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地名由来及真实性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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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 “王莽撵刘秀”的故事历史上应该确有此事,但家乡地名赊店、郝寨、尧良、少拜寺的由来和所流传的“王莽年刘秀”的故事没有必然的联系。它们很可能是刘秀及御用“喉舌”为了笼络起义、收买人心、巩固政权的政治手段,并和当时谶纬神学的流行有关;再者,地名的由来也很可能是民间为了攀附皇誉、艺术加工的产物。
  关键词 家乡地名 刘秀 谶纬神学
  南阳汉代称作“宛”,是刘秀的故乡。他在这里出生、发迹。可以说,他人生中重要的事情很多是在这里发生的。东汉在洛阳建立政权后,“宛”曾作为当时的陪都。为此,南阳现在还有“南都”的称谓。 “王莽撵刘秀”的故事在这里广为流传。
  家乡位于南阳盆地的东部边缘,距离古宛城不足二百里。据民间流传,距离我们更近的赊店镇、少拜寺、郝寨镇、尧良镇的名称都和光武帝刘秀有一定的历史渊源。现把民间流传的故事稍作整理,并对其真实性予以探求。
  赊店镇
  赊店镇,位于南阳城东不足百里。在古代是一个具有水上码头的水陆交通要塞,是当时南阳的一个文化重镇,商业活动相当繁荣。到现在还有“七十二道街”,一些古代街道、建筑,仍保存良好。
  东汉政权被外戚王莽窃取以后,建立了新的政权。但是王莽无道,不得人心。上台后不注意治理朝政、体恤民情,反而更加重了对人民的搜刮和盘剥。为此各地掀起了轰轰隆隆的农民大起义。历史上著名的绿林、赤眉大起义就是在这个时期。
  作为没落的皇室,刘秀早有兴复汉室之志。适逢当时农民运动蓬勃发展。刘秀就到南阳附近各地组织联络武装力量。一日,他到了当时的赊店镇,和当地的一些人一起商议起义之事,并准备当日立即行动,但确实手头紧缺银两。当他看到酒肆外面迎风招展的酒旗时,就动了赊旗子的念头。酒肆主人看他肥头大耳一副富贵之象,加上确实对新政府痛恨有加,就毫不犹豫的把酒旗赠给了刘秀。刘秀很是感激,答应事成之后必有回报。后来果如愿以偿地推翻王莽统治,建立了东汉政权。每念当年起义之事,都感激那个赊旗子的人,派人去找又没有下落,为了纪念此人此地。把当地该名为“赊旗店”。1975年,由于行政划分的需要,在此地设立新县。上报县名时,周总理亲自过目,心生灵感,取其谐音“社旗”,意为“社会主义大旗”,使名字有了更为精彩的注解。
  郝寨
  连刘秀也没想到,起义一开始就那样顺利,迅速的占领了方圆百里的地盘。刘秀的威名也传至宫廷。这可让王莽慌了神,再也无心饮酒作乐,亲自率领军队镇压刘秀。怎奈王莽军队人多势众,初一交战刘秀军队便损失惨重。刘秀只得带着很少人向东逃跑,王莽军队更是穷追不舍。
  到了距离赊店镇东二十多里的一个村子时,太阳就要落山了。人困马乏,看看追兵还没到,刘秀就在村子中间的河边停下,喝水,饮马,也顺势把汗淋淋的衣服在水中洗了,挂在附近树丛中晾晒,而自己竟靠在树上睡着了。当他一个惊悚从睡梦中醒来时,赶紧找衣服,用手一摸,衣服竟然晒干了。他刚骑上马就听到了后面急促的马蹄声和喊杀声。奇怪的是,就在同时太阳好像一下子落下去了,在夜色的隐蔽下,他又成功地得以脱险。
  做皇帝后,刘秀感念这个地方。认为上天在庇佑自己。天快黑时,太阳竟为他停留,晒干了衣服,就把这个村子命为“黑晒”。历经千年传袭,读音慢慢出现了变异就成了今天的“郝寨”。“郝寨”,我们当地的发音却为he zhai,和“黑晒”的读音听起来还是很接近的。
  尧良
  从后来被命名为“黑晒”的村子逃脱后,刘秀继续向东,一路和王莽的队伍在玩“藏猫猫”,转来转去,刘秀躲到了现在叫做“尧良”的地方。
  时值正午,太阳很毒。刘秀和几个人又热又困,正好看到一棵大树,树的西边比较隐蔽,不易被人察觉。他们就在树下休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由于实在太困,这一觉着实睡得不短,等刘秀醒来时太阳已经很偏西了,但是树荫却一直还罩着他。他确实感到纳闷,太阳偏西,树影子应该在东面才是,自己睡的地方现在应该是太阳啊。来不及多想,他招呼手下赶紧赶路,等他跨上战马,奇迹发生了——树影呼啦转到东面去了!大家也都暗暗称奇。
  当皇帝之后,有一天刘秀又和人聊起了起这个奇遇,想到了那方专一为自己遮蔽阴凉的大树,那个本该绕到东面却一直罩在自己头顶的荫凉,所以把该地方命名为“绕凉”。后人取其谐音“尧良”,又赋予了“富裕、美好”的意思。
  少拜寺
  后面的追兵一直没有停止,刘秀也只有一路奔逃。
  这天傍晚,他们又来到了一个地方。村子房屋稀稀拉拉,南北却很长。他不动声色地进入村子在靠近村子最南面的一家住下了。当时他并不知道在他住下不久王莽也到了村子。只不过他们确实累坏了,见了村子就迫不及待的下马找吃的,之后死一般地睡下了。也就是说,王莽和刘秀实际上住的是同一个村子,只不过王莽住在村北,刘秀住在村南。更离奇的事情发生了。村南的刘秀,因为这家里人有事早起,惊动了笼里的鸡,鸡子便先叫了起来。刘秀听到鸡叫和响动就连忙起床牵马。其时月亮还挂在西天,刚出门看到一座小土庙,刘秀是一个很迷信的人,在平日他可能会烧香祈祷,但考虑到后有追兵,就手挽马缰,弓腰作揖,做了一个叩拜的样子就上马赶路了。刚走了有二里路,附近村子的鸡鸣骤起---天亮了。他定了定神,想缓上一缓再走。这时,他隐约地听到了哐哐的马蹄声和阵阵喧嚣---不好,追兵又来了!原来,村南头的鸡叫了好久之后,村北头的鸡才开始叫。这一早一晚为刘秀的逃脱赢得了时间。
  一连串“吉兆”,让刘秀感到好像是上苍的庇佑,因此信心倍增,成功甩脱了王莽的追击。顺利登顶后,念及此处,遂取名 “少拜寺”,其中的感激不说自明。
  这些离奇而又美好的故事,让我们看到了脚下这片土地悠久的历史文化,以及充盈在家乡人心里的对故土的热爱。但从史实的角度上讲名字来历是否确实如此,谁也不敢妄下结论。
  就“王莽撵刘秀”的故事而言,历史上应该确有此事。不过准确的表述应该是:王莽派军队镇压刘秀所组织的武装起义,刘秀势单力薄被迫带领一些人逃跑保命。“王莽撵刘秀”这种文字表述就暴露了表述的缺陷。“撵”的主语是“王莽”,只此一人,没有提到其他人。要知道,王莽当时已是“一国之主”一直呆在都城洛阳,从帝王的安全角度考虑,不可能一个人单枪匹马冒着风险在农民起义风起云涌的南阳去追杀刘秀的。何况,历史上没说王莽是个武夫,倒是一个善于套机钻研,阳奉阴违的小人,让他一个人追杀刘备很可能有点不自量力,弄不好追上了刘秀也只不过是自取其辱,谁死谁活,刘秀的胜算可能会更大一点。当然,更可能是这是为了讲述的方便,有意识地突出了“撵”的施动者“王莽”和受动者“刘秀”。如果从后一种认识的角度上说,“王莽撵刘秀”的故事不是杜撰的而应该是历史的真实。   赊旗店、黑晒、绕凉、少拜寺,是不是真有此等故事?下面具体分析:
  首先说赊旗起义这件事。刘秀虽是没落的皇室,但在南阳,刘秀确实还是有很大的势力的,远远没有沦落到“赊旗”的地步。据史书记载“他们兄弟(刘秀和兄长刘縯)本是当地豪强地主,同时也是大粮商”。这说明他们不是没有钱而是相当富裕。在联络民众进行起义时是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一定是刘秀慷慨激昂的鼓动演说感染说服了民众,就连市间卖酒的掌柜也被他英雄壮举感染了,主动把酒旗“捐”出以解应急之需。“赊”这一举动显得“畏畏缩缩”和一个轰轰烈烈干革命的农民运动领导人的豪迈情怀不太匹配。因此,“捐旗”反倒比“赊旗”更可信,也更能立住脚。何况,举着“酒旗”率众攻击政府和政府军拼杀激战是不是太“喜剧”了,倒是和小孩玩游戏没什么两样。因此,这种说法的漏洞是很显而易见的。
  再者,关于“黑晒”、“绕凉”的传说故事。一般人都知道不可信。洗的湿衣服晒干,即使在夏天最少要两三个小时吧。太阳快落山到天黑是无论如何要不了两三个小时的。也就是说,太阳不会为了刘秀这个未来的皇帝而改变运转规律而“日不落”的。如果这件事想近乎事实,可能这样理解:由于追兵在后,刘秀高度紧张,这一简短的休息已使他感觉像睡了几个小时那样解乏,由于天热衣服也不那么湿了,可以穿上上路了。或者说,当时关注的重点根本不在衣服上面,就没体会出衣服的干湿程度。或者,干脆是忙中出错,把别人的一件没洗的衣服穿上了呢,这完全是可能的!
  至于“绕凉”,像文中绘声绘色描述的“呼啦一下树荫转到树东面去了”,可能只是他个人的一厢情愿。还是那句话,自然界的事物是有它的自身规律的,它不会为了“迎合”一个未来的帝王而使“自身”蒙羞。那个呼啦而去的树荫,更让人想到的不是树荫而是天上的一小块“云影”。浓云恰巧被风吹散,一会儿之又后云开日出,给被追杀得晕了头、睡意未消的刘秀形成了“树荫在绕”的错觉吧!
  “少拜寺”的故事相对来说没有那么离谱。因为,这实际上是一种机缘巧合。碰巧都住在了同一个村子,碰巧一个住在村南头一个住在村北头,碰巧一家有事鸡受惊先醒早叫,其他鸡正常啼鸣,碰巧碰到了一个小庙而不敢“多拜”,造成了两者之间的“时间差”。世间这样的事不多,但这样的概率还是有的。现今彩票中大奖就应该属于这种吧。
  既然,传说不可轻信,但“故事”又在那里,到底怎么回事?最可能的情况又会是什么呢?
  翻开历史书,你会发现:
  刘秀当权后,在思想上着手恢复儒学,提倡谶纬神学。他在即位诏中就引述谶语 “刘秀发兵捕不道,卯金修德为天子”,为其做皇帝赋予神话。史书记载“公元56年,刘秀便‘宣布食欲于天下’,正式确定苗伟神学为统治思想。于是读书人‘争学图纬’”。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自己的统治披上代表上帝意志的神圣外衣,更好的统治人民、巩固政权。
  有这一段历史为论据,我们大体可知这些地名的来历了。名称的由来有以下几种可能:
  (一)确实为刘秀所为
  起义初期,为了赢得更多人的信任和支持,更好的发动革命力量,利用民间的愚昧和迷信心理,人为制造一些玄虚怪异的故事来为自己披上神圣的光环,以便能够得到更多人的拥戴,达到笼络人心的目的。后来的行为直接就是为了标榜自己,便于统治。
  (二)宫廷御用“喉舌”所为
  得到政权的刘秀可能已没有更多的时间亲自编造,由于当朝皇帝喜好谶纬学,愿意别人为自己吹捧,再加上当时浓重的思想氛围,身边人投其所好讨好皇帝,标榜皇帝的“天子”地位,结合刘秀被王莽军队追赶的经历,生造出的无稽文字。
  (三)当地的一些“名士”所为
  为了攀附皇誉,为当地涂脂抹粉杜撰出来的地名。他们有时间和精力干这些事情。再者,由于他们的“影响力”,为一方百姓所“创造”的“美好”的名字也很容易得到百姓的认可和传诵。
  (四)民间人士杜撰
  很可能在故事之前就有这个名字,由于“王莽撵刘秀”故事的广为流传,一些艺人故意把当地名字和故事牵强附会,利用一些民间活动,如说唱艺术使之得以传播,是民间娱乐的产物。
  由于多为口头的无据传说,当地又缺乏史料及实物证据,所以名称的由来还有待进一步考证。
  作者简介:
  李作群,男,汉族,(1975-),河南省社旗县人,四川师范大学学科教学(语文)硕士研究生,现供职于河南省社旗县田庄中学。
  (作者单位:河南省社旗县田庄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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