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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与克林顿政府如出一辙奥巴马政府也将亚太地区视为其战略重心，高调宣称“重返亚洲”，在亚洲积极寻找价值观相似的国家，有原则的与价值观不相符的国家进行有限接触，这种务实理性的态度，为美国“重返亚洲”铺平了道路。奥巴马政府高调“重返亚洲”，拉拢他国，积极参加亚太地区的各种峰会和组织，制定“游戏规则”，强化美国的话语权，进一步强化其在亚太地区的领导地位。美国政府的强势回归，中国作为亚太国家，无疑被美国压缩了中国的战略回旋余地，抢占了道德至高点。使中国的地缘战略环境更加恶劣。可以说，中国周边的地缘环境本身就错综复杂，美国政府深谙中国周边国家的“恐华”心理，所以利用价值观输出、意识形态不同等做法进一步挑拨这些国家与中国的关系。面对这种越来越紧逼的形势，我国想做到“突出重围”，必须首先知己知彼，了解美国政府的策略，分析美国政府行事的逻辑，掌握美国政府价值观输出的要义之所在，这样才能更好的找出相应的对策。
[关键词]奥巴马政府；价值观输出；软实力；重返亚太
奥巴马政府的价值观输出既延续了美国外交的主要特征同时又拥有自己崭新的特点。奥巴马一改前任小布什的单边主义作风，强调共同利益和共同价值观，走“亲民”路线，为美国挽回了不少受损的国际形象。
1、高调宣布美国的亚太战略
2009年2月美国新任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没有墨守成规按照约定俗成的路线首先访问美国的传统盟友或是中东地区，而是选择访问亚洲四国---日本、印度尼西亚、韩国和中国。这无不暗合了奥巴马政府“重返亚洲”的决心，虽然美国从未“离开”过亚洲，但与克林顿政府如出一辙的是，奥巴马政府多次强调美国是“亚太国家”，要进一步加强与亚太地区国家的联系，更多的参与亚太事务，将亚太地区认定为其全球战略重心。“价值观输出”便是很好的一种能够加强美国“离岸平衡手”作用的一味灵丹妙药，以稳定加深其在亚太地区的战略利益，扩大其在该地区的影响力。2009年10月28日，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在夏威夷发表了有关美国亚太政策的讲话，讲话表明了美国对外战略重心逐渐向亚太地区倾斜，她指出：“在所到之处，我们将会推动一套总体目标，即保持和加强美国在亚洲太平洋地区的领导能力，改善安全，扩大繁荣，促进我们的价值观。……我们主要通过三条主要路线发展我们的‘前位外交’：第一，打造未来的亚太经济；第二，保证地区安全；第三，支持加强民主体制和传播普世的人的价值。1在这里，新一届的美国政府不仅将美国价值观视为其对外政策的主要目标，同时也将其视为实现国家战略的重要路径。
2、密切与该地区盟友的关系
2010年11月5日-14日，奥巴马出访了亚洲四国（日本、韩国、印度和印度尼西亚），有媒体称之为“亚洲民主弧”2，在此过程中，奥巴马盛赞民主、自由等普世价值对政治、经济和社会等各领域的正面影响力，由此看出奥巴马政府对外输出价值观的用心。奥巴马此次访问的四个国家都是亚洲经济较为繁荣、人民生活水平较高且民主制度巩固、社会政治经济较为稳定的国家。“在印度，他盛赞印度人民‘并未受到经济发展必然以牺牲个人自由为代价的错误观念的误导，而是通过自由公正透明的选举产生民主政府，这使公民不必诉诸于武力来选择领导人；独立的司法和法治让民众能够申诉不公，而自由的媒体和公民社会让不同声音有了表达的空间……因为民主，印度才取得了今天的成就’。在印尼，他将印尼所取得的成就归功于其政治体制，并特别指出没有自由的繁荣是‘另外一种贫穷’。这些言论，似乎是与个人自由服从经济发展的‘北京共识’在隔空辩论。在首尔和横滨，奥巴马明确指责人民币汇率问题，又似乎在从另外一种角度质疑北京的发展思路。”3从根本上说，美国加强同亚洲国家的联系不仅可以促进美国的经济复苏减轻金融危机带来的创伤，同时可以在亚洲扩大美国产品的市场，使亚洲人民特别是收入相对较高的中产阶级更青睐于美国品牌，提高美国国内就业率，减轻政府的压力，更可以扩大美国民主体制和美式价值观的吸引力，让更多的亚洲民众对美国怀有好感减轻敌意，深化美国在亚太地区霸权的合法性，获得更多的利益。在到受金融危机影响及美国实力相对削弱之后，美国的发展模式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挑战和质疑，坚持输出美国價值观具有了更深层次的战略意义。2011年12月美国国务卿希拉里访问了缅甸，值得注意的是，这是美国国务卿自1955年五十六后第一次访问缅甸，希拉里这次访问缅甸是美国战略东移的一个重要表现，也是美国输出价值观的一个突出举措。
3、意在遏制中国崛起
美国的战略东移，与中国在亚洲地区甚至是整个世界的影响力的提升存在着必然的联系。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综合国力特别是经济实力出现了迅猛的发展势头。尤其是在世界金融危机和经济危机期间，在西方国家普遍出现经济滑坡的情况下，中国经济依然保持稳定健康的发展势头，中国对地区和全球地缘政治和经济的影响与日俱增，这不断引起的西方国家的关注。正如布热津斯基指出：“自冷战结束至2015年是美国的‘战略机遇期’，但到2015年左右，崛起的中国与俄罗斯将成为美国的全球战略对手，尤其是中国更有可能对美国霸权提出挑战，因而，美国必须早做准备。”4中国的崛起将会如何影响地区安全结构和世界格局的变化，一直是他们关注的话题。
但是，面对中国经济发展所取得的成就的持续性和有效性，美国普遍表现出质疑。从奥巴马访问亚洲四国的言论中可以看出，“缺乏自由的繁荣是贫穷”的说法实际上是含沙射影，是对“中国模式”的质疑。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研究员史文（Swaine）指出，美国的惯常思维是“经济自由带来自由的习性，自由的习性带来对民主的期待”，但中国的经济成功并没有带来中国的民主化，反而正在向世界展示中国不会变得更加自由，这与很多倡导与北京进行更紧密接触的西方人的愿望背道而驰。5从这一点上看，提防和遏制中国的崛起就成为了美国的战略目标之一，而价值观输出也是美国实现这一战略目标的重要手段。奥巴马在承认亚太地区文化具有多元性的同时，也特别强调反对以固有文化与经济发展为理由损害人权。2009年2月13日国务卿希拉里在纽约亚洲协会发表讲话，在谈到即将对亚洲的访问时说到：“作为我们对话的一部分，在我们努力扩大人权，建立一个尊重人权的世界的过程中---在这个世界里，诺贝尔和平奖得主昂山素季（Aung San Suu Kyi）能够在自己的国家自由生活，北韩人民能够自由地选择自己的领导，藏族人民和全体中国人民能够享有宗教自由而无需担心被起诉---我们既要求自己承担责任，也要求其他国家承担责任。”6从中可以看出，民主、自由和人权依然是美国在亚洲地区进行价值观输出的主要内容。 4.奥巴马政府价值观输出的原因
美国的霸权战略惯性和世界领导地位战略传统是奥巴马政府进行美国“价值观输出”的内在动因。由于美国特有文化价值观念、独有的人文地理环境与战略思维，所以美国的战略文化是以自我为中心，以实用主义为第一原则，积极推行美国的政治价值观和其认为应遵循的普遍原则和制度，倡导一个以美国为主导的世界秩序。从这一点上看，霸权主义贯穿于美国对外战略的始终，也成为了美国战略文化与战略惯性的最为根本的特征。
全球化的深入发展、世界转型与权力转移是奥巴马政府“价值观”输出的外在因素。随着全球化的深入发展和世界相互依赖程度的日益加深，当今国际体系和国际格局正处于深刻的转型之中，以权力转移、问题转移、范式转移为核心特征的世界转型深刻的影响着世界各国，由此世界国际主要力量重新排列组合，安全问题泛化和非传统化也由此而成为了国际战略竞争态势的重要特征。7这也预示着软实力战略时代的来临。随着软实力的作用日益凸显，从某种程度上来说，21世纪的竞争将是软实力的竞争，软实力竞争的态势将深刻的影响着各个国家的国际地位。价值观作为软实力的核心要素，价值观输出自然也就成为了美国对外政策的重要方式。
冷战结束二十多年，两极格局早已崩溃，美国面临的问题也随之变化，现实政治促使单边主义失去市场。在共同利益的基础上世界各国更趋向于相互依赖，同时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孤立于世而靠一己之力解决当今世界错综复杂的问题；而且绝大多数国家都面临着相似的非传统安全方面的问题：恐怖主义、贫富不均、气候问题等等。因此，“美国将通过引导更多国家、组织和个人参与更大规模的合作，最大限度减少竞争，以实现世界从多极化向多伙伴化的转变”8。就具体而言，奥巴马上台之后，美国面临着严峻的国内外形势。从国内来看，金融危机甚至是后来经济危机的影响，使得美国国内面临着严重的就业及财政压力，更为重要的是，国民的支持力和信心也大打折扣。从国外来看，美国受到伊拉克战争和阿富汗战争的限制，不仅牵连到国内的经济发展，国民的反正倾向攀升，而且国际上的美国形象一落千丈。硬实力的外交战略并不能最大化的实现美国的国家利益，这些国际局势和国际环境的变化促使奥巴马政府整其政策，促进美国的国际利益。因此，运用新型的价值观输出便成为了更好的外交战略。
美国强大的硬实力和软实力，是奥巴马政府进行价值观输出的保证和基础。构成霸权根源的，一则实力，二则意愿。按照既有的解释，意愿来源于实力——所谓“能力塑造意图”。9因此，美国强大的实力，促使了奥巴马政府能够很好的进行价值观输出，进而实现美国的霸权目标。从具体来看，美国强大的硬实力是实现价值观输出的保证，而强大的软实力是实现价值观输出的基础。虽然在小布什政府后期因为其单边主义政策，不仅使美国的国际形象一落千丈，更为重要的是，由于次贷危机而引发的金融危机直至后来的经济危机，使得美国国内问题重重，由此美国的實力不管是硬实力还是软实力都大幅下降，但是相对于其他国家而言，美国的实力依然是其他国家所无法比拟的。约瑟夫·奈在其“三维棋局”的构想中也指出：“在一个全球信息化的时代，权力在国家之间的分配模式犹如一盘复杂的三维棋局。在上面的棋盘上，军事实力在很大程度上是单级的，美国的确是拥有全球军事触角的唯一超级大国。”10自身军事实力为其在全世界范围内的价值观输出奠定了基础。其次，美国的流行和大众文化、政治价值观念的吸引力、感召力和影响力成为了美国价值观输出的基础。“跟其他国家一样，美国以言行来表达其价值观。民主和人权等政治价值可以成为强有力的吸引力源泉。”11从这一点上来看，美国的价值观输出促成了美国的霸权，反过来说，美国的霸权也保证了美国的价值观输出。
1关于国务卿希拉里的“夏威夷讲话”全文，详见美国国务部网站：http：//www.state.gov/secretary/rm/2010/10/150141.htm
2有关“亚洲民主弧”的概念，详见：http：//news.sina.com.cn/w/sd/2010-12-08/103121602615.shtml.
3于英红：《奥巴马的亚洲政策转向》，《南风窗》2010年12月21日。
4兹比格纽·布热津斯基：《大棋局》，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译，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 年版，第 2 页。
5Michael D Swaine， “Perceptions of an Assertive China，” China Leadership Monitor， No 32， Hoover Institution， 2010
6有关希拉里的讲话内容，详见：http：//www.chinavalue.net/Management/Blog/2009-2-15/126005.aspx.
7关于世界转型的权力转移、问题转移和范式转移，详见门洪华：《世界转型与中国的战略取向》，《现代国际关系》，2009年第11期。所谓权力转移，（Power Shift）即行为体及其权利组成发生了巨大变化。权力转移导致具有重大战略意义的问题转移（Problem Shift），例如全球性问题、非传统安全问题等等。权力转移和问题转移导致了国际关系的范式转移（Paradigm Shift）。例如国际政治开始让位于世界政治。
8《希拉里发表外交政策演讲 全面阐释巧实力内涵》http：//www.china.com.cn/international/txt/2009-07/17/content_18154386.htm 2009.07.17 责任编辑张梦旭，原载《中国青年报》。
9门洪华：《霸权之翼：美国国际制度战略》，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72页。
10约瑟夫·奈：《硬权力与软权力》（门洪华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82页。
11约瑟夫·奈：《软力量：世界政坛成功之道》（吴晓辉.钱程译），东方出版社，2004年，第56页。
作者简介
刘月乔，吉林省社会科学院东北亚研究中心研究实习员。
[关键词]奥巴马政府；价值观输出；软实力；重返亚太
奥巴马政府的价值观输出既延续了美国外交的主要特征同时又拥有自己崭新的特点。奥巴马一改前任小布什的单边主义作风，强调共同利益和共同价值观，走“亲民”路线，为美国挽回了不少受损的国际形象。
1、高调宣布美国的亚太战略
2009年2月美国新任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没有墨守成规按照约定俗成的路线首先访问美国的传统盟友或是中东地区，而是选择访问亚洲四国---日本、印度尼西亚、韩国和中国。这无不暗合了奥巴马政府“重返亚洲”的决心，虽然美国从未“离开”过亚洲，但与克林顿政府如出一辙的是，奥巴马政府多次强调美国是“亚太国家”，要进一步加强与亚太地区国家的联系，更多的参与亚太事务，将亚太地区认定为其全球战略重心。“价值观输出”便是很好的一种能够加强美国“离岸平衡手”作用的一味灵丹妙药，以稳定加深其在亚太地区的战略利益，扩大其在该地区的影响力。2009年10月28日，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在夏威夷发表了有关美国亚太政策的讲话，讲话表明了美国对外战略重心逐渐向亚太地区倾斜，她指出：“在所到之处，我们将会推动一套总体目标，即保持和加强美国在亚洲太平洋地区的领导能力，改善安全，扩大繁荣，促进我们的价值观。……我们主要通过三条主要路线发展我们的‘前位外交’：第一，打造未来的亚太经济；第二，保证地区安全；第三，支持加强民主体制和传播普世的人的价值。1在这里，新一届的美国政府不仅将美国价值观视为其对外政策的主要目标，同时也将其视为实现国家战略的重要路径。
2、密切与该地区盟友的关系
2010年11月5日-14日，奥巴马出访了亚洲四国（日本、韩国、印度和印度尼西亚），有媒体称之为“亚洲民主弧”2，在此过程中，奥巴马盛赞民主、自由等普世价值对政治、经济和社会等各领域的正面影响力，由此看出奥巴马政府对外输出价值观的用心。奥巴马此次访问的四个国家都是亚洲经济较为繁荣、人民生活水平较高且民主制度巩固、社会政治经济较为稳定的国家。“在印度，他盛赞印度人民‘并未受到经济发展必然以牺牲个人自由为代价的错误观念的误导，而是通过自由公正透明的选举产生民主政府，这使公民不必诉诸于武力来选择领导人；独立的司法和法治让民众能够申诉不公，而自由的媒体和公民社会让不同声音有了表达的空间……因为民主，印度才取得了今天的成就’。在印尼，他将印尼所取得的成就归功于其政治体制，并特别指出没有自由的繁荣是‘另外一种贫穷’。这些言论，似乎是与个人自由服从经济发展的‘北京共识’在隔空辩论。在首尔和横滨，奥巴马明确指责人民币汇率问题，又似乎在从另外一种角度质疑北京的发展思路。”3从根本上说，美国加强同亚洲国家的联系不仅可以促进美国的经济复苏减轻金融危机带来的创伤，同时可以在亚洲扩大美国产品的市场，使亚洲人民特别是收入相对较高的中产阶级更青睐于美国品牌，提高美国国内就业率，减轻政府的压力，更可以扩大美国民主体制和美式价值观的吸引力，让更多的亚洲民众对美国怀有好感减轻敌意，深化美国在亚太地区霸权的合法性，获得更多的利益。在到受金融危机影响及美国实力相对削弱之后，美国的发展模式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挑战和质疑，坚持输出美国價值观具有了更深层次的战略意义。2011年12月美国国务卿希拉里访问了缅甸，值得注意的是，这是美国国务卿自1955年五十六后第一次访问缅甸，希拉里这次访问缅甸是美国战略东移的一个重要表现，也是美国输出价值观的一个突出举措。
3、意在遏制中国崛起
美国的战略东移，与中国在亚洲地区甚至是整个世界的影响力的提升存在着必然的联系。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综合国力特别是经济实力出现了迅猛的发展势头。尤其是在世界金融危机和经济危机期间，在西方国家普遍出现经济滑坡的情况下，中国经济依然保持稳定健康的发展势头，中国对地区和全球地缘政治和经济的影响与日俱增，这不断引起的西方国家的关注。正如布热津斯基指出：“自冷战结束至2015年是美国的‘战略机遇期’，但到2015年左右，崛起的中国与俄罗斯将成为美国的全球战略对手，尤其是中国更有可能对美国霸权提出挑战，因而，美国必须早做准备。”4中国的崛起将会如何影响地区安全结构和世界格局的变化，一直是他们关注的话题。
但是，面对中国经济发展所取得的成就的持续性和有效性，美国普遍表现出质疑。从奥巴马访问亚洲四国的言论中可以看出，“缺乏自由的繁荣是贫穷”的说法实际上是含沙射影，是对“中国模式”的质疑。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研究员史文（Swaine）指出，美国的惯常思维是“经济自由带来自由的习性，自由的习性带来对民主的期待”，但中国的经济成功并没有带来中国的民主化，反而正在向世界展示中国不会变得更加自由，这与很多倡导与北京进行更紧密接触的西方人的愿望背道而驰。5从这一点上看，提防和遏制中国的崛起就成为了美国的战略目标之一，而价值观输出也是美国实现这一战略目标的重要手段。奥巴马在承认亚太地区文化具有多元性的同时，也特别强调反对以固有文化与经济发展为理由损害人权。2009年2月13日国务卿希拉里在纽约亚洲协会发表讲话，在谈到即将对亚洲的访问时说到：“作为我们对话的一部分，在我们努力扩大人权，建立一个尊重人权的世界的过程中---在这个世界里，诺贝尔和平奖得主昂山素季（Aung San Suu Kyi）能够在自己的国家自由生活，北韩人民能够自由地选择自己的领导，藏族人民和全体中国人民能够享有宗教自由而无需担心被起诉---我们既要求自己承担责任，也要求其他国家承担责任。”6从中可以看出，民主、自由和人权依然是美国在亚洲地区进行价值观输出的主要内容。 4.奥巴马政府价值观输出的原因
美国的霸权战略惯性和世界领导地位战略传统是奥巴马政府进行美国“价值观输出”的内在动因。由于美国特有文化价值观念、独有的人文地理环境与战略思维，所以美国的战略文化是以自我为中心，以实用主义为第一原则，积极推行美国的政治价值观和其认为应遵循的普遍原则和制度，倡导一个以美国为主导的世界秩序。从这一点上看，霸权主义贯穿于美国对外战略的始终，也成为了美国战略文化与战略惯性的最为根本的特征。
全球化的深入发展、世界转型与权力转移是奥巴马政府“价值观”输出的外在因素。随着全球化的深入发展和世界相互依赖程度的日益加深，当今国际体系和国际格局正处于深刻的转型之中，以权力转移、问题转移、范式转移为核心特征的世界转型深刻的影响着世界各国，由此世界国际主要力量重新排列组合，安全问题泛化和非传统化也由此而成为了国际战略竞争态势的重要特征。7这也预示着软实力战略时代的来临。随着软实力的作用日益凸显，从某种程度上来说，21世纪的竞争将是软实力的竞争，软实力竞争的态势将深刻的影响着各个国家的国际地位。价值观作为软实力的核心要素，价值观输出自然也就成为了美国对外政策的重要方式。
冷战结束二十多年，两极格局早已崩溃，美国面临的问题也随之变化，现实政治促使单边主义失去市场。在共同利益的基础上世界各国更趋向于相互依赖，同时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孤立于世而靠一己之力解决当今世界错综复杂的问题；而且绝大多数国家都面临着相似的非传统安全方面的问题：恐怖主义、贫富不均、气候问题等等。因此，“美国将通过引导更多国家、组织和个人参与更大规模的合作，最大限度减少竞争，以实现世界从多极化向多伙伴化的转变”8。就具体而言，奥巴马上台之后，美国面临着严峻的国内外形势。从国内来看，金融危机甚至是后来经济危机的影响，使得美国国内面临着严重的就业及财政压力，更为重要的是，国民的支持力和信心也大打折扣。从国外来看，美国受到伊拉克战争和阿富汗战争的限制，不仅牵连到国内的经济发展，国民的反正倾向攀升，而且国际上的美国形象一落千丈。硬实力的外交战略并不能最大化的实现美国的国家利益，这些国际局势和国际环境的变化促使奥巴马政府整其政策，促进美国的国际利益。因此，运用新型的价值观输出便成为了更好的外交战略。
美国强大的硬实力和软实力，是奥巴马政府进行价值观输出的保证和基础。构成霸权根源的，一则实力，二则意愿。按照既有的解释，意愿来源于实力——所谓“能力塑造意图”。9因此，美国强大的实力，促使了奥巴马政府能够很好的进行价值观输出，进而实现美国的霸权目标。从具体来看，美国强大的硬实力是实现价值观输出的保证，而强大的软实力是实现价值观输出的基础。虽然在小布什政府后期因为其单边主义政策，不仅使美国的国际形象一落千丈，更为重要的是，由于次贷危机而引发的金融危机直至后来的经济危机，使得美国国内问题重重，由此美国的實力不管是硬实力还是软实力都大幅下降，但是相对于其他国家而言，美国的实力依然是其他国家所无法比拟的。约瑟夫·奈在其“三维棋局”的构想中也指出：“在一个全球信息化的时代，权力在国家之间的分配模式犹如一盘复杂的三维棋局。在上面的棋盘上，军事实力在很大程度上是单级的，美国的确是拥有全球军事触角的唯一超级大国。”10自身军事实力为其在全世界范围内的价值观输出奠定了基础。其次，美国的流行和大众文化、政治价值观念的吸引力、感召力和影响力成为了美国价值观输出的基础。“跟其他国家一样，美国以言行来表达其价值观。民主和人权等政治价值可以成为强有力的吸引力源泉。”11从这一点上来看，美国的价值观输出促成了美国的霸权，反过来说，美国的霸权也保证了美国的价值观输出。
1关于国务卿希拉里的“夏威夷讲话”全文，详见美国国务部网站：http：//www.state.gov/secretary/rm/2010/10/150141.htm
2有关“亚洲民主弧”的概念，详见：http：//news.sina.com.cn/w/sd/2010-12-08/103121602615.shtml.
3于英红：《奥巴马的亚洲政策转向》，《南风窗》2010年12月21日。
4兹比格纽·布热津斯基：《大棋局》，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译，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 年版，第 2 页。
5Michael D Swaine， “Perceptions of an Assertive China，” China Leadership Monitor， No 32， Hoover Institution， 2010
6有关希拉里的讲话内容，详见：http：//www.chinavalue.net/Management/Blog/2009-2-15/126005.aspx.
7关于世界转型的权力转移、问题转移和范式转移，详见门洪华：《世界转型与中国的战略取向》，《现代国际关系》，2009年第11期。所谓权力转移，（Power Shift）即行为体及其权利组成发生了巨大变化。权力转移导致具有重大战略意义的问题转移（Problem Shift），例如全球性问题、非传统安全问题等等。权力转移和问题转移导致了国际关系的范式转移（Paradigm Shift）。例如国际政治开始让位于世界政治。
8《希拉里发表外交政策演讲 全面阐释巧实力内涵》http：//www.china.com.cn/international/txt/2009-07/17/content_18154386.htm 2009.07.17 责任编辑张梦旭，原载《中国青年报》。
9门洪华：《霸权之翼：美国国际制度战略》，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72页。
10约瑟夫·奈：《硬权力与软权力》（门洪华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82页。
11约瑟夫·奈：《软力量：世界政坛成功之道》（吴晓辉.钱程译），东方出版社，2004年，第56页。
作者简介
刘月乔，吉林省社会科学院东北亚研究中心研究实习员。