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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赶了个尾子,在80年代中期的语文课本学过毛主席最著名的“老三篇”,不知道现在的语文课本里还有没有这样的文章。这三篇文章放到任何时代,都应当是有益的,那些朴素的人生信条,说句套话,也是放之四海皆准的。《为人民服务》那句:“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简直就是整个人类的心声和愿望。2004年9月8日,毛主席的这篇最深入人心的题词已60年了。在上世纪80年代,各大小服务场所都会在醒目位置上写上这五个大字,讲究一点,还会镏上金。现在,怕是很难见到了。
关于这片子的导演尹力,他的影片也看了个大概全,是个极善于表现普通人的电影人。张思德也应该算是个普通人,老实说,除了知道他在炭窑崩塌中身亡外,其他的并不知晓。不像雷锋或者时传祥总有些事可以说,尹力在拍摄时,也为这事犯难,但听他的口气,好像已经克服了。尹力反复说不要把这当作的主旋律来看。我想又未尝不可呢,假如我们这个时代真把“为人民服务”当成主旋律,那倒真的令人为之一振和心头一热。
[张思德]
编剧:刘恒
导演:尹力
主演:吴军唐国强
出品:中国电影集团公司北京电影制片厂
北京紫禁城影业有限责任公司
故事梗概
抗日战争后期的延安正处在热火朝天的大生产运动中。毛泽东的勤务兵张思德为人憨厚朴实,工作任劳任怨,从不计较个人的得失,一心一意为着革命的利益和解放全中国的伟大事业而默默地奉献。为解决中央机关冬季取暖问题,1944年他带领一班人到安塞县烧木炭。在一次烧炭中炭窑突然崩塌,张思德不幸牺牲。毛泽东主席在他的追悼会上深情地说,我们的队伍里到处是这样的人,普通、平常、像清凉山上的草一样,我们不注意到他们,往往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可正是这些人支撑了我们的事业。毛主席的这篇讲演发表时以《为人民服务》为题。
还是普通人
--尹力谈[张思德]
整理/赛人
摄影/傅萌
在北影二楼的剪辑房里见到了尹力,正和人为[张思德]的事,打手机打得热火朝天,一口京片子字正腔圆,并手不离烟。我们对了一眼,五官较开阔,一看就是个爽快人。我们嫌剪辑房多少有些嘈杂,提出换个地,找来找去,还是在尹力的住家落脚。他亲自开车,看来车龄不短。一进他屋,房子是既讲究又敞亮,这多少有些像尹力的性格。我们在路上聊了些尹力以前的作品,从第一部电视剧[好爸爸、坏爸爸]一直到[司马敦]。都是些普通人最简单不过的苦乐,这使他在第五代导演中也是个异数。张思德也应该是个普通人,那么尹力又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影响中国60年的普通一兵呢?
创造一个奇迹
新:怎么想到拍[张思德]这部电影?
尹:有次我和张和平聊天,谈到今年2004年9月8日是“为人民服务”提出60周年,都觉得今年的这个时候,无论从大的政治趋势,还是大环境来讲,都值得去拍这样一部电影。你看张思德,一个普通战士能够得到毛泽东的著名演讲。我觉得有必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为人民服务”五个字的出处。所以就创意本身,我们觉得还是不错的。
新:整部影片的制作周期有多长?
尹:谈到这个的时候已经是3月12日,当时要剧本没剧本,要什么没什么,但是这个片子一定要在今年9月8日前出演,所以这又基本上是一个灵魂出窍的想法,问题是怎么样把它变成现实。这个想法出来之后,我和史东明说,史东明当时很兴奋,马上给韩三平打电话。于是我们就在韩三平的办公室里决定了要做这件事情,并约刘恒来写。开拍之前,是11个字“毛泽东、张思德、为人民服务”,我说要再加上10个字“韩三亭、张和平、尹力、刘恒”,只有这样一个21个字的结合,才能把这么一个简单的初衷弄到一块,从4月初着手筹备这部戏、一般戏需要3个月的筹备、现在都浓缩了,于是5月15日开拍、 8月15日录双音、9月5日首映。这相当于我们在创造一个奇迹,其中的艰辛大家也都明白,特别面对的是一个历史重大题材。
新:对于80年代生人来讲,“为人民服务”和张思德,对他们而言,还是相当陌生的。
尹:对于40岁以上的人,这部戏依旧能够给他们澎湃的感觉。唤起他们内心的童年积累,但是你怎么能够让今天的大学生、年轻人去体会呢?这是一件让我发怵的事情。
但是我也相信虽然电影有各种流派,比如影像奇观,好莱坞大片,其中很多东西不是一个人一生的积累中就能够看到的,有很多是人类永远都不会看到的东西。还有越来越先进的立体声道等等。另一种就是把普通人生活的不经意定格。人都是相通的,虽然你与主人公没有共同生活的经历,但是不知道是哪根经哪个地方就触动了你。
拍这部电影的时候我们下了很大的功夫,为了能够更加准确的、简单的表达当时的历史感,我们使用了黑白片,包括对演员的要求,要求你在2004年演出2003年的感觉,对人物的熟悉、对服装的熟悉程度、言行举止的熟悉,甚至可以闻得到人物呼吸的感觉。创造出当时的历史年代氛围,第二点就是从人物的几个点上得到感动。
一帮真正爱国的人
新:为什么人们想到找你去拍这样一部电影?
尹:因为很多戏对于真实的历史材料,对导演来说需要做很多案头的工作。说句实话,现在基本上做导演的案头时间是一天也没有,那么根本上对中共党史感兴趣的,基本上是来自我们平时的兴趣,我算是厚积薄发吧。(笑)
新:你以前的作品都有一定的个人风格,这部电影里会不会坚持这些。
尹:我觉得只要是拍摄中共历史题材的电影,无论从哪个方面,势必是有局限的,我认为在处理这个方面的题材的时候,拿捏得关键,是一个分寸的问题。是否在一部公共和官员都认为是主旋律的电影的时候,能够表达出艺术创作者的灵魂。我觉得在这部电影里,要把一个艺术家的小我化解到哪个年代的大我当中。
记得我从延安的纪念馆出来后问制片主任是什么感觉,他说当年的中国共产党所处的环境,外有日寇、内有国民党,但是一看是一帮真正爱国的人,所以人人支持。
新:[张思德]给创作上带来的最大限制是什么?
尹:这部戏有不少创作题材的限制,张思德本身也有很大的限制,没有作为事件当中的人物,这做为一部电影来讲也是十分困难的。如果没有新的信息往里渗透,那么就两字:没事,没事还能让观众坐这?是一件困难的事。
没别的,就是讲人
新:张思德是当时的模范,这让我想起波兰著名导演瓦依达的[铁人],他也讲了一个模范,但他的态度是质疑的。
尹:我不觉得[张思德]与[铁人]有类同,东欧国家的电影,在那个年代下,包括[铁人]戛呐电影节最佳影片奖,是应合西方人对所谓“铁幕”的理解。但是我们不一样。而美国电影,像[拯救大兵雷恩]和[爱国者]都是一种美国精神。在个体上,更像个人传记,我们可以拿它和《阿甘正传》做对比。阿甘本身没有什么事,就是跑。但是从他身上那种执着、豁达,把每一个人内心的东西勾出来,但是这种类比是否适合,我们先放一边。
而[张思德]身上表现出来的是中国人骨子里的那种儒教,是溶在血脉中的,谦和、朴实、为他人富于牺牲的精神。只不过在这个社会转型的过程当中,一个国家走向工业化的过程当中,付出的代价:一是文化道德、二是生态环境。人人为我,拜金主义、物欲主义,像张思德这样的人,拿出来一定有精神魅力和精神力量,能感动人。
郑洞天跟我讲过,中国电影的希望之光,没别的,就是讲人。从世界电影走到今天也一样,中国电影走了一百年,以前有宽幕电影,水幕电影、最后剩下的还是普通银幕。中国电影的路子大家都在探讨。
新:“为人民服务”的口号提出来已有60年,除了还原那个时代,你个人最想表达的是什么。
尹:我以前拍的东西,是一种市井的、胡同的、非常散淡的形式,像[无悔追踪]就以抓特务的一条线作为载体讲述了建国以后的40年,从1948到1988。而[张思德]也是一脉相承,没有更多惊天动地的事情,情节点“为人民服务”是一个非常形而上的东西。我们在拍戏的时候,了解到很多“为人民服务”的背景,德国战败、日本投降、蒋介石提出《中国的命运》和“新生活运动”,毛泽东提出“为人民服务”的立党之本,无论是三个代表,它骨子里的根、源头都有一个大背景,影片中不是特别深刻,但着力于“为人民服务”是怎么提出的。
谁在看电影
新:你现在主要精力放在电视剧上面。
尹:对,电影在电影院2天就被拿下来,而电视剧,小20集,也能放个10天半月,拍得好的话,还能让人天天惦记,挺好。还有一点,中国现在拍电影面临的问题太多。
新:[十面埋伏]看了吗?
尹:没有,这段时间拍片太忙。但我觉得张艺谋是一个勇敢者,虽然《十面埋伏》大家都这么说,那样说。但它一定有它存在的价值的,至少它为中国电影产业还是作出贡献的。
我看了一篇毕加索的文章,其中有一句话我觉得写得最棒:“他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艺术家,哪怕他进入二十一世纪一张画也没有画也是。他是一个革命者,其他的揣摩都是个人的。”
新:你平常看美国电影吗?
尹:看的不是很多,但我承认美国电影是一种文化,都已经成了一个景观。美国电影给我们最大的启示是,它不但是文化,还是一种文化消费,我觉得对一个刚过了温饱的社会来说,文化消费依旧是奢侈品。一般普通工薪阶层一个月去看一场电影依旧奢侈,而是盗版,一张盗版6、7元,你买完我看,我看完他看,这笔帐谁都会算。再回过来说就是我们的创作者,我们的创作者严重滞后与观众,现在的人什么大片都看过,各国获奖影片也都看过,有一些创作人员还不如一些电影发烧友,你说这样的电影大家谁会看呢。
新:我看你家碟挺多的,都看了吗?
尹:我太忙,没时间看。如果休息的话,一天看一部,但是像[蜘蛛侠]这样的电影我是不看的。我觉得韩国电影不错,韩国电影在亚洲电影中是很独特的现象,韩国政府制定政策保护,但其他国家也有。像英国电影,它也有,但现在基本上已经被好莱钨占领了,法国和其他欧洲国家的声音也非常微弱。也许是韩国高丽人比较铁血,他们现在在各种类型的电影中都有出类拔萃的,从成本和票房上也都非常不可思议,虽然你看它的时候你都知道它出自哪里,这学一点,那学一点,但是他们没有丢掉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