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大火为什么灭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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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没有人在意这场灾难。这不过是一场山火,一次旱灾,一个物种的灭绝,一座城市的消失,直到这场灾难与每个人息息相关。”



  还记得吗?
  2019年8月份,亚马孙森林大火,将近100万公顷的森林被烧毁。
  更早一点,美国加州大火,76.7万公顷的土地被烧毁。
  这都是人类史上最为严重的火灾之一!
  而如今澳大利亚山火的面积,比这两场火灾加起来还要大!
  澳大利亚山火已持续数月有余,在经历了暴雨之后,当地时间2月12日,当地乡村消防服务地区官员宣布,新南威尔士州麦夸里港的山火已经完全熄灭。这场大火始于2019年7月18日,燃烧了整整210天。数月以来,澳大利亚多地遭野火肆虐,造成至少33人死亡,约10亿野生动物丧命,2500多间房屋和1170万公顷土地被烧毁。
  在森林大火势头最猛时,澳大利亚总理莫里森却去了美国夏威夷度假。即便他回国后屡次保证会尽力帮助消防员扑灭大火以做弥补,人民还是没有原谅他。
  不过这位总理并不可怜,可怜的是那些灾民,被毁的动物、植物和澳大利亚的焦土。
  为什么这场山火像百集连续剧一般烧不尽,扑不灭?

大火天气区


  有一个事实是我们必须要承认的,那就是,澳大利亚的自然环境的确为山火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澳大利亚是独占一个大陆的国家,地广人稀,人类居住地的面积所占的比例极低,再除去人工开发的牧场,剩下的,不是沙漠、戈壁,就是灌木丛和原始森林。
  而且更要命的是,澳大利亚的森林中数量最多的是桉树。而桉树最大的特点就是树叶富含油脂。这些油脂甚至还会被蒸腾到空气中,形成一片蓝色雾气。悉尼的蓝山就是这么得名的。因为有油脂,所以桉树也极易燃烧!加之桉树在澳大利亚大陆森林面积中占比超过70%,可以说澳大利亚的森林就是一个无限量供应的燃料库。
  另外,澳大利亚大陆虽然被海洋包围,但是却相当缺水。
  从气候类型上来说,中央内陆的大沙漠就不提了,其他典型的例子有西澳和南澳的地中海气候,最大的特点就是夏天又热又干。再看看这次大火肆虐的东部地区,别看澳大利亚的大城市都临海,但是广大的内陆地区,比如新南威尔士州,全州有超过一半的面积都属于半干旱气候。也就是说,每年的降水量都赶不上蒸发量。
  到了12月中旬时,澳洲天气预报的预测已成现实,国内大部分地区遭受热浪袭击,多地创下有记录以来最热的12月,全国平均最高气温为41.9摄氏度,个别地区甚至直逼50摄氏度。2019年是澳大利亚有史以来最热的一年。
  热也就罢了,这个春天(南半球的春季)还是极干的季节。
  2019年春季是澳洲气象局120年降雨记录中最干旱的季节:以往11月平均降雨量约为100毫米,但2019年11月平均降雨量只有18毫米。这不仅导致该国重要农业产区受灾,也为山火肆虐的地区贡献了一把“力量”。
  在西北强劲的风势下,大火一直燃烧,重创澳洲的土地。尽管下了场雨为澳大利亚东海岸降了降火势,但这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并且还有预测表明,天气的干燥程度可能会继续加剧,气温将再次回升,为全国各地的130多场大火助燃。
  天气与气候条件是大火形成的基础条件,火与自然的相互作用加剧了火势。
  仅在新南威尔士州,截至1月初仍旧存在60起以上未被平息的火灾。一些地方的火焰高度可达到70米,温度达到1000摄氏度。这些浓烈而汹涌的大火产生的烟雾与热量与大气相互作用,吸收其中的湿气形成巨大的雨云(也称“火云”),引发雷暴闪电等天气现象,形成自己的“小型天气区”。在强风的运动中,这些危险的“小型天气区”能够继续通过火星散布火势,形成新的着火点,这种现象也被称为“余烬攻击”。
  这种现象常会造成火灾像流行病一样蔓延,让临近地区躺枪。比如1月1日,新南威尔士州消防人员在驱车前往救火点时,就遭遇了比较凶猛的“余烬攻击”,消防车上散落了大量火花,救援人员迅速被火焰包围,困在其中。
  随着火势蔓延,澳洲在山火影响下没有质量可言的空气也污染到了别的国家。烟尘飞越塔斯曼海,飘浮在新西兰北岛上空,让这里的天空变成了橙色。1月7日,美国一颗地球卫星发现,澳大利亚大火造成的烟雾已弥漫南美洲。

志愿者再狼性也不夠


  大火开烧后,救火的主力并非政府,而是数万名消防员——而且其中绝大多数是志愿者。
  这些志愿消防员已经连续工作数月,有的人甚至每天工作12小时,烧伤的不计其数,他们所受的压力让人不禁开始质疑,这个国家是否过于依赖志愿者?
  依赖志愿者其实是惯例。澳大利亚全职消防员数量有限,绝大部分的消防力量都是志愿形式的,目前奋战在前线的7万多名消防员,99%都是志愿者,从人口比例上来说,能达到这个数量真的不容易。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发生大面积火灾,即便全部出动也是捉襟见肘。
  相比之下,新南威尔士州有全球最大的志愿消防服务机构,除了1000名带薪运维人员外,有75000名消防志愿者。承担了新南威尔士州95%的陆地区域和杰维斯湾地区的消防工作。整个新州总人数不过740万,除去丧失行动能力者,意味着大约不到100个人里就有一名救火英雄。截至2018年6月30日,该志愿消防机构每年应对大约27000起大小火灾事件,已然成为救火主力。
  本应该发挥中流砥柱的澳大利亚政府,却让志愿者无偿冲在第一线。大火已经给澳大利亚带来了严重的破坏,澳大利亚政府也意识到了只靠志愿者灭不掉火的现实,才终于于1月4日宣布部署军事资源帮助火灾救援。   澳洲派出3000名陆军预备役人员、包括该国最大的HMAS阿德莱德在内的军舰以及飞机用于协助人员撤离和灭火,还额外租赁了四架水上轰炸机,资源动用规模之大乃二战以来之最。在军队人员帮助下,沿海城镇马拉科塔因大火滞留了4天的6000多名居民和度假者在航行了20小时后,抵达墨尔本附近的黑斯廷斯。高层表示,这很可能是澳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和平时期海上救援行动。


当地时间1月3日,澳大利亚军队从海上疏散数百名困在火势蔓延的东南部城镇的人。

  此时,很多国内网友的疑惑“为什么澳洲不早点派军队”的问题也应当得到解答,毕竟在国内,解放军一般是第一时间冲在一线的。
  一方面,澳政府确实存在反应迟钝、行动迟缓、不够重视灾情的现象。比如总理在火势旺盛时竟然有心情度假,又在两名志愿消防员死亡后,以及公众的强烈反对下缩短了一天行程回国,但即便他一回来就去灾区慰问群众,消防员和民众也不愿意与他握手;另一方面,澳洲的《(联邦)工作安全健康法》对国防军人员参与山火救援做出了限制。灾难发生时,州及领地对保护受灾地区安全和赈灾行动负有主要责任,在应对无力时,才可获得国防军提供的有限支援。


已经有志愿者在这次的大火中丧生

  然而澳洲国防军并未受过专业的救火训练,也没有灭火装备,因此不宜参与军队之外的直接灭火行动。同时澳洲国防专家也表示,由于军队在太平洋和东南亚有其他任务,并不一定有即时应对国内自然危机的能力。也就是说国防军的灭火能力可能还不如志愿者。虽然是志愿者,但是经过专业的训练。

灭火方法有限


  BBC一份报告显示,每天约有3000名(志愿)消防员在与烈火作战;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美国、加拿大等国也已派人进行援助。
  在人员分配问题已经造成灭火不力的情况下,灭火方法显然至关重要。
  应对小型着火点,消防车、以火攻火等传统灭火方式是主力,不过由于很多单场大火的前线燃烧长度已超过60公里,普通消防车存在感降低,所以飞机救火便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侦察机让消防部门能够直接侦查到人迹罕至地区是否发生火灾,直升机能够帮助被困于某着火点的人员直接撤离,而水上灭火飞机能够直接作用于大火。陆地的火势阻碍了行动,还可以用直升机空投消防员到可救援位置。


志愿消防员

  澳大利亚国家空中消防中心(NAFC)机队拥有的大部分是直升机,其余很多机型是采购自世界其他消防机队。本消防季,NAFC机队新购入了500架飞机,包括一架大型DC-10空中加油机,以及6架可以从河流和湖泊中汲水的“灭火力士”飞机。然而长期干旱,河里的水也不够用了。
  而且在实际应用过程中,澳大利亚国家空中消防中心机队还是感受到应对不力,认为有必要扩大购机预算应对地狱般火灾。然而澳政府认为这些机队的资金应该由各州本地自己出,便拒绝在飞机购入上花费任何预算。
  飞机不够用。那其余灭火方法行不行得通?
  人工降雨是呼声很高的方法,但并不适合澳大利亚使用。
  要进行人工降雨,首先需要水分和云,这两者对于干旱的澳大利亚来说是稀缺之物;并且即便澳大利亚有云,也并非适合播雨的那种:只有当云中包含极冷的但无法转化为冰的水滴,但同时它们又太小无法自己降水落下時才可能有效,然而澳大利亚缺乏这样的条件。
  人工降雨不行,建设防火道的呼声也很高:弄出一片够长够宽的、寸草不生的区域用来制止或减慢山火的蔓延。
  一个方法是砍树或烧掉一些树木形成隔离带,不过问题是每个着火区域的地形、地势、人口密度等特征并不相同。临时造来不及,澳洲政府显然也没有提前规划,自己建设小规模的隔离带也不太现实,毕竟靠民众自己测量燃烧边界实在难以实现;另一个方法是建立不可燃的边界,通过播撒化学阻燃剂等来实现。然而山火肆虐的背后是不稳定的风向和天气状况,阻燃剂在高温时没准还会分解成助燃剂,这就得不偿失了。
  其实也可以让动物来帮忙。比如去年的加州大火中,深陷火中的里根总统图书馆就是靠着500头饥饿的山羊吃掉了13英亩(5公顷)易燃灌木丛,让图书馆周围筑起了一道防火屏障,才得以保全。
  放牧山羊是清除高度易燃的灌木丛等的常见方法,不过这属于着火前的一种预防行为。可是澳洲大火已经让几亿动物丧失性命,如果动物能够互相感应到生死,不知道会不会有羊愿意过来帮忙。
  (综合摘编自地球知识局、墨尔本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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