租车司机,他当时恰好停在附近,目睹了整个绑架过程,在劫匪离开后,他开车跟了上去,一直跟着那辆面包车,穿过阿姆斯特丹城区,最后钻进了一个隧道。
  一进隧道,司机就发现那辆面包车停在了路中间,几名绑匪架着两个受害人分乘另外两辆车,还有一名绑匪拿着枪朝他走了过来。司机吓得立即倒车逃走。   绑匪就开着这两辆车,在深夜到达了阿姆斯特丹港口的西区,一处建筑公司的工棚,在那里有两个早已设置好的“牢房”,用来囚禁阿尔弗雷德与他的司机。
  解救人质
  几名绑匪“恰好”正被这家建筑公司雇佣,在这个建筑工地工作。他们白天像没事人一样,该上班的上班,该搬砖的搬砖。下班之后,就给受害人送点水和吃的,一并施加的还有折磨和毒打。
  工地上工作的人并不少,为什么其他工人没有发现这里藏了两位受害人呢?原因就在于牢房十分隐蔽,设置于墙后的密室,以一道暗门相通。为了建造这个“完美”囚禁所,绑匪们甚至投入了好几万美元。
  而阿尔弗雷德在被击倒在地时,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所以被拖上车后,这位即将迈入六十岁人生的富豪,从容不迫地告诉绑匪,不就是想求财嘛,说个数,我马上写张支票。绑匪并不相信,粗鲁地给他们套上头套,还戴上了头盔。
  很快,阿尔弗雷德的家人就收到了绑匪的“绑架通知”,并要求他们立即准备3500万荷兰盾的赎金,在当时相当于两千多万美元。绑匪还明确要求,这批赎金要用荷兰盾、德国马克、瑞士法郎、美元四种货币支付,各自准备二十万张。
  警方介入之后,绑匪开始用一套复杂的方式来进行交涉,包括受害人的录音带、带密码的报纸、书面信件等,很少使用电话,加大了侦破难度。而阿尔弗雷德的家人等不及警方的侦破,在阿尔弗雷德被绑架后快三周时,准备按照绑匪的要求去交赎金救人。
  家属的第一次交赎金未能成功,因为绑匪异想天开地要对方用一辆白色面包车,画上两个大红十字架来运输赎金,结果引起高度敏感的新闻媒体围堵,装满赎金的车寸步难行。绑匪随后又设计了第二个方案,要求将运送赎金的车辆换成一辆普通汽车,在11月28日交付。绑匪还设计了异常复杂的路线,司机每到一处,就会发现绑匪事先所说的塑料桶,其中藏有纸条,写着下一步往哪儿走。最后绕到了一座立交桥上,并将钱袋子放入了一个蓄水槽中。
  早已守在下面的绑匪,将滑下来的钱袋子迅速装上一辆面包车,然后飞速离开,把钱藏在了附近的树林里,他们事先就埋好的塑料桶中。
  然而,收到钱的绑匪并未释放阿尔弗雷德和他的司机。
  两天之后,警方接到一个匿名举报电话,找到了那个工棚。在搜查中发现了墙上的暗门,最终将阿尔弗雷德和他的司机解救了出来。
  追凶
  阿尔弗雷德何许人也?他是荷兰顶级富豪之一,所经营的企业堪称荷兰国民经济一大支柱,在商界和政界都有巨大的影响力。绑匪不仅对他实施了绑架勒索,并且在绑架期间虐待和毒打他。获救之后,阿尔弗雷德用他所能调动的力量,开始追凶。
  五名案犯之中,那名负责偷面包车的“新手”很快就被逮捕,警方随后挡获另外一人。第三个绑匪在躲藏几周之后,主动站出来自首。但这个团伙的核心的二人组,赫利德和他妹夫豪特,则早已逃出荷兰,逃往法国巴黎。
  大约是畏惧于阿尔弗雷德的报复,他们在巴黎也过着老鼠一般的生活,躲在一处公寓中长达数月,不敢外出,最终在1984年2月29日被法国警察逮捕。
  被捕之后,两人被关押在法国一处环境相当糟糕的监狱中。这让两人迫切希望能尽快引渡回去,因为荷兰的监狱的条件和环境远好于巴黎的监狱。但律师却告诉他们,法国和荷兰之间的引渡条约有点问题,要引渡回国并不容易。而在法国当地法庭漫长的审理之后,法庭得出一个既不能引渡也不能审判的结论,便将两人处以“监视居住”,地点是在一家旅馆中。
  这一住就是一年多。
  各路媒体蜂拥而至,纷纷想闯入那家旅馆,采访这两名绑匪,拿回去发个全欧头条,但只有一位来自荷兰的记者得偿如愿,他的名字叫彼得·鲁道夫·德·弗里斯。
  后来法国政府根据自己国家的法律程序,又决定将这两个危险人物转送到法属瓜德罗普岛,那是一个位于加勒比海的法国海外领地。但是登上飞机,赫利德二人才得知,飞机只是在瓜德罗普岛中转一下,然后就会飞往附近的荷属圣马尔岛。
  他们怀疑这可能是阿尔弗雷德的安排,于是拼死抗拒。
  无奈之下,法国人只得暂时将他们带到瓜德罗普岛附近的圣巴泰勒米岛。不料刚下飞机,就遭到当地人的愤怒声讨,他们极其不欢迎送来两个绑匪。这种愤怒到达了要是敢在这里过夜的话,可能绑匪就见不到明天太阳的程度。狼狈的法国人又匆匆将其转送到另外一个岛,然后又遭到当地人抗议。转来转去,最后只得送去一个无人荒岛。在岛上待了几天之后,又偷偷返回瓜德罗普岛。
  此时荷兰政府出面,强烈要求将这两人引渡回去。法国警察则再次将他们逮捕,并投入了当地一家环境最糟糕的监狱。两名绑匪很快就“不堪忍受”,巴不得快点引渡回荷兰。
  1986年10月,案发后两年,主谋赫利德和第一从犯豪特,终于被抓回了荷兰。
  审判
  落网之后,进入审判程序。
  根据荷兰的法律,经过律师与公诉方的冗长辩论之后,那名涉案最轻的“新手”被判刑8年,在他之后落网的一名绑匪被判刑12年,自首的那一位判刑11年。
  至于赫利德,身为主谋,以及早有劣迹在前的惯犯,竟然只被判了11年,他的妹夫的刑期也是11年。其实他们的刑期应该是12年,但法庭将他们在法国监视居住的时间也计算在了刑期之内。
  从这个结果来看,阿尔弗雷德的报复似乎并未如愿。
  这五人之中,有一人并未在法庭上出现,对他采取的是缺席审判,因为他再次逃走了。
  此人名叫弗兰斯·梅耶尔,在作案过程中充当第三从犯的角色,他在被捕之后,表现出了一系列疯癫行为,这让他的律师有机会要求做精神病鉴定,并因此被送入精神病医院,然后他就从那里逃走了。
  此后数年,这个人下落不明。   他再次被发现,并非是荷兰警方给力,而是一名记者的功劳。这名记者正是前面提到的那位弗里斯。
  弗里斯是一位以犯罪新闻调查和报道为专业的记者,在荷兰享有盛名,还有自己的电视节目,专门报道一些要案疑案,收视率相当高。在这起绑架案发生时,他还在荷兰电讯报供职,并全程跟踪了此案。他亲历了对早早落网的几名罪犯的审讯,并且赶赴法国,试图进入那家旅馆去采访绑架团伙中的主谋。大约是久闻其名,这两名绑匪也选择了他,只接受了他的采访,透露了大量细节,其中自然多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几人谈得高兴,甚至还成为了“好朋友”。但弗里斯提出要以豪特为主角,写一部关于此案的书时,对方也是欣然同意,看来这两位绑匪已经将此事当作出名的一种方式了。
  1987年,此书出版,立即成为畅销书。对于绑架案的前因后果、作案过程等等,该书都有详尽交代,但也有一个未能回答的关键问题,那就是赎金去哪儿了。
  赎金去哪儿了
  五名绑匪逃窜时,各自从塑料桶中拿走了相当于三百万荷兰盾的纸币。待警方找到这些塑料桶时,里面还剩五百万荷兰盾。在抓捕过程中,又相继追回七百万荷兰盾。
  剩下的八百万荷兰盾始终没找到。
  弗里斯持续追寻,并将目标锁定在了逃走的梅耶尔身上,因为其他绑匪都将这笔钱的下落推到了此人头上。
  这一追就是很多年,直到1994年,才有一个荷兰人告诉弗里斯,这个人现在躲在南美巴拉圭,开了一家饭店,娶妻生子,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结果弗里斯带着助手,甚至没通知警方,就飞去了巴拉圭。在那家饭店门口,弗里斯十分淡定地走上去与潜逃多年的梅耶尔打招呼,问他最近过得好不好,梅耶尔则是吓得面如土色。
  回去后弗里斯就将所有调查资料给了荷兰警方,梅耶尔还来不及再次逃走,就被抓了回去。
  但那八百万荷兰盾还是没有找到。
  最终怀疑的焦点,又锁定在了主谋赫利德身上。
  这位因为敢绑架“喜力”公司老总而“名声大噪”的犯罪分子,虽然服完了刑期,却并无任何悔改之意。在释放之后,他和妹夫重操旧业,并很快利用自己在这一行的“威名”,发展了一个犯罪团伙,从事敲诈、勒索、绑架、谋杀等等犯罪活动。据传他搞组织化犯罪的“启动资金”,就是警方始终没有找到的那八百万。
  作恶多端
  这个犯罪团伙本来就是乌合之众,时常发生内讧,2003年赫利德的妹夫豪特被谋杀。此后赫利德选择了一个地产商人恩德斯特作为他的犯罪助手,此前他通过恩德斯特从事洗钱的勾当。不料这个地产商人暗中又与警方合作,提供了赫利德的许多犯罪事实,并指出谋杀豪特的不是别人,正是赫利德。2004年,恩德斯特被谋杀于他的办公室。此后犯罪团伙中又有几人被谋杀。
  就在内讧不停之时,荷兰电讯报又在2006年7月16日爆出“惊闻”,称赫利德当年最想绑架的还不是阿尔弗雷德,而是荷兰王子伯恩哈德!
  结果没多久,赫利德又上了法庭。
  年近五十的他,花钱请来了巧舌如簧的律师,这名律师称媒体对他当事人的报道带有明显的偏见,这种偏见误导了司法机构。但同时另一名律师却表示掌握有证据,足以证明赫利德是谋杀恩德斯特的主犯。
  一周后这名指控赫利德的律师被发现死于药物过量。
  赫利德则在难逃一劫的情况下,以健康原因来做挡箭牌,还做了一个心脏瓣膜手术来“加以证明”。但他很快又被指控涉嫌参与谋杀一位前南斯拉夫毒贩,经法庭审理,他最终被判刑9年。
  这一次,他六年之后就放了出来,连刑期都没服完。出狱后,赫利德还混进了娱乐圈,神采奕奕地上电视、做节目、写专栏,还与一位荷兰说唱歌手合作,拍了一部关于他的纪录片,名叫“我又回来了!”
  这种高调姿态引来许多人的谴责,更有许多荷兰政界人士不满——怎么一个恶行累累的罪犯竟然能逍遥法外!
  就在人们纷纷提出质疑时,赫利德又在出狱后一年多再度被捕。
  这次为了抓他,荷兰政府出动了近五百名警察和军人。
  因为他惹上了一位比他更有势力的黑道人物——荷兰“地狱天使”摩托车俱乐部的前主席西奥·霍斯维姆。这个摩托车俱乐部可不是一群热爱摩托车的人组成的“兴趣小组”,而是 “飞车党”,被称作世界上最大的摩托车黑帮。
  被警方抓获之后,不知何故,一月之后,赫利德又被放了出来。
  2015年5月,他又进了监狱,这次是有人告他谋杀妹夫。告发者,是他的妹妹。
  威廉姆·弗雷德里克·赫利德,前“喜力”啤酒雇员之子,现年五十七岁,状态,在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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