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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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挑一件白色的衣服,薄的。 我們要去海里,提前拿一块牡丹味的皂 润滑两只软体动物珊瑚般的棱角 缠好彼此的手指,不要拧紧 出力的事情要交给心 往铁盆的边缘探入开满情话的水底 尾指带着这层棉麻的云 你看,方寸之地的潮湿里漂浮着我们放生的水母 握住它的呼吸和薄薄的翼,随着涨潮的叹息 张弛都轻 亲爱的,你要记得 洗衣是恋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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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挑一件白色的衣服,薄的。
我們要去海里,提前拿一块牡丹味的皂
润滑两只软体动物珊瑚般的棱角
缠好彼此的手指,不要拧紧
出力的事情要交给心
往铁盆的边缘探入开满情话的水底
尾指带着这层棉麻的云
你看,方寸之地的潮湿里漂浮着我们放生的水母
握住它的呼吸和薄薄的翼,随着涨潮的叹息
张弛都轻
亲爱的,你要记得
洗衣是恋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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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墙头,闭眼,披上斜阳, 你阅读一个自创的象征。 人群散去,黄昏爬上了你的脚底。 你可以抖抖光线的灰,或 躲进荆杞,结束故作恣肆的一天。 第一盏燃起的灯要陪你寂寞。 人群沉默的七点二十分, 无边的黑鸟群向着日落处落去。 你舒展四肢穿行于酒杯和鼠道, 跃上天井的冷清独眼,蹲坐, 抗拒爱和诗的无法发生。 夏夜,淡墨色的雪意里音塵俱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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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对于一个而言 永远是另一片土地。 不是从一头到另一头,而是 从两边,一个精准的高度 伸出灰色的骨头。 凌风之人因此在桥上浩渺, 但我太瘦,至今只敢凌驾 自己的影子。当我瘦小的钉子 钉入空中的钢铁,惊诧于一座巨制 体内凛冽而丰富的风。我会禁不住 怀疑自己就是最后那块骨头, 连着温柔的血和肉,尽管影子 在来往的车辆中腾转一场徒劳, 幻想着一副形状;灯光罗列, 笼子一一向
我一直相信,每个人都是一株植物 比如,祖父对应麦子,因为他死后 坟头出现了罕见的野山麦 三叔,王学礼,亡命江南 進不了祖坟,被安置在下野地 去年,我二十岁,在他住处 遇见火鹤花,鲜红如血 蔓延至,祖父坟脚之下 而据我所知,火鹤花,这种植物 性喜潮湿,怕旱忌晒 我也不得不接受,王学礼所对应的 火鹤花,茎叶有毒,花季短暂
呼伦贝尔大草原 这一刻,所有翻滚的云朵都成了积木 神的无聊在于,不断地推倒重来 执拗地建构着草原以外的任意景象 这一刻,大地患了强迫症 身着草绿色,耳畔唯闻浩浩荡荡 风吹草低见牛羊,不过是一次开小差 这一刻,我爱上了莫尔格勒河 它以扭曲为美 同时爱着天的蓝、云的白、草的绿 和花的红、黄、紫 这一截儿花花肠子 这一条发着光的蚯蚓 正由着性子 在草原腹地穿行 石窟里的地黄
如果到了秋天 送信的人还没有抵达 我就骑上驴,亲自赶来见你 手里攥着一夜汗湿的蝉鸣 两片芳香的雨 一放开就是满室金黄 谁也不愿相信,这个夏天 凭借这些东西我就继续活了下来 仲夏时的江南,人来来回回 莲叶和巷口都曾藏匿过心事 琴手腼腆,弹奏着草香音符 同时我想起 有些人总是走着走着就忽然掉了队 另一些人,他们更擅长沉默 也就更纯粹而不知所踪 所以一到了秋天,我們终于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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