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视医院“点滴”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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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北省药物不良反应监测中心公布的数据显示,今年1-6月的1310起药物不良反应案例中,八成以上与静脉滴注有关。
  绝大多数病人并不清楚静脉滴注可能带来的药物不良反应隐患,而部分深知此理的医生却未尽到告知义务。
  当静脉滴注成为治病给药的常态后,治疗费用因此变得贵了起来,很多人因此无法承受看病费用。这,已逐渐成为一个怪圈。
  
  注射室里的“吊瓶攀比”
  
  在去医院做检查前,潘玉娥根本不知道脖子上那一圈水疱是什么,只是夜夜疼痛难耐。检查后,她知道了这是种叫带状疱疹的皮肤病,医生开了9天的吊针和一堆药。
  咬着牙,拿出了1000来块钱,每天早上10点到11点半在医院注射室打吊针成了这名64岁婆婆新近的“消遣”。
  “这三四天的吊针算什么,医生给我这个病开了9天的吊针,一瓶125元钱。”坐在潘玉娥对面的姚毅皱着眉头说,“我这次要打10天吊针都没有吱声”。姚是名公务员,20年前因一次事故右小腿受伤,当时没能彻底治好留下了病根。前两天腿上的伤又复发了。他提起裤管,右小腿上方的一圈皮肤红肿着。姚毅注射的头孢一瓶要140元钱,10天就要花掉一个月的工资,但他却从未考虑过以口服药的方式应对,“吃药见效太慢,还是输液来得快”。但除了好得快,有没有副作用,甚至有没有必要,他不得而知。
  
  “一个感冒开了几百元的点滴”
  
  家住卓刀泉的胡先生,因为前不久的天气突变感冒了。他到卓刀泉附近一家医院,医生开出价格达300多
  元的药品。胡先生舍不得钱,什么药也没要,在小药店买了几天的感冒药,竟然好了。“一个感冒就给开了几百元钱的静脉滴注,也太贵了,我也不想上这个当。”胡先生十分气愤。
  今年8月的一天,记者来到了某医院。尽管才8点多钟,医院的输液室已经坐满了人,30多位患者正打点滴,门口不时有患者进来。记者随机采访了几位正在输液的病人。家住街道口的陈先生告诉记者,他前两天睡觉不小心着了凉,有点发烧,到医院看病,医生给开了些药,还开了两天的吊针。“一个感冒就花了我300多元钱。”陈先生无奈地对记者说,“以前看病时要便宜一些,但是现在医院都这样开药,我们也没办法,生病了总得治啊。现在一生病医院就让输液,不说药品的价格,就是注射费和器材费一针就要九块六,这病真是看不起了。”
  
  背后“推手”
  
  面对静脉滴注的现状,从医30多年的杨秋成深感担忧:“疯狂注射的背后,潜伏巨大的隐患。”实际上,杨秋成的担心并非毫无根据。
  湖北省药品不良反应监测中心主任李正启说,静脉滴注的药剂大部分是抗生素。静脉滴注泛滥,抗生素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同时,通过静脉滴注抗生素,也大大增加了药品不良反应发生的概率。“细菌对抗生素的耐受性也在逐步提高,如果不解决抗生素滥用的问题,将来人类在感染性疾病面前将无药可用。”
  不正确使用点滴实际上是一种抗生素滥用现象,无形中提高了治疗的费用。一些专家指出,有些医生不分青红皂白,给病人滥用“三素一汤”,只会加重患者的病情和经济负担。一些医生查不出细菌致病的证据,又怕耽误患者病情,就本着“宁可信其(细菌)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为患者开一些抗生素,防范风险。
  一位老医生还认为,有些抗生素广告片面夸大其治疗作用,把抗生素吹得包治百病,也给患者造成错误认识,对滥用抗生素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滥开吊针已成医院获利手段
  
  据权威部门调查统计,70%用于医疗目的的注射是不必要的,或是可以通过口服给药途径代替的。一方面输液已成为大部分患者用药的一种定势;另一方面,医生可以获取较高利润,滥用注射已习以为常。
  “注射抗生素比口服药价格高、利润大,面临可打针可不打针的时候,医生就选择前者。”刘丽介绍,她曾工作的那所公立医院,医生和药商有微妙的关系,这是公开的秘密。2004年她离开公立医院转战民营医院后,发现那里的医生和老板也有关系。“每个科室都要完成任务,这个月赚多少钱医生的荷包才能暖和。否则院长和同事都会对你有意见,压力一年比一年大,尽量要病人住院打针。很多医生要做的工作就是,尽可能让患者打吊针输液,这样医院收入才会高”。
  上世纪80年代,肌肉针盛行。那时药品有限,主要注射青霉素。现在药品更新换代,青霉素药效不明显了,而且也太便宜了,一针才几块钱。刘丽透露,医生的收入是由基本工资、奖金和灰色收入三部分组成的。“很多医院改制后,门诊量增大,效益提高了,再加上开药拿到的回扣,医生买房买车买别墅的都有。”
  一位内科医生给记者算了一笔账,以最便宜的青霉素为例:目前一支80万单位的青霉素价格为0.4元,如果肌肉注射,一天两针需青霉素160万单位,加上注射费、材料费,总共不超过10元。但如果打点滴,以两瓶共800万单位计算,所需青霉素的价格为4元,加上注射用的葡萄糖、维生素和材料费、注射费等,总计40元左右。“平均打一天点滴是肌肉注射价格的4倍,假如使用头孢等更‘高级’的抗生素,价格还要翻几倍。”
  
  (孙 畅摘自《长江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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