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0封“爱的契约”,今生今世我们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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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封信都是一份‘爱的契约’,每份契约上都写着:今生今世我们都要在一起!有你在,这个家才在!
  书信为媒
  1500封情书私定终身
   1996年1月,19岁的张占伟应征入伍,成为广州军区某部的一名列兵。在1998年的抗洪抢险中,张占伟因表现突出受到部队嘉奖,从义务兵转为了志愿兵,继续留在部队工作。
   某一天,张占伟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一个女孩的征友信息,便按着上面的地址给女孩写了一封信。没过多久,张占伟便收到了女孩热情洋溢的回信。这个女孩就是乔崇晓。
   那时,乔崇晓只有17岁,是河南郑州一所幼儿师范学校的学生。当时,征友非常流行,看到班上的很多同学都在征友,乔崇晓便也在一家杂志上刊登了征友信息。因为张占伟的信是乔崇晓收到的第一封回信,乔崇晓很重视,连夜写了回信给张占伟。乔崇晓在信中说,她非常崇拜军人,因为军人是在用生命保家卫国,值得尊敬和热爱。张占伟觉得乔崇晓性格率真,不做作,况且又是他的同乡,心里很愿意同她通信交往。就这样,张占伟与乔崇晓开始了你来我往的鸿雁传书。
   张占伟在信中写他在部队丰富多彩的生活,写他在抗洪抢险中的惊险经历。乔崇晓则在信中鼓励张占伟努力学习,提高自己,在部队干出一番成绩。他们还在信中互相交换了各自的照片,照片中,张占伟穿一身草绿色的军装,英俊挺拔;乔崇晓身着一袭碎花长裙,明艳可爱。渐渐地,随着通信次数的增多,两个人内心的情愫都发生了微妙变化。张占伟觉得自己已经爱上了乔崇晓,每天收不到她的信心里就像猫抓一样。乔崇晓也发觉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每天都要往收发室跑上两三趟,就为了看看有没有张占伟的信。收到张占伟的来信,乔崇晓总是躲在校园的角落,一遍一遍地看个没完没了,有时一封信要看上五六遍,几乎能全文背诵下来。
   乔崇晓还发现,自己给张占伟写信的次数增多了,之前是一周一封信,现在是—天一封信,有时甚至—天写两封信。乔崇晓想,自己一定是爱上张占伟了,要不然不会这样。可出于女孩固有的娇羞和矜持,乔崇晓始终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最终,还是张占伟首先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他在信中向乔崇晓大胆表白:“乔崇晓,我爱上你了!请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面对张占伟的直言表白,乔崇晓不再矜持,她在信中回复:“好,我做你的女朋友,但你发誓要一辈子对我好!”张占伟复信说:“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就这样,两个人在书信往来中私定了终身。
   2001年6月,张占伟趁休探亲假的机会约见乔崇晓,此时的乔崇晓已经从郑州的幼师学校毕业回到了南阳,在一家私立幼儿园当幼师。这是他们交往3年来第—次见面,张占伟觉得乔崇晓本人要比照片还漂亮,心下欢喜不已。乔崇晓虽觉得张占伟本人没照片帅气,但感觉他让自己心里踏实,从心底里接受了张占伟。乔崇晓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孩,她知道张占伟回来一次不容易,便带着张占伟直接回家见父母,想把他们俩的事敲定下来。哪知,父母听后大发雷霆:“婚姻大事岂能如此儿戏,只见了一次面就能敲定?”而且,乔崇晓的母亲也很嫌弃张占伟家庭条件不好,怕女儿嫁给他会受苦遭罪。但乔崇晓心里就认定了张占伟,非张占伟不嫁,并以绝食威胁。最终,乔崇晓的父母妥协了,答应了他们的婚事。2003年5月,张占伟向部队领导申请了婚假,回南阳与乔崇晓举行了简单而热闹的婚礼。
  
  患难与共
  放弃前程拯救重病妻
   2005年8月,乔崇晓怀上了她与张占伟的第一个孩子,张占伟在部队听到消息后喜极而泣。张占伟在信中叮嘱乔崇晓好好养胎,不要过度操劳。然而,乔崇晓孕期并不顺利,其间麻烦不断。在怀孕第6个月的产检中,医生检测出乔崇晓血糖偏高,告诫她要控制饮食,严禁吃甜食。乔崇晓严格按照医嘱,少吃多餐,禁吃甜食。
   尽管如此,意外还是发生了,在产前一周,胎儿脐带绕颈,最终不幸夭折。为了有利于子宫的恢复,乔崇晓决定自然分娩下夭折的胎儿。然而,自然分娩了一整天,也没能把胎儿分娩出来,最后不得不剖腹产取出胎儿。此次怀孕对乔崇晓的身体伤害很大,她不仅患上了糖尿病,子宫也受到了严重损伤。医生告诫她,必须等子宫彻底恢复好了,才能进行下一次受孕。然而,乔崇晓为了能让张占伟早日抱上自己的孩子,在休养了一年多后,子宫还没有完全康复的状态下,分别在2008年和2010年两次怀孕。两次怀孕的结果是,胎儿在五六个月大时都夭折了,乔崇晓的糖尿病也进一步恶化了。
   2011年12月,乔崇晓突感自己腰部疼痛难忍,到医院一番检查后,医生告诉她,她的糖尿病已经急剧恶化成重度尿毒症,她的肾脏几乎全部坏死了,以后的日子只能靠血液透析维持生命。张占伟在部队听到妻子患上尿毒症的消息,立刻给上级部门打转业报告,要求退伍回家照顾病妻。当时,张占伟在部队正干得风生水起,并有望在年底提干。因此,张占伟的战友们听到他打了退伍报告时,都劝他再留在部队一段时间,不要急着转业回家。可张占伟哪有心思啊?他心里时刻惦念着妻子的病情,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妻子的身边。张占伟对战友们说:“在我心里,我妻子的命比啥都重要,我要快点赶回去给她治病。”
   当时,部队对退伍志愿兵的安置有两种选择:—种是给在地方上安排工作,另一种是给30万元转业费。考虑到妻子治病会需要很多钱,张占伟选择了后一种。他带着30万元转业费马不停蹄回到南阳,领着妻子住进郑州人民医院。经过治疗,乔崇晓的病情有所缓解。因为有丈夫在身边陪护,乔崇晓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张占伟向医生提出给乔崇晓换肾,他说可以把自己的一個肾脏换给妻子。然而医生告诉他,乔崇晓因为患有重度糖尿病,不适合换肾,除非连胰脏一起换,不过这很不现实。医生说,对于乔崇晓来说,最好的治疗就是透析。
   出院回到南阳后,乔崇晓每周要做四次透析,每月透析费8000元左右。不到三年,张占伟带回来的30万转业费便所剩无几了。可乔崇晓的透析一刻也不能停,一次也不能少做,否则就会危及生命。张占伟意识到,不能再这样坐吃山空了,他要想办法给妻子挣做透析的钱。出去找个工作很容易,但每月两三千元的工资,相比于妻子每月透析的费用,无异于是杯水车薪。于是,在一位开面馆的朋友的建议下,张占伟决定开一家四川麻辣面馆,做生意挣钱既快又多。    2016年3月,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筹备,张占伟的四川麻辣面馆开业了。为了节省开支,张占伟舍不得花钱雇请服务员,一人身兼多职——老板、厨师、采购员、收银员、服务员、清洁工。他早上4点起床,一直干到深夜11点,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一天深夜打烊后,张占伟在店里拢完了当天的账目,想坐在椅子上歇会再回家,不想人马上就呼呼地睡着了——他太累了!看丈夫如此劳累,乔崇晓心疼到偷偷地哭。先前,乔崇晓每次去医院做透析,都是张占伟陪着去,在路上看到乔崇晓走路很累,张占伟就背起乔崇晓走。现在,乔崇晓不再让张占伟陪着她去做透析了,她说,自己能行,不用人陪着。之后,乔崇晓又眼眶湿润着对张占伟说:“你得了空也歇一歇,别累坏了自己的身体。”
   “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棒着呢。倒是你,我不在你身边,可要照顾好自己啊!”张占伟摸了摸乔崇晓的秀发。由于周边几家商场的倒闭,街面上客流量锐减了不少,面馆生意比先前差了很多。为了能挣够妻子每月做透析的钱,张占伟不能再停业陪妻子去做透析了。自那以后,乔崇晓只要不去做透析,便到面馆里去帮忙,刷盘子、摘菜、扫地,减轻丈夫的负担。张占伟笑着说,虽然现在面馆的客人少了很多,但生意总体来说还算可以,每月刨去杂七杂八的费用,也够给妻子做透析的费用了。
  
  感谢有你
  来生我还做你的新娘
   没能给张占伟生个孩子,一直是乔崇晓心里莫大的遗憾。张占伟安慰妻子说:“咱们二人世界不是挺好嘛,很多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尽管丈夫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但乔崇晓心里清楚,张占伟是多么喜欢孩子。每次在小区里碰到小孩,张占伟都趁她不注意,偷偷地多瞄上几眼,脸上像吃了蜜一样。
   知女莫若母。母亲对乔崇晓说:“去领养—个孩子,这个家就完整了!”乔崇晓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便把自己想领养孩子的心思说给了张占伟。起初,张占伟并不同意,担心家里陡然添个小孩,会让乔崇晓操很多心,怕她身体上扛不住。后来,乔崇晓对张占伟说,领养孩子不光是为了他,也是为了她自己,她想做个母亲,想有个孩子叫她“妈妈”。张占伟这才同意乔崇晓领养孩子。
   2017年2月,张占伟和乔崇晓一起去社会福利院,领养了—个5岁的小男孩,他们给小男孩起名叫“张乔”——张占伟的“张”,乔崇晓的“乔”。小张乔非常乖巧懂事,来到新家的第一天就开口甜甜地喊张占伟“爸爸”、叫乔崇晓“妈妈”。听到小张乔喊他们“爸爸、妈妈”,张占伟和乔崇晓禁不住热泪盈眶,他们等这一天等得太苦、太久了。张占伟一手抱起张乔,一手揽着乔崇晓的肩膀,一家三口幸福地团抱在—起。
   2018年9月,张乔已经6歲半了,到了该上学的年龄。张占伟给儿子买了新书包,和乔崇晓一起送他去学校。每天早上,张占伟送儿子去学校上学。每天下午,乔崇晓去学校接儿子放学。一路上,张乔拉着乔崇晓的手,蹦蹦跳跳说个不停。别看张乔只有6岁半,但非常聪明和懂事,他知道妈妈得了很重的病,便每晚都给妈妈打好洗脚水,坐在小板凳上给妈妈洗脚。他—边帮妈妈洗脚,一边体贴地问:“妈妈,水烫不烫?凉不凉?”周六周日,乔崇晓带着张乔去店里,张乔趁张占伟不忙时,就给张占伟捶背捏腿,那一板一眼的模样,真是可爱至极。张占伟享受着儿子的孝心,脸上乐不可支:“我儿子真孝顺,爸爸妈妈有了你,觉得生活更幸福了!”
   由于病情的日渐加重,乔崇晓右眼已经失明,心脏功能也在慢慢衰竭。乔崇晓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她想在有生之年对丈夫说声“谢谢”,如果没有丈夫的爱和挣钱给她透析,也许她早就不在人世了。乔崇晓写信给重庆电视台《谢谢你来了》栏目组,要求参加节目。2018年9月13日,重庆电视台播出了乔崇晓的那期《谢谢你来了》节目,在节目的尾声,乔崇晓站起来对老公张占伟深鞠一躬:“老公,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多年给我的爱和不离不弃!”张占伟也对着妻子乔崇晓深鞠一躬:“老婆,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爱我,给了我—个温暖的家!”看到这感人的—幕,现场的观众无不感动得热泪盈眶。
   因为病痛的长期折磨,有时会让乔崇晓觉得生不如死,产生一死了之的念头。每当她心里萌生这个念头时,张占伟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马上能洞悉到她的心思。张占伟把他们恋爱时所写的1500封情书统统拿出来,堆在乔崇晓的面前,随便捡起一封读给乔崇晓听。听着自己当年写的情书,乔崇晓绝望的内心瞬间又燃起了无限的希望,自杀的念头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张占伟对乔崇晓说:“每一封信都是一份‘爱的契约’,每份契约上都写着:今生今世我们都要在一起!有你在,这个家才在啊!不要离开我和孩子,好吗?”张占伟的真情话语让乔崇晓十分感动,她—把抱住张占伟,泪流满面说:“我答应你,我们一家人永远在—起,永不分离!”
   2019年2月,张占伟一家三口在一起过了一个美好的春节。乔崇晓在新年钟声敲响之际,在心里默默地许下了一个心愿——“如果真有来生,如果我来生健康的话,那我还要做他的新娘;但如果我生病了,那就不要让我认识他,我可不想再拖累他了!”
   满金凤摘自《现代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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