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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就是二三十年代红极一时的“电影皇后”胡蝶。
1927年,在国民革命军骑兵营里当兵的戴笠与几个同伴到电影院看当时风靡上海的电影《火烧红莲寺》。在电影院门口戴笠望着印有胡蝶照片的广告出神。一个同伴取笑他说:“怎么?看上大明星了?那可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但戴笠却很认真地对同伴说:“等我有朝一日飞黄腾达,非要这样的女人为妻不可!”从那以后,戴笠便成为忠实的胡蝶迷,每部由胡蝶主演的电影,他都非看不可。
胡蝶原名胡瑞华,广东鹤山人,1908年生于上海。其父胡少贡曾任京奉铁路总稽查。胡蝶16岁考入中华电影学校学习电影表演,毕业后进入“天一”影片公司拍片,很快成为台柱。20年代主演28集的《火烧红莲寺》而走红大江南北,之后又主演了《啼笑姻缘》、《脂粉市场》、《狂流》、《姊妹花》等有声片,1933年在上海《明星日报》的电影皇后选举中一举中魁。她天生丽质,聪颖过人,气质高贵典雅,是当时公认的中国标准美人。她与中华电影学校的同学林雪华离异后,与福建巨商潘有声结为夫妻。“七七事变”后,胡蝶全家迁往香港避难。香港被日军攻占后,日本人一再上门邀她赴东京拍一部《胡蝶游东京》的电影,宣传“中日和善”。胡蝶先以怀孕搪塞,后被日本人识破,于是决定逃回大陆。通过与国民党赈济委员会秘密派到香港,从事接运爱国抗日人士到大后方工作的代表杨惠敏女士接治,胡蝶夫妇将历年积存的财物,包括胡蝶最心爱的美国欧邦(AUBURN)820型轿车,装成30大箱,托杨代运回国。杨惠敏原是淞沪抗战时冒着枪林弹雨之险向四行仓库八百孤军献旗的女童子军,在香港与胡蝶夫妇交往颇深。不料,当胡蝶夫妇爬山涉水,从越南西贡一路抵达广东韶关时,却得到了30箱财宝在东江被劫的消息。
胡蝶失宝,极为伤心。行李箱中有许多无价之宝,尤其是那辆紫红色的欧邦高级轿车是胡蝶的心爱之物,自购买后一直不曾离开过。想当年,在上海拍片空隙,胡蝶总喜欢坐上这辆宽敞又舒适的欧邦轿车,沿着沪杭公路来到西天目山自己最心爱的别墅“留椿屋”小住几天,在优美清雅的环境中放松自己。如今通知失去,胡蝶痛心之余,竟滞留桂林大病一场。此事由胡蝶在上海时的好友杨虎、杜月笙得悉,立即告知戴笠,托戴援手帮忙。此时情感正失落的戴笠得知自己的梦中情人将落入自己的掌握之中,不禁喜出望外,立刻电告桂林的军统特工站,为胡蝶夫妇提供机票并派人护送至重庆。深受刺激、大病未愈的胡蝶在重庆机场下飞机后,受到戴笠的隆重欢迎。最让胡蝶感动的是她步下舷梯后,竟看见一辆崭新的深红色欧邦高级房车缓缓行至她面前——这辆欧邦车不但颜色型号与她原先的欧邦车一模一样,而且连内部座椅的绒套装饰都丝毫不差!前呼后拥的车队将胡蝶夫妇送到青帮大头子、原上海警备司令杨虎在范庄的府宅中。
接着戴笠便开始他对胡蝶“颇显韬略”的追求过程。因胡蝶在戴面前哭诉,硬说杨惠敏抢了她的行李,戴笠立刻派干员前往株州,将杨惠敏和其情夫赵乐天拘押至重庆息烽集中营,直关到1946年才无罪开释。另派干员到广东东江一带侦破劫案。但任凭戴笠的军统有通天之能,却一时难以侦破此案。于是戴笠便命人按胡蝶开列的清单,去国外购置,然后说是追回的一部分失物交还胡蝶——胡蝶明知是假,却将错就错,心里却对戴笠心存感激,有了好感。
戴笠接着又将中四路151号公馆腾出,送给胡蝶夫妇居住,并为他们免费配备了勤杂、服务人员。同时又为胡蝶的丈夫谋取了一个财政部广东区货运处专员的肥缺。潘有声本是个商人,很乐意去外面做官发财,于是便把妻子托戴笠“照应”,自己单身去昆明赴任了。这时胡蝶又因旅途劳顿,卧病在床。戴笠不但筵请中西名医为胡蝶治疗,赠送当时奇缺的贵重药品,安排调养滋补等,还在百忙之中每日登门照拂,陪胡蝶聊天解闷。胡蝶曾经历过湘桂线大撤退时的惨状和战乱的离难落魄,如今得到戴笠如此殷勤的照顾,重又过上熟悉的奢侈生活,心中不禁涌上了一种有几分酸涩又有几分幸福的复杂情感。戴笠便借机向胡蝶表白了自己从20年代便崇拜她的经过,更让她觉得感动。不久,1943年的除夕到了,胡蝶带着女儿莉莉应邀到杨家山公馆迎新。为了热闹,戴还邀请了驻法领事黄天迈全家参加。那天除夕,戴笠一反常态,兴高采烈就像一个大孩子。他逗着莉莉和黄天迈的女儿玩扑克,故意输给孩子们,然后装狗学猫,在地上乱爬乱斗,逗得孩子们开怀大笑。之后又带着孩子们在院子里放鞭炮。那一晚戴笠是那么开朗、天真、兴奋、单纯,让在一边默默观察他的胡蝶竟感动得热泪盈眶,觉得外界对戴的传言太荒谬了——眼前这个如此可爱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杀人如麻的魔王呢!
新年过后,戴笠去兰州布置特务工作,因劳累过度,回到重庆就高烧吐血了。胡蝶闻讯后,立刻坐着滑竿来到杨家山公馆探望。朦胧中戴笠看见朝思暮想、苦苦追求的意中人就在眼前,急忙要起身让坐,被胡蝶轻轻按住说:“快躺下,别动!”戴笠只觉得一股暖流流过心间,禁不住抓住胡蝶的手,激动地说:“瑞华,我如果此刻就死,也死而无憾了……
戴笠的追求终于有了回报,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胡蝶只身来到杨家处公馆,躺到了戴笠从西班牙高价购置的那张崭新的镀金铜架大床上。得到胡蝶后的戴笠是如此幸福,竟然将以前到处追逐女人,渔猎美色的恶习改得一干二净!他不但彻底断绝了与叶霞翟、余淑恒的最后一缕情丝,而且变得循规蹈矩,感情专一起来。除去特务工作,戴笠把所有的业余时间全部用来陪伴胡蝶——阳光明媚的时候,他亲自开着别克56型敞篷车带上蝴蝶和她女儿莉莉口到乡间兜风野餐。逢上阴雨天气,他则亲自烧旺壁炉的柴火,陪着胡蝶聊天解闷,毫无厌倦。和胡蝶呆在一起,让戴笠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幸福感。他原先暴戾冷酷的性格竟也因胡蝶的爱情而变得宁静宽容了不少。戴笠和胡蝶的感情发展很快,没多久便到了无以自拔的地步。胡蝶在经过一番犹豫斗争后,终于答应与潘有声离婚,与戴笠缔结姻缘,共同度过下半生。喜极欲狂的戴笠耗费巨资,为胡蝶在神仙洞修建了一座豪华富丽的公馆,所有的门窗厅堂和花园池山均以长寿二字为格局布置。而胡蝶则将母亲从广东接来重庆,专门为她带女儿莉莉,自己则半公开地与戴笠同居在一起了。
随着戴笠的特工权力越来越大,使一向重用他的蒋介石感到了权重霸主的不快和威胁,于是在1945年成立了对戴笠的五人秘密监视小组,其成员除蒋外,由侍从室主任钱大钧,戴的老友、第一战区司令长官胡宗南、侍从室六组组长唐纵和缉私署长宣铁吾组成。戴笠自然也不甘示弱,除继续依靠美国海军为其撑腰外,他还抓紧与宋子文和汤思伯拉关系结成同盟。宋子文以蒋介石大舅子的特殊身份,挟江浙财团的巨大财力,得欧美各国宠爱之势,虽与蒋常有龃龉,但在蒋介石心目中却有着同一般权臣亲贵截然不同的分量。同时宋子文为人高傲,敢于犯颜直谏,与奴颜卑膝、处口唯蒋之命是从的孔祥熙完全不同。但戴笠开始与宋结交时,却遭到宋的白眼。贵族气十足的宋子文压根儿就看不起“打流”出身的戴笠。可戴笠有他自己的办法。宋子文私生活十分奢侈豪华。他拥有中国官僚中最为庞大的私人车队。与另一位车中豪富张学良不同,宋子文是个铁杆的美国豪华车迷。他平常最喜欢乘坐的是美国杜森伯格SJ型300马力高级小轿车和1940年生产的林肯大陆12缸轿车,比妹夫蒋介石考究多了。而且宋子文很喜欢开敞篷跑车在公路上高速飙车。他有一部很珍爱的德国宝马公司1936年出品的328型双座跑车。该车是宝马公司的杰作,速度很快,是一款赛车型的家用跑车。宋子文常开着它带着漂亮女人在重庆郊外的公路上兜风。可一次宋开车不小心,撞坏了这辆328型车。因战时零配件缺少,竟难以修复,让宋子文非常沮丧。戴笠知道后,便通过军统在德国柏林的特工组,弄到了零件,又托德国大使馆用飞机运到重庆,交给了宋子文的汽车技师,很快修好了宋心爱的跑车。宋为此很感激戴笠,两人的关系开始亲密起来。宋子文10年前曾在上海北站被王亚樵的杀手暗杀未遂,因此一直心有余悸,对自身安全十分关心。戴笠为此专门为宋子文培训招募了一个十分精干的侍卫队,多次保护了宋的安全。宋子文十分满意,对戴笠更是青睐有加。宋子文一身花花公子习气,吃喝玩乐,十分在行,且洋味十足。戴笠投其所好,经常赠送一些宋十分喜欢的高级奢侈品和各地名贵的土特产。宋子文特别爱吃鳗鱼,戴笠竟在军统局本部的鱼池里放养了许多鳗鱼。宋子文喜欢玩漂亮女人,但夫人张乐怡却对此管束甚严,醋劲很大。戴笠常常为宋妥善处理,减少麻烦。有一回,宋子文喜欢上了中国银行一个22岁的女职员,为其购置私宅偷偷同居。此事被张乐怡查知,立率一卡车“人马”杀气腾腾前捣毁宋藏娇的“金屋”。戴从宋家警卫中预先得知消息,立刻抢先一步,派沈醉开着自己的别克60型将宋的“外室”送至成都金问街的戴公馆藏匿起来。
为此,宋把戴引为密友和心腹,几到利害与共、玩乐与共、推心置腹,无所隐瞒的亲密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