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肖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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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丘里同学生于干净舒适四季分明的南方小城。她今年最大的想法是能夠不负众望,考入理想大学。其向往舒适的庭院生活,梦想是可以拥有一只可爱的柯基,她幻想着住进院子里提前步入老年生活的模样,那时的她种种花喝喝茶,然后看着《薛定谔的猫》大睡过去。
  编辑推荐:总是在这样的年岁,少年们定下了可期的未来,虽然埋头于繁重书海,却也偶尔把目光投向那人。 或许你将TA深埋在心底,或许你们正如钟舒和肖杨,拥有着不掺任何杂质的最透明的心仪,你们信念相伴,一步一步奔向未来,如此动人。
  1
  肖杨,我还记得最先认识你是在那个持续高温的8月,你的鼻子是班里最好看的,眉骨突出,唯一的不足是下巴上长了根小胡须,还有不高。
  中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一时冲动的我剪了个亮眼的锅盖头。原本以为“剪头丑3天”,事实是丑了30天,肖杨也是在我最丑的那个8月认识的。
  新学校是县城最大全市最小的重点高中。为了发扬勤奋刻苦的学习精神,学校安排高一新生开展了一项活动,美其名曰“夏令营”,实则提前开学。
  在我找到新班级的时候,班主任已经在点名了。我特别不好意思地走进去,余光打量着整个班,恍惚中看到了微笑的肖杨。当时,我并没有多在意。
  熟悉过后,班里开始疯传肖杨喜欢我。
  “钟舒,”一天下午,同桌林小涵神经兮兮地叫我,“你觉得咱们班男生谁最帅啊?”
  “不是我吗?”我一脸嫌弃。
  “我说真的!”她说,“你觉得那个肖杨怎么样?我觉得他是我们班最好看的欸。”
  于是我顺着林小涵无比害羞的眼神看过去。两秒后,我特别失望地抬起手打她,说道:“林小涵,你怎么不上天啊,看他那根傲娇的小胡须!”
  林小涵不甘示弱:“胡子怎么了,男生都有胡子好吧!”
  顿了顿,她又说:“如果不是因为他喜欢你,我早把他当男神了呢!”
  我白了林小涵一眼,然后从桌肚里拿出生物书,没搭理她,更没有发觉不远处一个突然黯淡的目光。第二天,我注意到肖杨的小胡子莫名地消失了。
  2
  肖杨,你说如果再让你回到高一,你一定不会替我接受所有惩罚了。你说你想让我知道你那时候的累绝对不是一瓶水可以解决的。
  因为那时刚开学,军训也因为天气不好而推后。一连几天,每个新生都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一下课,半个班的同学都趴在走廊栏杆上往外看。偶尔会有带着红牌子的值周老师把学生赶回教室。
  也就是在被赶回教室的时候,肖杨用手圈了我的肩。我回过头,他笑着说:“有根头发,我帮你拉下来了。”
  班会课重新编排了座位。我在第四组第四排,同桌还是林小涵,肖杨在第三组第五排。我们挨着同一条过道。
  天气好转,军训开始了。每天一到教室,就能看见女生们把各种防晒霜往自己身上涂抹,当然,很多男生也是。
  每天三次半个小时的站军姿着实是噩梦。汗不碍事,可就是没理由地想动。我趁着教官走到后排的时候,赶紧动了动手,然后便听见教官吼道:“谁动了!到边上做20个俯卧撑!”
  教官连吼几声,还是没人站出来。
  “死就死吧,反正我一个也撑不起来。”我这样想着,正打算往前走。
  “报告,是我!”肖杨的声音。
  “40个!”
  教官看起来十分生气,他慢慢地走到了后排。肖杨做完后,很快站起,满脸通红,汗直直地顺着脖子流下来。
  “归队!”教官绕了一圈,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可怕的。
  军训7天,可怜的肖杨被罚了8次。林小涵说我是仗着肖杨喜欢我,所以故意在整他。其实真不是。
  有一次他被罚跑4圈,坐在我旁边喘气,我拿起一瓶水递给他,他眼皮都没抬,闷闷地接了过去。晚上,我失眠了。
  3
  肖杨,你说你那时没有怪我,可你知不知道,我也没有生你的气啊。
  “肖杨,给我两张纸。”我转过头叫肖杨,桌子上的香蕉牛奶被林小涵推倒了。他递给我纸,却没有说话。
  但是,两张纸显然不够,我又转过头去向他拿了两次。当第四次回过头去的时候,我都不好意思了。可林小涵那个笨蛋把我的牛奶再一次弄翻了。
  “你是不是不懂得什么叫做节约用纸啊!”肖杨看起来很不耐烦。
  我说:“你以为我想吗?再说,你桌子这样了你很开心是吧!”
  他不理我,还把抽纸丢进了桌肚里。我火气顿时上来,冲到他座位上扯了特别多纸,当着他的面把纸砸在牛奶上。我说:“我就是浪费了,你能怎么样,我就浪费!”
  “那你以后就别指望我会给你了。”他脸色更沉了,低头重重地扭着一个五阶五魔方。
  我以为肖杨是真生气了。于是,我跟他半个月没有说话,除了偶尔一起组队打LOL。有几次他主动过来找我,我特别傲娇地甩开了他的手。
  后来肖杨告诉我,他并没有生气,他只是没有还原魔方所以心里很急躁。
  4
  肖杨,你知道吗,在那短短的半个月里,我明白了什么叫做魂不守舍。
  我跟肖杨仍然会在课间的时候趴在栏杆上往外看,但是进教室的时候他总是比较慢,他也不再走到我后面。因为他的身后,总是跟着一个叫做林瑾的女生,林瑾坐在他的前面,也就是我的旁边。
  林瑾长得很漂亮,可我还是挺讨厌她的。
  上课的时候,我可以听见她跟肖杨聊天的声音。那时,林瑾总是很羞涩地笑着,然后弯腰想要去解肖杨的鞋带。
  林小涵告诉我林瑾喜欢肖杨的时候,我跟肖杨组队在打LOL。林小涵发了一张截图给我,内容是林瑾想让林小涵帮她间接表白。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图片上“害羞”的表情特别刺眼,我把手机重重地砸到床上。   那天我们连输了五盘。心里跟吃了柠檬一样,我知道并不是因为游戏。
  有人说,只有当别人喜欢了你喜欢的那个人,你才会承认你是喜欢那个人的。这样看起来,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现自己喜欢肖杨的。
  第二天我开始注意肖杨和林瑾。肖杨每次给林瑾讲化学题的时候我都很生气,肖杨每次跟林瑾一起去小卖部买热狗的时候我都好想变成热狗棒戳死他。可我自以为伪装得特别好。林小涵说我喜欢上了肖杨,我不承认。
  期中考试我年排退步299名,生物39分,全班倒一。我瞥了一眼成绩单,然后摆摆手,对林小涵说:“反正我是文科生。”
  成绩单上,肖杨班排第八名,政治历史总分加起来不到70分。前一天,肖杨告诉他的朋友他天生就是学理的。
  5
  肖杨,你知道吗,那时候我真的快要放弃你了,如果你没有来找我的话。
  一个早自习,林瑾正式跟肖杨表白,但她可能完全没想到肖杨会在她话都没讲完的时候就拒绝了。下午,林瑾哭着请来家长,申请了换班。
  我清晰地記得,肖杨当着班里所有人的面,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年轻的打着瞌睡的英语老师猛地抬起了头。
  周六晚上是学校规定的自由学习时间,学生可以不来学校上自习。我妈要求我必须去学校,因为成绩实在差。我硬着头皮,乖乖地出门去了学校。
  肖杨突然发QQ问我:“怎么不来打游戏?”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整天玩还能考前十。”我很恼火,可惜他看不见我的表情。
  “你是要去学校上课?”
  “你管我?!”
  我把手机关机,快步走进学校。然后我坐在座位上,望着只有几个学霸待着的教室,心里感到沮丧。我胡乱地抓出一本书,放大加粗的“生物”俩字。视线逐渐模糊。
  我开始想下学期文理分科的事情,开始特别难过,因为担心学文以后就见不到肖杨了,甚至开始觉得自己真的好糟糕,根本不能追上他。
  对面的教学楼只亮了一些灯,像太阳上一块块的耀斑。
  “呀,肖杨你也会来上自习啊。”一个女生叫道。我回过神来后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肖杨,他没穿校服,穿了一件卡其色的卫衣,他安静地望着我。一瞬间,我觉得他格外好看。
  肖杨朝着他的位子走过去。我不知所措地擦了擦眼睛,假装不留意。
  “钟舒,看生物啊。”他走到我面前停下来,说道。
  见我没理他,他又说:“看你这破成绩,亏你还天天跟我一起打LOL,我都觉得丢脸哦。”接着他坐到我面前来,用签字笔在草稿本上写了个大大的“face”,然后丢进垃圾桶。他的表情实在是丰富,我特别丢脸地笑出了声。
  人耍脾气的时候一旦笑了,自己就输了。
  肖杨也笑起来,露出漂亮的虎牙,他一把拿过我的书,说:“来吧,我帮你补生物。”
  “你不是嫌我浪费吗,你自己把只用了一半的本子丢掉就不浪费了!”我说。
  他皱着眉:“我更怕浪费的是另一件事。”
  我疑惑地看着肖杨的脸,准备问他。随即,他敲了一下我的头,然后翻开书,用铅笔在书上圈画,说着:“这里,这里,还有这部分,都是要记住的。你现在赶快把试卷上没听懂的题目找出来,我给你讲。”
  之后的几个周六肖杨都来了学校,他有时说自己是来拿书的,或者说是忘了带钥匙回不了家,还有更离谱的理由,他说他想学校了。总之,他一直在帮我补理科。
  有一次,物理遇到个关于物体竖直上抛运动的题目,肖杨为了让我更好地理解题目,用了他超级贵的中性笔来做实验。几分钟后,摔坏了俩,但他更关心我是否理解,还一个劲儿问我:“听懂了吗?”
  不得不承认我是很争气的,期末考试的时候,理科全部成功及格。生物更是考了84分,老师说这次考试班里优秀以上的只有6个人,林小涵问我是不是请了家教,我开心地告诉她:“是肖杨。”
  文理分科填表的时候,林小涵高兴又有些失望地在表格上填下“文”这个字。
  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选择了自己挺头疼的理科。寒假快要结束的时候班里同学一起吃了一顿饭,肖杨向我表白了。
  后来,我们在一起了。
  我很想告诉所有人,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幸运这种东西。我们学校虽然小,但高一理科依旧有十多个班,我依旧跟肖杨同班。新的班级因为有他在而变得亲切、熟悉,我一回头,肖杨就在那里。真实得像是一场梦。
  肖杨问我下午跑完操去哪家店吃饭,我说:“换一家吧,我想吃酸辣粉了。”
  他点点头,说:“好。”然后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和朋友抱着球去了体育场。他现在比我足足高出一个头。
  朋友环着我的手臂,笑着说:“你男朋友真好看,你们真幸福。”
  我看着肖杨慢慢下楼的背影,过了会儿,终于忍不住欢喜地笑了出来。这一年来,他长高了不少。
  6
  肖杨,我们都是幸运的人,就像小学课本里说的那种,上帝的宠儿。
  现在是11点半,肖杨发过消息问我:“叔叔,怎么还不睡觉?”
  我回:“我在写英语报纸。”
  “写完赶快去睡觉吧,很晚了。”
  “I see the future with you.”附带一个可爱的表情。
  “Me too.”他说。
  写完作业,我就睡觉了。醒来后系统提醒我有新短信,我点开:
  “叔叔,你多睡20分钟吧,明早我会帮你带早餐的。以后不要那么晚睡了,对身体不好。还有,醒来后记得想我。别迟到啦。晚安。”
  肖杨一定不知道,我捂着手机笑得非常开心,屏幕上是他灿烂爽朗的笑容。
  7
  肖杨,是你让我知道了,青春没有郭敬明笔下那么忧伤。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努力,不仅是为自己,更为了爱自己的与自己爱的人。
  肖杨,我不知道以后的我们会变成什么模样,但是我始终会记得,最初的我们是这样子的。
  肖杨,去年暑假我们一起去了西藏,你说“从一而终便是感动”时的眼神我一直记得。
  肖杨,我们很快就要高考了。复习很累,我也不想形容,但因为有你,一切都不同。我知道我们可以像老师说的那样一起进入那所大学的。
  肖杨,下一个暑假我们一起去内蒙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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