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虫(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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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  k
  阿k,最后我还是死在了我的身体里
  我假装有人掐死我,最后手没力气,我跌入大海。
  第一次来到大海的身体里,我感到宁静,我这一生曾 自大得要命
  最后一刻却这般自卑。大海,一片湛蓝徽章别在我平 静的胸膛。
  阿k,落日的光芒让人忍不住颤抖,回到故乡
  所有炎热的景物袭来,我疯狂冒汗。我双手不停地想 抚摸
  一切的草。它们都是我当年认识的那些草的子孙,它 们的样子
  多么相似啊。来到山坡处,我只能抓紧一把
  祖母坟前的泥土。她一生都在微笑,我还没猜到她在 微笑什么。
  阿k,去上班的路上,我认识了越来越多的人。
  所有人努力地活,我也在遗忘我曾经的一次次死去。
  阿k,疲惫的形象正在杀死我。昨天我照镜子发现
  自己的样子变了。推倒桌上一切。摔碎玻璃杯子,提 起大锤把门窗砸得稀巴烂。
  放一首抒情歌,躺在用洗臉水打湿的沙发上。
  阿k,世人莫名其妙,我每天收到一百道破绽百出的 命令
  母亲的病拖不得,也治不好了。我要去寻找我的新娘。
  阿k,此事到此结束,不准再提。我已不会寻死觅活, 突然想起
  我春天撒的玫瑰花的种子,虽然确实长出了玫瑰的 枝丫
  但还没开花。那卖花籽的老板,真的面目可憎不像 好人。
  我再等等,花开了再寻死,花不开我得为我的二十四 朵玫瑰
  找他干一架。我打架不算好手,阿k,小学时为了你,我
  每天苦练武侠剧里的招术。阿k,天人永隔,很多东西, 已无用武之地。
  昨天之前我还很开心,我今天突然伤悲,是因为想 起你
  其实我根本就想不起什么,阿k。去年遇到的某个形 色匆忙的人
  她走路很快,不怎么回头,穿得很好看,穿什么忘了, 或许是长相好看。
  那人像我的某个好友。我们都把像从前好友的陌生 人叫做阿k
  至于原因,那个叫我阿k的人并没有说。
  阿k,人生总逃不过萍水相逢
  我为何把你记得真真切切。二十年来我活得极为不 被眷顾
  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努力地让自己觉得自己过得 美满
  可还是涌来无数的光影告诉我,挣扎,我看到好多挣 扎,阿k,它们属于我。
  阿k,总有人问我此刻的消息。我告诉他们的都是我 此前的不幸
  阿k,我不值一提,比天边那朵低头脸红的云还逊色。
  阿k,我热爱的都逝去了,我曾在风中呐喊
  时光有嘘声器,堵住我的口。阿k,在岁月中航行
  你我都将化为转瞬的浪花,在旧日里,扮着沉默的 脸颊。
  有疑问的星斗。有园丁的苦楚。有感冒的群山。
  群鸟如喷嚏。阿k,我们心如钢铁,建设大好家园
  建筑高耸,最后迷失在落日的注视下,抱头如鼠。
  一切即将成为永恒,成为终身过去,阿k,有信寄来。
  某省某市某县,某某。阿k,终是过客,你于她
  莫要回此信,莫要见此人。岁月时有疯狂一笔
  你一生潦草,谈何风月。阿k
  人生总是镜花水月。我的名映在清水中
  化作溃败的鱼群。我游去深渊,那里闪烁她的微光。
  所有的光都是假的。阿k,有一天我们面对彼此
  言谈中仅剩对苍老时光的赞美。你望向昨日
  窗外有人走过。阿k,你走在我的方向里
  带着坚硬的足印。我们去寻找,未来无处逃避。
  少 女
  无人在玫瑰花园听她和湖水说话
  她亦不再有能力奔跑去隔壁的家庭
  见那沉默的少年,递给她的一份花。
  少年欢笑的声音几乎与门前
  的子孙相似,若干年前,她发呆的某刻曾想。
  少年,我比沉默的你更值得被寂静所拥有
  我比欢畅的你更能感受阳光的热量。你为何
  不跑来拥抱我,我需要你的力大无穷的拥抱啊。
  我心无波澜走过人世,我为何要留下
  一地坑洼的影子。少年,你贫穷的容颜
  竟如重锤敲击我清澈灵魂的硬币正面。换走我
  仰望的人像。在你眼神挪去它处之时,我便已刹那 老去
  少年,你坐在屋顶的月亮呈现的月光里,洁白如雪
  如一只白色手帕,来,我的一切都给你做陪衬的图案。
  始终没有那样一个夜晚,即使相隔千里,少年你满头 大汗地来。
  我这心里的每一个月亮都不是特别亮
  我这眼里的每一条河都没有流好。
  少年,不是你摘的每一朵花都不美。
  每一阵风你不来它们都是单行道里漂泊的可怜儿。
  少年,一个人经历你,永远都经历不好。
  必须是千千万万个我齐齐奔赴你,必须是无数个我 一齐亲吻你。
  少年,你张开你的双手,求你
  赶走那个你心中的人儿。这风驰电掣的一生
  只有我拼尽全力抵达你。我并要带上你去
  去一个你先认识我的地方。去一个花草散发出
  爱情芬芳的地方。去尽情,去尽兴,去尽我的一切
  去重复,眩晕,迷失,跌撞。
  甲 虫
  卡夫卡指着甲虫,说那便是我。
  我没有理由否决,成为甲虫。
  所有的词汇都可以组成我,我必须承受。
  我从家乡带来了质朴的风景。
  我的内心住着一个向往热闹的农民。
  所有自然的景物,多么像故乡的景物
  所有人为的建筑,充满了一种奇特的陌生
  去往乌有之乡的路。靠理想的路标
  我曾经迷茫,如今庆幸,没有清醒
  挥动着翅膀,率领自己。回到那块土地
  母亲,来时,我可能是只蝗虫
  也可能是一只跌倒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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